“全團轉向,跟我來!”
見到那在晨光中現身滾滾而來的龐大騎兵陣後,凱森頓時呆住了。幾秒鐘過後,定眼呆忘視着這龐大軍陣有的凱森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一面急轉馬頭一面發出了這樣的命令。朝他轉過馬頭策馬而去的方向看,很明顯他不是要跟壓過來的斯帝騎兵陣對抗,而是想要率隊繞路逃跑。
凱森不虧身經百戰之將,從意外的驚訝中回神的他,很快就從敵我的兵力對比及戰場形式中分析出了這場戰爭的結局。然後很果斷地就下達了最爲果斷與正確的命令。
聽從統帥的命令,一個團隊的黑騎士策馬揚鞭隨後緊跟而去。其的陣勢雖不如東線上淹壓過來的騎兵陣強,可也算是氣勢雄雄的了。
這世界中,總有些自作聰明的人。這不,凱森的這支部隊中,就冒出了這麼一位。
急奔的隊伍中,一名軍官加力拍馬越隊而出,緊跟在凱森之後追了上去。
“凱森統帥,我們不能走啊!其它的部隊都陷進城裡去了,我們這一走,他們就全完了!”緊跟在嗎後的這名軍官大聲向凱森喊話到。在見到凱森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後,不死心的他繼續地加大着聲量。
“凱森統帥聽我說!如果我們這一萬精銳騎全力進行反擊的話,說不定戰局還能……”這名軍官的話還沒說完,凱森突然間勒馬急減速,在兩騎追錯之時揮手一劍,就將他劈下了馬。
還沒等這名不明現狀的軍官屍體滾落到地上,一言不發就砍人的凱森就又已策馬急奔而去了。在凱森遠去後,隨後滾滾而過的黑騎們在這具屍體之旁掠過,緊跟在了他們的統帥之後急馳而去。
事實證明了凱森的判斷完全是對的。還疑惑着守軍的援軍爲什麼會出乎意料地提早出現的他,在對新形勢做出了及時的判斷後,利用微弱的時間差,成功地帶隊逃出了衛城援軍的包抄合圍。要是當時他在遲疑一些時間的話,那他就就失去了這個最後的逃脫機會,從而不能將自己這精銳的萬人騎團完整地帶已變成了險境的戰場了。
而那個自作聰明地妄想着以少敵多的愚蠢軍官,在凱森作出拋棄城中軍隊的尷尬選擇時,居然還跑到凱森面前來戳他痛處。你說羞怒填胸的凱森能不對他起殺機嗎。
夫斯援軍提前三天時間趕到戰場這事,別說是裡安那方面了,就連天天盼其早來的衛城守軍都是萬萬沒有料到的。所以當整個龐大的騎兵陣型以壓倒性的姿勢從大地邊緣軍臨而現時,就連在城樓上的阿飛與芙妮婭兩人,一開始時都以爲這是裡安人的又一波後援。當他們兩人都對衛城的戰局就要徹底絕望之時,他們卻又欣喜地發現這來得居然是自方的援軍。
衛城守軍救星出現之時,當然就攻城的裡安軍末日降臨之始。
沒了凱森那在後方壓陣的那一萬名騎士的保護,前面那些正在全力攻城的裡安步兵更這下子就慘了。別說是調隊整陣抵抗了,早打亂了編制的他們,連逃跑也成了件奢望的事。
在鋪天蓋地式的騎兵的急襲裡,先是投石機陣地被毀於聲勢浩大的馬蹄之下。接着就是見機不妙的殿後弓箭手們,在用兩腿跑不過四條腿的下場中被殲滅。再來就是還沒爬上城樓,或攻進城去裡的那些可憐的步兵團,其一下就被淹沒在了騎兵的海洋中。戰鬥了一整夜後,這些戰力比守軍已強不了多少的裡安士兵,就這樣,很快地在守軍援騎的攻擊面前全線潰敗了。
城外因援軍的到來而形勢一片大好,可城牆相隔的城內,此時的戰爭還處於焦灼的狀態中。
從廢墟里洶涌而出的軍民們雖然讓敵人大吃一驚,可他們一時之內還不能完全摧毀得了敵人的鬥志。因此城內許多地方依然情況危怠。城西第三街廣場處上的戰況尤其突出。
城西第三街廣場中,戰馬陣亡而淪爲步兵的王家騎士恩裡克,還在與包圍着他的衆多裡安士兵拼着命。左手提槍,右手拿劍混身浴血的恩裡克,到現在爲止,已讓緊緊圍住他的那些裡安兵,付出了近百條人命的代價。
恩裡克這時還在完成着他對芙妮婭所立下的誓言。在整個廣場行的自軍只剩下他一人的現今,孤身奮戰的他,還在儘自己最後的一分力,死死地纏住攻進廣場內的敵軍。
鮮血染滿的戰甲從未有過如此之重。而支撐着戰甲那疲勞不堪的身軀,此刻也在脫力的邊緣中微微地顫抖着。
藉着敵人進攻的間歇,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的恩裡克,早就沒了往日的神彩。在頭盔不知所終的現在,他那頭粘上了灰塵與汗水的的金髮也已不再耀眼。原本俊朗而帶有傲氣的臉,現在剩下的只是無神與麻木。
實在是太累了。戰事起後本來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天的恩裡克,昨晚起就一直激戰到了現在。他能撐到了現在還沒倒下,這已是一個奇蹟了。
“多堅持一刻,公主殿就多一分出逃的機會!”表現出了超越常人意志力的恩裡克,就是靠着這個強烈的念頭,才支撐到了現在的。
一個黑影猛地從左側的人羣中穿出。眼角瞄到了這個身影恩裡克於本能反應中,勉強地將左手的長槍對準了黑影撲來的那個方向。擺槍這一個動作,已是勞累過度的他現在能夠做出的,最快的反應動作了。
全速撲出的黑影在來不及轉身中,象是在自殺一樣,自己撲到了等着他來的長槍之尖上。“噗”的一聲中,黑影的身體被紮了個透心涼。
偷襲的敵人到是及時地被解決了,可就敵人帶來的衝撞力,也使得已沒有多大力的恩裡克手上一鬆,失去了這把長槍。失去了長槍那較長的攻擊範圍之保護,只剩下右手騎士劍的恩裡克,此刻的形勢變更嚴峻了。
敵人是不會因爲死了一兩個同伴就會停下進攻的。失去了長武器後的目標人物,對於他們來說,變得更容易攻擊了。於是,幾個不怕死裡安兵,馬上就發起了下一波的攻勢。
打鬥還在繼續中。防禦範圍縮短了不少後,恩裡克用手中的劍,再在自己的周圍再添上了好幾具的屍體。那是他盡了最後的努力,並以左臂負傷爲代價所換來的戰果。在敵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中,現在連大口喘氣都覺得很費力的他,真的已是到達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強弩之末的恩裡克在等待着自己的死期,圍着他的那些裡安兵也正欲欲若試地想發動最後的攻擊。而就在裡安兵們準備再次揚起手中的武器的最後時刻,遠處傳了陣陣的歡呼聲及時地轉移了場中所有人他們的注意力。
“完了嗎?難到這是敵人攻陷了城西后的歡呼聲?我們努力以自己的血與命去做的最後抵抗,也已在這聲聲的歡呼中煙消雲散了嗎……”盡力地轉過了頭,望向歡呼聲傳來方向的恩裡克,有點茫然地如此想着。
“……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她能安全地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就到這裡吧,我真的很累了。讓我也隨其它的將士們一起,以戰士的身份安息吧!”
在那陣陣的歡呼聲之刺激中,心身已十分疲勞的恩裡克終於放棄了抵抗。在依然有點茫然地望着遠方的時候,再也握不住長劍的手將劍鬆了開來。就在騎士劍落地的響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已將眼睛閉上,做好了死亡來臨的準備。
等待中的死亡以並沒有降臨。恩裡克等到的,卻是一片兵器落地聲,以及隨後由近而遠的衆多慌亂腳步聲。
奇怪之餘,爲了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已一心等死的恩裡克纔再次睜開眼睛來。
象是在黎明的陽光中誕生出的一般,在金光中奔馳而近的一羣騎士,向着呆望着他們的恩裡克迎面而來。當他們來到了足夠讓恩裡克辨認出他們的身份距離時,恩裡克臉上那麻木的表情才一下子鬆了開來。接着,在向他奔來那的騎士之高大身影的放大中,心身放鬆了開來的恩裡克往後倒了下去。在金屬鎧甲“咣啷”一聲的着地聲過後,脫力的恩裡克就已睡死了過去。
真是兵敗如山倒啊!不管是城外的還是城裡,在得知了守軍的援軍提前到達的消息後,沒了鬥志裡安士兵除了小數人外,都四散而逃了。而這些極小數不死心的,還在成編制地在做垂死掙扎的裡安部隊也不再能挽回這已定的敗局。
在裡安軍都忙着逃命的時候,離衛城不遠的一坐小山上,唯一一個現在還能保持着鎮定之心的裡安軍人、正確的來說是前軍人,正冷眼地看着自軍這場大潰敗的情境。
身穿裡安軍官凱甲背光站立在山頂上的黑色身影,一直很平靜地在看着自己的軍隊那最終的結局。直到場上最後一面裡安的軍旗倒下,這個身影纔將手上的頭盔隨手往山坡下一丟,。當黑色的頭盔滾動着落入到了山坡下的一處草叢中時,已轉身走入了陽光中去的他,已消失於這這坡頂之上。
進攻者於勝利在望之即功虧一簣地下轉而輸了個徹底。可本屬於勝利者一方的防守者,在付出比進攻者還要大的代價後,他們實際也沒贏。對令攻守雙方都損失慘重的這場衛城之役,那十多天的時間裡超三十萬人傷亡的事實,日後的歷史是這樣去作記載的:
進攻方里安軍戰前全員近十五萬人(黑暗騎士團的騎士部隊三萬人、步兵團十一萬八千多人、法師兵團兵力不詳)。
戰後統計,這十五萬裡安軍能回到家鄉的不足兩萬,其絕大部分都是騎兵。其中只有統帥凱森所率領的一個萬人團隊的黑暗騎士團,成整編制迴歸的。其損失的部隊中值得一提的部隊有;最精銳步兵部隊“暗夜掠奪步兵團”全滅除名;導力師團傷亡率高達九成;黑暗騎士團傷亡達七成。
防守方斯帝衛城守軍戰前正規軍全員共約三萬六千五百人(步兵三萬餘人、鋼鐵王家騎士團的五個千人隊、剛成立的女王衛隊一千人、導力師部隊五百人)。戰時加入傭兵約五千人、民兵一萬兩千三百七十八人、動員武裝平民數萬。
戰後統計,正規軍生還者有三千八百五四人(全部是傷員)、僱傭軍五百零二人、導力師部隊生還二百五十七人、鋼鐵王家騎士團連團長在內生還者只有九十八人、全部是傷員。民兵生還三千七百九十六人、武裝平民損失達七成。還值得一提的是,在裡安人的卑劣屠殺行爲中,這座約有二十萬平民的城市有七萬多人死於其屠刀之下。
對於這場戰役的意義所在,歷史學家們做出的總結評價是“保衛衛城的人,以這坐城市保衛了整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