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血荷一驚,拍案而起道:“你說什麼?”
夜鶯氣定神閒的喝了一口手上的香茗,調笑道:“血荷姐,你這會兒在小妹面前,又何苦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羅血荷臉色不渝,問道:“我明白什麼?”
夜鶯眉頭一皺,道:“血荷姐,真要讓小妹說個明白麼?”
羅血荷不解道:“我倒要聽聽你說出個什麼樣的明白出來。”
夜鶯把手中的茶碗放下,乾脆道:“好,那小妹可就直說了。當年玄帝酆都被當世六大高手圍攻死在鳳陽城外,前去接應的冥帝大人卻並沒有從酆都的身上,找到那唯一的一枚九竅不死丹和丹方,這件事咱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
看到羅血荷點了點頭。
夜鶯這才繼續道:“那麼那唯一的一粒九竅不死靈丹,還有當年陽聖蕭萬山尋回的丹方究竟到哪裡去了呢?血荷姐你認爲呢?”
羅血荷冷哼一聲,不悅道:“不動冥王吳冥當時不是咬定了,是當年的陰陽雙聖蕭萬山和林菀遙兩人背叛神教,私藏靈丹和丹方之後躲起來了麼。”
夜鶯聞言笑道:“血荷姐這句話倒是不錯,不過有件事血荷姐你可能還不知道,陽聖蕭萬山和陰聖林菀遙這兩位神教叛逆,早在十六年前,就被冥帝大人派遣高手秘密的處決了。”
羅血荷聞言驚怒道:“什麼?我說陰陽雙聖這麼多年來爲何一直杳無音訊,原來竟然已經死在你們手裡了麼?”
夜鶯不以爲意道:“血荷姐你又何必如此吃驚,這麼多年來反是冥帝大人要殺之而後快的人,又有幾個能逃出生天的。更何況他們陰陽雙聖當年在神教中,向來和乾達婆納蘭秀交好,血荷姐你當初和他們幾個可是不大對付,小妹這話說的不錯吧。”
羅血荷聽到‘乾達婆納蘭秀’這幾個字,瞳孔猛的收縮,面色潮紅,恨聲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賤人的名字。”
夜鶯頑皮的吐了一下小香舌,算是向羅血荷道了歉了。
羅血荷想了想道:“既然那陰陽雙聖死在了你們手裡面,那麼九竅不死丹和古丹方,必定早就落在了不動冥王吳冥的手裡,怎麼現在你們反倒來找我羅某人索要。”
夜鶯搖了搖頭道:“要是當年冥帝大人派出的人,從陰陽雙聖的屍體上找到了九竅不死靈丹和那張古丹方,現在自然是不會派小妹我來麻煩血荷姐你的。”
羅血荷奇道:“難道那古丹方和靈丹,不在陽聖蕭萬山的身上?”
夜鶯嘆道:“當日冥帝大人爲了誅殺陰陽雙聖,可謂是佈下了天羅地網,但是百密一疏,雖然陰陽雙聖這兩個神教叛逆伏法,卻被一個神秘老者救走了他們二人的兒子,這個孩子的名字就叫做蕭遙。”
羅血荷沒想到蕭萬山和林菀遙兩人早已喜結連理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冷哼一聲道:“這麼說來,不動冥王吳冥一定認準了,那古丹方和靈丹在這名叫蕭遙的孩子身上了。”
夜鶯點了點頭承認道:“正是如此,,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血荷姐你還是不肯承認麼。”
羅血荷怒道:“我承認什麼,你們竟然認定了那古丹方在這個叫蕭遙的小子身上,那就該派人去找他,怎麼反來找我羅某人聒噪。”
夜鶯收起了笑容,直接道:“小妹這一次來血荷宗,就是來尋那姓蕭的小子和古丹方的,血荷姐你現在就只有兩條路,要麼交出那九竅不死丹的丹方,要麼交出那姓蕭的小子。”
羅血荷站起身來,怒喝道:“夜鶯,我方纔瞧在往日的情分上一直讓你三分,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和那叫蕭遙的小子非親非故,就連這個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不動冥王吳冥他惦記了我血荷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用不着說那麼多廢話。”
夜鶯冷冷道:“阿修羅你可要想好了,真要和神教撕破了臉,只怕你這小小血荷宗的好日子,就算是到了頭了。”
羅血荷怒道:“夜叉,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說着,也不等夜叉夜鶯答話,腰間的血色雙刀已然握在手中,整個人猶如一條奔騰的血河,往夜鶯所在之處席捲而去。
夜鶯雙手一按身子像彈簧般彈起,再去看方纔坐着的椅子,已被阿修羅羅血荷手中的血色雙刀絞成了一堆碎木。
人在半空中,夜鶯白皙的右手在腰肢上一抹,手掌中已多了一柄通體漆黑的軟劍,喝道:“就讓我夜叉的這夜叉劍,來領教一下你阿修羅威震江湖的剔骨刀法。”
說罷一式夜叉探海,手中的黑劍化作一道烏光,往羅血荷眉心刺去。
羅血荷一矮身避過了這一劍,夜鶯翻身落地,和方纔比起來兩人卻是剛好對調了一個位置。
羅血荷不等夜鶯站穩,足尖反踏紅衣張揚,整個人好似一團翻騰的怒焰又朝夜鶯撲上,兩手的血刀各舞成一個血色輪盤分削夜鶯小腹和前胸。
夜鶯見狀抽身急退,等到羅韶雲這一招用老。
突然向後翻起,左腳在羅韶雲手腕上一擋,將兩柄刀輪引得向上。
而夜鶯她整個人後翻之後,左手在地上一撐,右手的黑劍猶如一道突兀的墨痕,往羅韶雲小腹上刺去。
按照常理,羅血荷這時本該撤刀招架,擋住夜鶯這一劍纔是。
但她當下卻只是微一側身,任由夜鶯這一劍划向自己光滑的小腹。
手中的血色雙刀一左一右仍朝夜鶯砍去。
夜鶯素知羅韶雲性格暴躁,只當是她怒火充心,不由的暗自欣喜,右手的黑劍又加了幾分功力。
羅血荷白皙的皮膚,在夜鶯漆黑的劍光映襯下,呈現着一種蒼白的無力。
但是等夜鶯手中的黑劍真刺到這雪白嬌嫩的肌膚上時,卻猶如刺中了一堵堅實的牆壁。
夜鶯這時反倒希望擋在自己劍前的真是一堵牆,因爲以她當下的功力,即便面前真的是一堵牆,她手中的黑劍也能一穿而過。
但平日裡洞金穿鐵的黑劍面對着看似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卻只能爲他的主人帶回一滴血珠,這一滴晶瑩的血珠從羅血荷白瓷一般的小腹上滲出,順着如墨的黑劍慢慢留下。
羅血荷悶哼一聲,血色雙刀去勢更猛。
夜鶯這時只能勉力就地一滾,讓過了羅血荷左手的鴛刀,卻被羅血荷右手的鴦刀從臂膀上帶走了一片血肉。
猩紅的鮮血從肩胛處涌出,浸透了夜鶯身上的墨衣,卻也只能讓漆黑的墨衣顯現出更爲陰沉的黑色。
夜鶯捂着左肩,不甘道:“修!羅!金!身…...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把修羅金身練成了。”
羅血荷方纔雖然憑藉修羅金身硬接了夜鶯一劍,但是夜鶯那一劍的勁力仍讓她中招的小腹不住的翻騰。
深吸了一口氣,羅血荷這才說道:“不錯,我已經將修羅金身練成,當年你夜鶯便不是我羅血荷的對手,以後依然不是,這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放你走,你回去告訴不動冥王吳冥,他要找的人,我血荷宗裡沒有,他要是非要動我血荷宗,不用找什麼藉口儘管放馬過來。”
夜鶯一連封住了幾處自己左肩的穴道,這纔開口道:“阿修羅,那姓蕭的小子在不在你血荷宗,只怕你要好好問問你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羅血荷神色不自然道:“我女兒?我哪來的女兒?”
夜鶯哈哈笑道:“羅血荷,你封閉血荷宗,十幾年不和外面的門派往來,又叫你女兒羅韶雲從小喬裝男兒掩人耳目,還真以爲能瞞得過冥帝大人麼。”
“實話告訴你,你女兒的一舉一動盡在冥帝大人的掌握之中,羅韶雲在華山山腳和那個蕭遙卿卿我我結伴而行,乃是龍衆龍滅和迦樓羅歐陽魔劫兩人親眼所見,你這時還想要抵賴麼。”
羅血荷聽她提到華山,心知只怕女兒去參加少年英雄大會的事真被不動冥王知道了,說不定女兒已經有了危險,不由的怒氣勃發,怒道:“你們要是敢傷我女兒半根毫毛,我阿修羅這輩子就和你們不死不休!!!”
夜鶯一聽她這話,便知道羅韶雲至今還沒有回到血海。
不由的心中大定,冷笑道:“這事只怕還輪不到你阿修羅做主,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血荷宗上上下下數百口的性命吧。”
隨後突然心中一動,調笑道:“只怕羅韶雲就是你和他的女兒吧,嘖嘖嘖,辛辛苦苦替人家生兒育女,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羅血荷怒不可遏,斷喝道:“夜鶯,你!找!死!”
還沒等她撲上,夜鶯已經閃身退後,笑道:“阿修羅,你不想要你的寶貝女兒了麼?”
羅血荷聞言果然半道停了下來,強壓怒氣道:“韶雲現在在哪?”
夜鶯早知道龍滅和歐陽魔劫當日在華山山腳沒有得手,只怕羅韶雲不日就要回到這血海來,這時即便編寫謊話也未必能逼羅血荷就範,輕笑道:“你女兒現在還沒事,但是阿修羅你繼續這麼冥頑不靈下去,以後如何我夜鶯可就說不好了。”
一邊說着,夜鶯已經退到了血海入口處,最後好像想起了什麼,隨口說道:“對了,歐陽前些時日好像在華山一帶瞧到了緊那羅了,他和誰在一塊兒不用小妹我說,阿修羅你自己也能想的到,呵呵呵。”
說這話,夜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血海的入口處,只留下呆在當場的血荷宗宗主羅血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