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還有什麼呢?”樸鬆面帶着絲絲慍怒,“這塊板都被你們發現了。”
“這個只是你沒有取走的東西。”我說道,“那麼……你取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呵……”樸鬆不屑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算你不想說,其實也不難猜。”賈凌風還之微笑,“這個板只有血紅色的光線,但是並沒有聲音。那麼這個自習室裡,應該還有一個可以發出聲音的裝置。”
“哼……”樸鬆冷哼了一聲。
“那個放音機,是你在今天早上已經取走的東西吧?”我說道。
“這個麼……你隨意猜。”樸鬆表現的很無所謂。
“這種東西恐怕你是隱瞞不住的。”賈凌風繼續說道,“只要我們搜查你的家裡,估計要找到那個放音機並不算難事。”
“我也沒打算隱瞞。”樸鬆不屑地說道,“你們都推理到這個程度了,要藏肯定也藏不住。”
“呵……”賈凌風輕鬆一笑,“看起來,我們相當意外的解開了這個兇間的謎團呢。”
“嗯……發光板和放音機……這兩個搭配起來的話,就讓這個房間顯得好像鬼魂出沒一樣了。”我說道,“可是樸鬆,你爲什麼要製作這些東西呢?”
“呵……”樸鬆無所謂的一笑,“你知道那個發光板上顯出來的面容是誰的麼?”
“……”我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一猜。”
“隨意。”
“只要聯繫你剛纔的那句“對不起了老師”的話,應該並不算難猜……那個面容是那位自殺的化學老師,王洋的面容是麼?”
“聰明。”樸鬆的誇獎聽起來毫無感情。
“這麼說,你是爲了王洋老師才製作的那兩個機械麼?”賈凌風問道。
“準確的說,是爲了教訓一下那個女人。”樸鬆的語氣瞬間變得低沉起來,“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女人。”
“你知道死者劉燕與王洋之間的事情麼?”
“是啊。”樸鬆冷冷的一笑,“爲了查清楚這些事可是費了我不少功夫啊。這可是隻有少數老師之間才知道的事情。”
“那你爲什麼不去揭發劉燕盜竊論文的事呢?”我問道。
“證據。”樸鬆說道,“就是缺少那些可笑的證據。那個女人用錢幾乎擺平了一切可能留下的證據。就算那是王老師所有的心血……我又能怎麼辦呢?”
樸鬆的眼中似乎閃耀着絲絲怒火。
“實際上,王老師從高中時就是我的課餘老師。那會兒我也知道她是大學老師,一開始我還是有所牴觸的,但後來,我發現我的這種情緒是完全錯誤的。”
“王老師對我的關照,簡直就像母親的關懷一樣。對於家境不好的我,王老師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看不起我……”樸鬆輕微的呼了一口氣,“而且,可以說都是因爲她我才喜歡上了化學。王老師也經常帶着我做一些深入的研究,包括她耗盡心血的那篇論文,都是王老師帶着我一起做的,我是親眼目睹了她是怎麼廢寢忘食地工作的……”
我從心裡感到一陣驚訝。本以爲樸鬆是個沒有什麼感情的冰冷的人……實在沒想到他對王洋有這麼濃厚的感恩之心……
“這種好人竟然被逼迫的自殺,這還有天理麼?”樸鬆語氣中的怒火愈加強烈,“好人可不該命短。”
“於是……”我緩緩地說道,“你就一直在追查王洋老師自殺的內幕麼?”
“是的。”樸鬆微微點了點頭,“這種仇我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我沒日沒夜地學習,就爲了考上王老師所在的大學,然後親自找到那個女人,用我自己的方法讓她付出代價。”
“所謂你自己的方法,就是指那兩個機械麼?”賈凌風說道。
“那兩個機械可是耗費了我兩年半的精力啊……不過我還是自認爲對於機械有天賦的我來說不算難事。”樸鬆冷冷一笑,“當然,是受到那個可笑的幻影兇間的傳言的啓發。”
“……真是厲害。”我不禁暗暗佩服。這種東西給人帶來的恐懼……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樸鬆可能就是想利用這種恐懼來壓迫劉燕,甚至有可能讓她對之前所做的事都進行坦白。
“你們明白了吧?”樸鬆說道,“這就是我所做的全部的事。那個女人的死,跟我可沒關係。雖然我很希望她死。”
“……”我感到無言以對。
現在這種情況……不得不承認樸鬆的說法。因爲死者是自殺似乎已經快成定論了……
不過……真的只是自殺這麼簡單麼?
我暼了一眼樸鬆,他此時正低着頭,雙手不斷的在牆上摩擦。這……是緊張的表現。
他還在緊張着什麼?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事件已經和他沒關係了啊!
難道是還有我們沒發現的事情?
“樸鬆同學,恐怕……你自己還在害怕着一件事吧?”賈凌風低沉的聲音傳來。
“害怕?開什麼玩笑……”樸鬆看似輕鬆地笑了笑。
“咳……”賈凌風低咳一聲,“目前爲止,我們都還沒有討論過的問題……而且是差點就被忽略的問題……”
“自殺動機。”我接過賈凌風的話,“死者爲什麼自殺,還不清楚。”
“良心發現了吧。”樸鬆緩緩說道,“而且,她爲什麼自殺與我何干?”
“與你有沒有關係並不清楚……但至少你在害怕這件事吧?”我說道,“萬一,死者是受到你所安裝的裝置帶來的巨大的恐懼而自殺的呢?”
那一瞬間,樸鬆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
“別逗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樸鬆擺了擺手。
“根據那個螺絲釘錄像來看,死者在死亡前也的確是帶着無比的驚恐看着這幅畫,而之後沒多久,就再次出現了死者上吊的畫面。恐怕死者的死亡和那幅畫是有關係的吧?”
“我說過了!”樸鬆皺着眉頭盯着我,“我不知道那個什麼攝像頭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啊。”賈凌風說道,“死者不可能是無緣無故走進這個房間的,要想使死者進來就必須要有鑰匙……而剛纔你似乎是一路用鑰匙順暢無阻的進來的……”
“那又不止我一個人有鑰匙。”樸鬆說道。
“那麼你的鑰匙是怎麼來的?”
“配的。”樸鬆說道,“就是拿的那個早上負責開門的女生的鑰匙。”
“你是直接向夢露要的鑰匙麼?”我問道。
“當然不是。是在某一天的晚自習上,那個女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鑰匙就掛在腰上,然後我就趁那個機會拿下來去配了。”
“是麼……”我總感覺樸鬆這個時候似乎是有點慌了。
他擔心的事情恐怕沒猜錯,但……利用兇間來嚇唬死者劉燕不正是樸鬆想要做的事麼?還是說……
“樸鬆……你是打算什麼時候施行你的計劃呢?”我問道。
“我本來是打算在14號晚上把那個女人關到自習室裡的。”樸鬆呼了口氣,“那天晚上剛好是王洋老師自殺的週年……誰知道她凌晨就莫名其妙的進來而且自殺了。”
“那你就沒有考慮過如果死者按照你的計劃進入自習室後因經受不住恐懼而自殺麼?”
“我當然會在旁邊看着。”樸鬆說道,“如果事情有控制不住的趨勢我就會衝進去的。”
“……”
這麼說來,死者會在凌晨進入自習室是樸鬆完全沒有料到的事情了。
可是……死者究竟是如何進入自習室的呢……又爲什麼要自殺呢?
是真的因爲受到了驚嚇?
“雖說如此,樸鬆的嫌疑還是不能消除。”賈凌風輕聲說道,“剩下的事情……看來還需要再調查一段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