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世均帶着杜婉婼再次到了世子府時,所有的人都站在庭院裡,看着一臉幸福的兩人。
“怎麼了,一個個的站在院子裡幹什麼,不冷的麼。”
李世均不顧衆人,自顧自的拉着杜婉婼就要進屋,這大冬天的,這些人是鬧得什麼勁。
“二哥,悅容把我們都給趕出來了。”
悅易一臉的頹敗,悅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怕事的主啊,說到做到。
“什麼,火氣這麼大,脾氣倒不小。”
李世均有些動怒,拉着杜婉婼的小手緊了緊,正想要發作,卻看見殷噬天也一臉憋屈的站在哪裡,瞬間就覺得好笑。
這個傢伙恐怕也只有在受了內傷的當下,纔會這麼聽話,乖乖的站在外面,否則估計悅容的腦袋都要搬家了。
“主子,你還是過來吧,讓王爺先進去的好。”汝元有些後怕的試圖將杜婉婼拉倒一旁。
這個悅容郡主現在正在氣頭上,她對主子的討厭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她是本王的王妃,誰敢動她。”李世均冷不丁的一聲大喊,嚇得汝元急忙退下,杜婉婼更是被嚇得打了一個寒顫,看來青竹哥哥很生氣啊,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說給悅容郡主聽的呢。
李世均說完便拉着杜婉婼進了王府,但是剛跨進房門便看到一個東西朝着自己摔了過來。
幸好他眼疾手快的帶着杜婉婼一個側身,啪的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嚇得杜婉婼習慣性的抱着李世均的脖子。
“婉婼,不怕。”李世均急忙摟着她的小腰,輕拍她的後背,幸好自己及時躲開,否則估計又是一個傷員要產生了。
“悅容,你幹嘛,二哥也不見的麼?”李世均氣得不行,一個大喊嚇得杜婉婼又是一陣顫抖,今天這是怎麼了,自己這是要被嚇死的節奏麼。
李世均的話音一落,屋子裡面果然安靜了下來,看來是自己的話將裡面的人震懾住了,李世均拉着杜婉婼便進了裡屋。
“悅容,跟二哥哥說說,到底怎麼了,剛纔你不讓我們見你,又不讓太醫看病 ,二哥哥知道你是女兒身,不方便。我把婉婼帶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她。”
李世均看着神情焦脆,面色卡白的悅易,才發現自己真的好久都沒有看見她了。
以前只要皇宮有什麼大事,悅容總是跳得最高,來得最快的那一個,所有熱鬧的場合怎麼可能會少了她,但是這短時間宮裡這麼多大事,皇兄封妃,自己成親納妃,這些時候竟然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哎,悅容真是變了,而且變得好陌生。
自己就她一個妹妹,能不擔心嗎,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自己對她的關心太少了,以前她總是朝着自己撒嬌,衣服囂張的模樣,卻也是靈動可愛,讓人疼惜,然而此時的悅容,還是那個成天欺負別人,活蹦亂跳的她麼。
思及此,李世均將杜婉婼拉到一邊坐下,自己走到悅容的病牀前,看着她,眼睛微腫,應該是哭過,這種時候都已經這樣了,竟然沒有一個宮女在旁邊伺候着,她到底想要隱瞞些什麼。
“悅容,有什麼事情不要藏在自己的心裡,要告訴我們,只要是二哥能解決的,一定幫你解決,不就是生個病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婉婼是要藥王的女兒,二哥那日傷的那麼重,她都能治好,所以你也一定沒事的,讓婉婼給你瞧瞧,她可是你二嫂。”
李世均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悅容,這傢伙以前最喜歡自己哄她了,只要自己一鬨,她便馬上喜笑顏開,只不過這次彷彿不一樣了。
在聽完了李世均的話後,悅易緩緩的擡起頭看着杜婉婼的方向。
果然啊,有了二哥哥的疼愛,便換了一個人似得,再加上王妃的服飾,更是籿得她優雅無比,反觀自己,愁容滿面,一臉病態。
自己又豈會不知,就算沒有杜婉婼自己與二哥哥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心裡就是不願意服輸,爲什麼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瞎子。
“額。”一口鮮血從悅容的嘴裡噴出,長久的壓抑,終究傷了肺腑,受了內傷。
“悅容,你怎麼了。”這下可把李世均嚇得不輕,都已經病得這麼重了,怎麼還這麼倔強,不讓太醫診治呢。
“二哥哥,你先出去,讓她來給我看看吧。”悅容撐起身子,看着對面的杜婉茹,眼神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好。”李世均轉過身,將杜婉婼帶到病牀前,能感覺到杜婉婼的牴觸情緒,但是人命關天,悅容也是自己的心頭肉,這個時候她的這些小情緒自己只能視而不見。
“本王就在門口,有事叫一聲就行。”李世均放開杜婉婼的手,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直到杜婉婼面前的點了點頭,他才離開,然後關上房門。
李世均走後整個內屋就只剩下杜婉婼和悅容兩人,杜婉婼摸索着想要抓住悅容的手,這醫者的望,聞,問,切,自己雖然不能望,其他的還是能做的。
“郡主,可是有什麼心事。”杜婉婼在檢查了她的脈象之後,內心的欺負不小,這麼大的事情她都能瞞得住,而且是到了這個時候。
“王妃爲何這麼問?”悅容一臉嘲諷的看着杜婉婼,哼,心事,自己的心事太多太多了,你又是想要知道什麼呢。
“郡主沒病,這病態定是心結所致,何不試着敞開心結。”杜婉婼知道悅容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感,自己也不像招惹她,她一聲王妃便將自己拒於千里之外,要不是不想讓青竹哥哥難受,自己也不願意與她多呆。
“心結所致,王妃既然是藥王之後,那肯定又治療心結的藥方,王妃開藥便是。”悅容一臉的輕蔑,仗着自己的醫術就想要窺探自己心中的秘密麼,呵,也真的傻得可以。
“若隨意用藥,郡主就不怕傷了腹中孩子的性命。”杜婉婼有些微怒,今日自己已經很不開心了,皇嫂如此,悅容也是如此,胎兒都已經這麼大了,未婚先孕,那是皇室多麼大的羞辱,有可能會被處死的,她當真就不在意麼。
本以爲悅容會估計腹中孩子的安危而妥協,但是沒想到她卻大笑起來,笑得猙獰,笑得恐怖。
“杜婉婼,我告訴你,本郡主什麼都不怕,這個孩子,不過是個賤種,我纔不會在意,哈哈,你竟然敢來,那麼就不要想全身而退。”悅容吃力的撐起身子,一臉邪魅的看着杜婉婼。
“你要幹什麼?”杜婉婼心知不好,便急忙大喊出聲。
但是當李世均和悅易等人衝進來的時候,悅容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二哥哥,二嫂她,她竟然要殺我。”此話一處,雖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了杜婉婼的身上。
杜婉婼的身形一震,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不可以有人告訴自己。
“悅容,你怎麼樣。”李世均也顧不得其他的,將悅容抱在懷裡,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悅容。”悅易有些憤怒的看着杜婉婼,被親情衝昏了頭的幾人,已經顧不得杜婉婼的感受,手忙腳亂的圍着悅容打轉,侍女不停的進出,只知道悅容流了好多的血。
“主子,怎麼了。”汝元有些不解,剛纔悅容郡主的話,分明是在指責主子要殺她,這個罪名可不小。
“小可愛,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殷噬天看着一臉呆傻的杜婉婼,心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汝元,你留下,其它人都出去。”杜婉婼突然一個起身,令所有人有些震驚,她認真嚴肅的模樣與平時完全不同,估計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杜婉婼話音一落便起身,示意汝元將自己帶到悅容的身前。
“你要幹什麼,她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幹什麼。”悅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說自己的睿智,那肯定得劃開對悅容的事情,她畢竟是自己的骨血至親啊,這世上自己最最親的人。
“若想要她活命,你們就都出去。”杜婉婼從來沒有如此剛硬過,但此時表現出來的氣場,絕對配的起王妃的稱號。
李世均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殷噬天給拽了出去,悅易縱是不放心,卻也只能退了出去,不過在看着杜婉婼的眼神時滿是怒火。
衆人出去之後,汝元關上房門,詢問着杜婉婼。
“主子,奴婢要做什麼。”
“杜婉婼,你要幹什麼?”
“你現在怕了,剛纔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我們無冤無仇,你若不說,我就等到你血盡而亡。”杜婉婼說這話時有些顫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受人陷害,而且自己竟然百口莫辯,因爲剛纔只有她們兩人在一起。
“汝元,你將她現在的情況告訴我就行,不過救不救她得看她自己的意願。”杜婉婼說完示意汝元扶着她坐下。
不就是想要在人前演戲麼,知道你這樣,悅易和青竹哥哥一定會讓自己救你的,以死相逼,果真是歹毒啊。
“杜婉婼,你敢麼,我若是死了,二哥哥會恨你一輩子的,不行你就試試。”悅容虛弱的抱着自己的肚子。
“汝元,你看看她的身上有傷口麼。”杜婉婼懶得與她多說,直接詢問汝元。
“沒有,郡主現在的牀單上面全是血,但是沒有任何傷口。”汝元說完還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悅容的身子,但是她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得很緊,作爲奴婢汝元不敢前去查看。
“悅容郡主,你爲何要害我,這樣有意思嗎,讓所有人圍着你轉有意思麼,若我真的要你死,太過容易。”杜婉婼此時的睿智模樣令汝元都有些失神。
“元姐姐,你去抓些安胎的藥,切記不要聲張,她沒事的,她捨不得死。”杜婉婼說完便要出去,卻被悅容叫住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悅容突然有些後怕,不可能啊,一個瞎子,她能知道什麼。
“知道你想用這種方式離間我與青竹哥哥,而且一併處置了你腹中的孩子,還知道你情繫青竹哥哥。”杜婉婼說的話擲地有聲,果然令悅容有些緊張。
“你怎麼知道的。”
“你先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杜婉婼與悅容談着條件。
“我不能,那樣我會遭萬人唾棄的。”悅容有些害怕的動了動自己的身子,看來月份已經很大了,否則不會連動一動都會這麼的困難。
“那你爲何又要選擇今日,選擇我,你有何嘗不是把我逼上萬人唾棄的地步。”杜婉婼的心側地寒了,這便是皇族的生活麼,自己怎麼就這麼的厭煩呢。
“你知道的。”原以爲會聽到悅容的苦情長訴,沒想到她卻想讓自己來說,好吧,那就自己說吧。
“因爲青竹哥哥懷恨在心吧,你可知你動了這樣的念想,便是對你們兄妹情誼的最大侮辱,那樣純潔的親情,你卻讓它蒙上了塵埃。”杜婉婼閉上眼,一早就知道他是萬人敬仰,風華絕代,會有多少人期待,多少人眷顧,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連她的妹妹都不能免俗。
呵,真是可笑至極,這樣的男子便是禍害,是妖孽啊。
“你不配站在青竹哥哥身旁,更不配做他的妻。”
“你就配麼,撇開你們的身份,你現在懷着別人的孩子,你就配麼。”杜婉婼真想不顧一切,馬上離去的衝動,爲什麼每個人都說自己不配,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兩情相悅的人,爲什麼要拿配與不配來衡量,自己真的有那麼差麼。
“你。”悅容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杜婉婼說話太毒,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被她氣死的。
“你今日的計劃,便是就算傷了自己,也要拉上我是麼,一起沉入地獄,你知道我最看重的便是青竹哥哥的疼愛,你想要用你的身體來埋葬我與青竹哥哥的感情是麼,那麼我告訴你,今日的婉婼已不是那日掉進水中的婉婼了。”
杜婉婼的心裡一陣感嘆,看來自己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不知道有多少人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只是青竹哥哥今日對悅容的在於乎,果真是感情的親疏影響了對事物的認知啊。
“既然你不說,那我也無能爲力,你就等着青竹哥哥的處置吧。”杜婉婼說完便離開了房間,悅容想在說些什麼卻已經無力開口。
自己的計劃,自己以爲周密的計劃,錯就錯在高估了二哥哥對自己的疼愛,以及杜婉婼的膽識,若是剛纔二哥哥不出去,杜婉婼被嚇到,自己的計劃便會實現,而現在,就算自己的身後藏有高手,卻不敢動她一絲一毫。
自己一早就輸了,不是麼,那麼現在就看看自己會接受怎麼樣的懲罰了。
杜婉婼出去之後,讓汝元去照顧着悅容喝藥,自己這嚴肅的將悅易,李世均,以及殷噬天叫到了另外一間房裡,而且讓所有的下人守在門口,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
李世均也是第一次見這傢伙這麼嚴肅,估計是悅容的病太棘手,也就由着她,牽着她的手將她穩穩的安坐在茶桌前,自己剛要落座,卻被杜婉婼的話給驚得再也做不下去。
“悅容懷孕了,孩子的父親她不願意透露,以李氏王朝的律法,她會怎麼樣?”
杜婉婼的話像*一般扔在了幾人之中,這可是殺頭的大事啊,而且會被逐出皇族,貶爲庶民,大人孩子一個都別想保住。
“杜婉婼,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悅易還是不敢相信,悅容怎麼會,她雖然驕縱了一點,搗蛋了一點,但是作爲皇室唯一的郡主,她接受的教育和薰陶是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千真萬確,世子若不信,可以當面質問。”後面的話杜婉婼便吞在了肚子裡,她們這般疼愛悅容,若是他們知道悅容是這樣的人,心裡會更加難受的吧,那麼又何必讓他們知道呢。
“那剛纔又是怎麼回事。”李世均關心則亂,剛纔悅容不是說婉婼要殺她麼,而且還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現在又變成這樣了呢。
“估計是看不慣小可愛,想要藉此機會陷害於她唄。”殷噬天一臉瞭然,李世均這麼聰明的人還是逃不過世俗的眼睛,這傢伙不知道以後會怎麼冤枉小可愛呢。
“青竹哥哥不信我麼?”杜婉婼在意的只是李世均的態度而已,一個悅容已經讓自己身心疲憊了,他可是自己唯一的感情寄託啊。
“青竹哥哥剛纔有見過悅容的傷口麼,悅易世子想必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悅容郡主下牀了吧。”杜婉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的聰穎,將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
聽完杜婉婼的話,李世均和悅易才細細回想,果然如杜婉婼所說,剛纔自己衝進去時只顧着悅容的身下流出的血以及被浸染牀單,當真沒有見到任何傷痕,其實若要讓自己相信婉婼會傷人,那也是很難的,畢竟她這麼善良和單純。
悅易也是一陣回憶,貌似自從幾個月之前,悅容就真的在沒有下過牀,自己那段時間忙這楊奎的案子,也沒有管她,難道真的如杜婉婼所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