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姐,我掉進河裡了,我還以爲我要死在這裡呢。”
“姑娘福澤無邊,不要說這等傻話。”汝元將後來發生的事情又給杜婉婼說了一遍,當然就自動的跳過了汝青和悅容離開河邊的這一段,因爲自己當時也不在場,所有的猜疑都只是推測,不能輕易說給眼前的人聽,況且她這般純善,如自己莽撞的告知她世事險惡,她又會怎麼想自己呢,還是讓她慢慢自然接受的好,吃苦那是必然的,不吃點苦頭又怎麼會成長呢。
“啊,這樣啊,但是青竹哥哥也不該就將汝青給罰到浣衣局了啊,再說了汝青是爲了救我才離開的,這與她有什麼關係,當時是覺得有東西推了我一些,但是我能感覺到那應該不是人的手,所以,青竹哥哥太緊張了,沒事我等會就讓青竹哥哥將汝青放回來。”
“姑娘還是別去的好。”入院急忙阻攔。
“啊,怎麼了。”
“姑娘,王府的規矩,只要是王爺親自處罰的奴才都不能有任何人求情,否則此人會被罰的更重,更何況這裡是親王府,是在宮內,姑娘難道忘了宮外王府的那個侍女小青了嗎?”汝元的提醒讓杜婉婼瞬間回過神來,當日青竹哥哥在處罰小青時所散發出來的寒冷氣息,嚇得自己都連打哆嗦,自己又怎麼敢到老虎的屁股上去拔毛,想想都毛骨悚然。
“那個,就不去救汝青了。”杜婉婼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杜婉婼心裡明白,青竹哥哥是挺疼自己的,不過他生氣時自己也好害怕的。
“汝青之所以被罰,不單單是因爲姑娘的事情,王爺自有他的用意,姑娘切不可爲了她與王爺起爭執。”汝元也是擔心杜婉婼的性子,會看不清局勢。
“哦。”雖然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在自己也懶得過問了,青竹哥哥愛怎樣就怎樣了,就只有委屈汝青受苦一些時日了。
“姑娘,今夜乃皇家盛宴,又有他國國王在列,所以奴婢就多幾句嘴。”
“哎呀,元姐姐,我知道了,要守禮,坐到雍容華貴,氣質非凡,最主要的便是不能吃東西,更不能說話,萬萬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跟人吵架。”杜婉婼搖頭晃腦的像背書一樣的把汝元接下來要交代的話給說了出來,還學着汝元的樣子。
“好吧,你都知道了,奴婢也就不多說了,還有。”
“啊,還有,元姐姐不是沒有了麼,被你這樣一說,我都不想去參加那個什麼御宴了,害怕自己會出錯嘛。”杜婉婼一臉頹敗,這個什麼御宴,分明就是折騰人的好不好。
“好了,沒有了,奴婢只是想提醒一下您,這件衣服是王爺派人送過來的,可是剛做的新衣服,好看極了,只是它的後襬有點長,姑娘邁步的時候可要小心些。”汝元看着她那負氣的模樣不由淺笑,這等性子看來自己以後的提點之路還長着呢。
“哎呀,元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在麼,怎麼這麼囉嗦,你放心,只要是你不讓我做的,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杜婉婼拍着自己的胸膛給汝元保證,汝元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李世均送來的衣服散開,頓時心裡一驚,這可是李氏王朝的王妃朝服,看來王爺今晚的意思是要昭告天下了,嘴角的笑意輕輕盪漾開來,身邊這位看來是王妃的不二人選了。
“奴婢恭喜姑娘。”汝元突然跪地賀喜,弄得杜婉婼不明所以,汝元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幸好她看不見,不然定要問個究竟,這件事既然王爺都沒說,自己一個奴婢怎能亂說。
“額,這件衣服太好看了,王爺對姑娘真好。”聽完汝元的話杜婉婼滿足的笑了笑。只有汝元知道這件衣服乃當朝王妃的朝服,由於本朝皇室人丁稀少,所以對皇后和王妃特別看重,當然不單單隻在選人方面,在衣物飾品方面也是特別的將就,王妃的朝服上面繡的是一隻開屏的孔雀,雀翎由金線製成,整體以草青爲底色,鮮豔而不失莊重,配以一個全是雀翎的外袍,華貴而莊嚴;皇后的朝服則是白鳥朝鳳的圖案,而其中的鳥便是孔雀,顧名思義便是要在衣服上繡上一百隻小孔雀,中間在繡一隻散着金光的鳳凰,彰顯皇后的無上尊榮。只不過穿上這麼華貴的衣服,杜婉婼的頭髮該怎麼處置呢,汝元可是有些傷腦筋,她還是個姑娘,不能挽發,又不是王妃不能梳髮髻,汝元不停的在她頭上弄來弄去,又對着銅鏡不停的左看右看,終於某人忍不住了。
“元姐姐,都這麼久了,好了沒有。”
“姑娘,奴婢真不知道該給你梳什麼樣的頭飾,要不就這樣吧,隨性一點。”汝元突然發現,杜婉婼披着頭髮就挺好看,也懶得給她弄其他的髮式,只是輕輕的將她兩邊的頭髮束在耳背,如瀑的黑髮就這樣隨意的披灑在朝服上和着閃閃發光的雀翎,美得令人窒息。而李世均一進內殿便看到了剛起身轉過小臉的杜婉婼,本來還想說她太滿了,當看到她的打扮時,饒是不進女色的自己也不由得長大了嘴,這傢伙美成這樣,今晚還要不要人安心參加晚宴了。
“王爺吉祥。”
“王爺吉祥。”
“王爺吉祥。”汝元半彎着身子,連喊三聲都沒人理會,不由得擡起頭,卻看到了咱們均親王那癡傻的眸子,想必是被姑娘迷得神魂顛倒了吧。
“元姐姐,你確定青竹哥哥在麼,又或者青竹哥哥今天接待貴賓後耳朵不好使了。”杜婉婼望着空氣,一臉的不解,都不知道元姐姐在幹嘛。李世均這纔回過身來,示意汝元起身,自己輕輕的走到她身邊,拉起她藏在朝服裡的小手緊了緊。
“本王在你口中反正是有毛病就對了。”李世均無奈的搖了搖頭,拉着杜婉婼出了殿門,悅易和悅容已經等在哪裡了,看着和李世均身着一個顏色朝服的杜婉婼,悅易心下明瞭,二哥的性子就是這樣,今晚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悅容臉上的憂傷更重了,那一身彰顯身份的朝服,彷彿已經告知天下人,她是二哥哥的王妃。
“我們走吧,汝元你將婉婼的外袍拿好,晚上太清池很冷。”
“啊,是在太清池設宴麼。”杜婉婼的小手有些退縮。
“皇家盛事都是在太清池,這個你也有疑問。”將她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這傢伙是在擔心什麼。
“放心,太清池沒那麼可怕,萬事有我在。”突然想起她在化境之時兩次都是到的太清池,難怪這傢伙會害怕。李世均這般旁若無人的寵溺言語,讓悅易都不由得感嘆,二哥真的變了好多,何時對其他人這般上心過。再看看一直悶悶不樂的悅容,他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傢伙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一天到晚話沒有幾句,也不跟自己吵吵了,真不習慣。
“悅容,今日北桑國的郡主要來,你可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對了,婉婼謝謝郡主下午爲了婉婼落水而去找人來搭救。”杜婉婼的話在悅容的心底激起千層浪,再看看二哥哥的臉,果然黑的不能再黑了,這個杜婉婼到底是心思太單純還是扮豬吃老虎。
“杜姑娘哪裡話,這都是本郡主應該做的。”悅容感覺自己的皮肉都在抽搐,這個仇她記下了,讓自己在二哥哥面前這般出醜是何用意。
“什麼,你今天下午落水了。”悅易不明所以的望着悅容,看來自己是錯過了什麼,難怪二哥回來後臉色就不好。
“沒什麼,快走吧,不能讓他國取笑了去。”李世均示意悅易不要再問,隨即一行人朝着太清池走去,李世均拉着杜婉婼走在最前面,悅易和悅容緊隨其後,汝元則跟在悅容身後,她能清楚的看見悅容郡主的手深深的掐進了肉裡,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一般。
“均親王駕到,悅易世子到,悅容郡主到。”隨着吳昊的一聲大喊,李世均等人來到了太清池的宴會上,繞過大大的舞臺,朝着正前方的位置拱了拱手,然後拉着杜婉婼坐在了李世平的左下方,見臺前只有一個人位置,則讓杜婉婼先坐下,自己則示意奴才急忙添加案几。吳昊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李世平,得到他的許可之後急忙點頭哈腰的給李世均加案几靠椅,這個主自己可是得罪不起的,汝元靜靜的站在一旁,李世均交代過讓她時時提點杜婉婼,只不過這等隆重的場面自己都是第一次參加,自己都緊張的很,反觀杜婉婼,由於看不見,多以也不能感受這氣氛的濃重,因此她是最放鬆的一個。其餘的大臣紛紛給李世均見禮,由於下午李世均已經接待過兩國國主,爲此他們也沒有特意過來與李世均寒暄,這倒讓李世均輕鬆不少,兩國國王皆是坐在李世均對面的地方,身旁都跟着一個絕色美人。
“落座。”隨着吳昊的一聲大喊,所有人不在喧譁,紛紛落座,聽候皇上的指令。
“南芝國主,北桑國主,朕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對李氏王朝的重視,此次來訪我國,朕定會盡好地主之誼,希望三國能和平相處,百年不亂。”李世平這是在效仿開國祖皇,看來此次的宴會目的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讓兩國不再犯我邊境,並能何平相處。
“皇上說笑了,這些都是當然的,我們已經何平共處多年,不是嗎?”李世均看來,北桑國王司徒永賀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熱血少年,年方二十出頭,卻有雄才偉略,一出手便收拾了老國王逝世後的動盪,現在統領整個北桑發展壯大,這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覷,他話中有話,到讓皇兄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