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均親王還沒有死。”林雲也是一臉欣喜的望着杜婉婼,這個女子的醫術已是當世一絕,若她出手應該問題不大。
“二嫂。”悅易一臉驚喜的望着杜婉婼,此時所與人的目光格鬥聚集在她的身上,這一刻的她的耀眼光芒無法阻擋,至此人們才從新認識了這個女子,她眼中的堅定,以及此刻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告訴着所有人嗎,她便是天神派下來拯救李世均和殷噬天的天使。
龍兒一臉緊張的望着雙眼緊閉的兩人,心中亂作一團嗎,這個時候,自己真的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元姐姐,水。”
“元姐姐,刀。”
“元姐姐,紗布。”
“元姐姐準備針線。”悅易守在杜婉婼身側,仔細的看着她的每一個步驟,一切都做好了,但是到了縫合傷口的時候,她卻猶豫了,這一動作更是引起了衆人的不解。
“二嫂,怎麼了。”
“王妃,主子。”一時間杜婉婼感覺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呼喊自己,卻也不能減輕自己此時內心的擔憂和恐慌。
“王妃,最後一步了,冥主還等你醫治呢,你不要在猶豫了。”龍兒瞪大眼睛的望着她,這都什麼時候了,時間就是生命啊,她還在猶豫什麼呢。
杜婉婼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擡頭看了一眼衆人,然後伸出手,顫抖的剛要接觸到李世均的皮肉,卻還是縮了回來,這一景象讓身旁的人看得不明所以。
“二嫂,這是何意。”悅易的額頭已經浸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我不敢下手,青竹哥哥傷及要害,我擔心自己稍不注意,就會,就會。”杜婉婼起身,走了茶桌前,大口喝了一杯水,一臉痛苦。
“二嫂,你這是幹什麼啊,你以前不是都能給人縫合的嗎,怎麼現在就不行呢?”悅易扯足了嗓門,這個時候就不要怪自己不懂規矩了二哥現在正處與生死的邊境,她竟然說她不敢下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就不想救活二哥嗎?
杜婉婼被悅易的吼聲一下,哭得更加厲害了,汝元和龍兒也是束手無策,林雲除了搖頭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平日裡呼風喚雨的連個大人物都相繼倒下,剩下的唯一一個主心骨又已經咆哮不已,這個局面真是讓人難以掌控。
“王妃,這個時候,你好歹死馬當成活馬醫啊,要是在這樣耽擱下去,均親王就真的沒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必須立刻馬上,爲二哥給縫合傷口,躺在牀上的這個男子,不只是你的夫君,還是整個李氏王朝的均親王,皇儲,下一個帝王有可能就會是他,他若有事,天下萬民都會爲他陪葬,你也看到了,皇上置百姓於水火之中,現在民不聊生,只有他纔是正宗皇室嫡傳子孫,所以你必須救活他,還有殷噬天,他體內有連心鎖,他與二哥應該是同胞兄弟,所以現在的情況便是,只要你就醒了二哥,殷噬天自然就會活過來知道嗎?”
悅易站在杜婉婼的身前,大聲咆哮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能讓她快一點行動起來,拯救這兩個人。
杜婉婼看着悅易的眼睛,不是自己不想救,而是自己真的沒有這個勇氣,六年前,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坦然嗎,是因爲自己眼盲,看不到當時的慘烈場景,所以自己覺得沒有任何的壓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裡躺着的男子,是自己最愛的夫君,自己的任何一個食物,都有可能會奪取他的生命,所以自己害怕,自己害怕自己的雙手會沾上心愛男子的鮮血。
那樣的痛,自己承受不起。
“快點啊。”悅易一把將杜婉婼提到牀前,粗魯的將她仍在地上,林雲等人也只能由着他,這個時候誰也不敢上前,悅易顯然是已經急瘋了,試想一個急瘋了的人會聽得進去別人的勸慰嗎。
杜婉婼跌坐在地上,除了哭泣,沒有更好的辦法。
“主子,要不爲你蒙上眼睛吧。”汝元靈光一閃,反正主子以前不也是這樣給人治病的嗎,活血這樣她不看到這滿地的鮮血,內心會好受一些,但是杜婉婼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青竹哥哥的傷口是舊傷,李世平是動了殺唸的,所以不可以有任何的閃失,蒙上眼睛對於一個眼睛本就能看見的人沒有任何的幫助。”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婉婼,六年相思,你可會再回到本王的身邊。”龍兒流着眼淚輕輕的背誦着李世均的詩句,這是他爲杜婉婼而寫,爲得便是祭奠她們那美麗的愛情,龍兒想,或許只有李世均的話能讓她重新找到自信。
“爲你,本王得了這心痛的毛病,你可曾會思念過本王,若你都不在了,本王除了這江山社稷,便沒有任何生存下去的意義了。”
龍兒繼續說着,果然杜婉婼慢慢的站起來,看着牀上的男子,擦乾眼角的熱淚,眼神變得淡漠了許多,只要方正心態,自己就一定能做到的,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能離愛遠,無憂亦無怖,就讓自己將他當成一個自己最爲平凡的患者吧,沒有擔憂就不會緊張,沒有掛念,便不會害怕。
悅易見此有效,朝着龍兒的方向點了點頭,汝元急忙將手中的東西抵在杜婉婼的眼前,這樣她需要什麼,便可以一樣看到,不耽誤任何的時間。
“作爲皇室的成員,我們深知自己身上的責任和義務,我們是百姓的奴隸,我們一生的追求便是爲百姓而活,所以我李世均在這裡鄭重宣誓,將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管自己是否力所能及,不管在怎樣的處境,都必須要以百姓爲先,誓死爲皇兄保護着這一片大好河山。”
悅易輕輕說完當年李世均在御殿裡的宣誓,杜婉婼仔細的穿針引線,傷口不大,但是每一針都要觸碰要害,所以杜婉婼的額頭此時已經浸滿了汗珠,汝元適時的爲她擦拭,這是杜婉婼人生中最最漫長的一次縫合,雖然整個過程不到半刻鐘,但是對於杜婉婼來說,卻是度秒如年,心理承受的眼裡已經到了極致。
在聽着悅易的話語後,李世均彷彿有些觸動,瞬間的睜開眼,看着杜婉婼,嚇得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但是很快他便又閉上了眼睛,想是不甘心一般的看着悅易的方向。
悅易懂得,悅易太瞭解李世均了,他這是在爲自己不值呢,他這是在痛恨自己的傻呢,當年爲什麼要發下這樣的誓言,爲什麼要爲他守候着這連土地,這一切本來都是自己的啊,自己拱手相讓,是因爲相信他能給百姓好日子,他能讓李氏王朝富饒起來,自己一個不羈*的文人而已,不想去操那份心。
但是現在呢,他卻將自己的新人踩在腳底下,要自己的命可以,隨時拿去便是,但是要禍害百姓,自己就萬萬不會同意的。
“二哥,我懂的,我懂得。”悅易站在牀前只是傻傻的重複着這一句。
終於杜婉婼收起了針線,然後示意悅易給李世均過繼些內息,以護住他的心脈,至此衆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杜婉婼更是癱軟在牀前,望着李世均的方向,大有一副劫後餘生的感覺,然後將眼神停留在龍兒身上,這傢伙已經哭成淚人兒了,想必很擔心的吧。
強行的支撐起身子,,汝元急忙伸手扶住她,然後走到殷噬天的身前,爲他把了一下脈搏,眉頭緊鎖。
“美哥哥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真氣亂躥,彷彿要破體而出。婉婼對武功方面只是動了一些皮毛而已,所以。”聽杜婉婼這麼一說,龍兒哭得更加厲害了,握着殷噬天的手,不停抽泣,這種場面自己已經是第二次經歷,六年前在鬼蜮,冥主也是這樣躺着,聽不見自己和其他姐妹們的呼喊,最後冥主醒過來了,但是四大侍女卻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汝元也是緊張的望着殷噬天,焦急之情顯而易見,自己與他的美好場景太少,但是他教自己武功的場景從來沒有忘記過,這樣一個武功超羣的男子,自己又怎麼配的上呢,但是現在就算是讓自己一命換一命自己也不願意讓他這麼痛苦。
世人皆知殷噬天武功天下第一,他都承受不起的疼痛到底是怎樣的疼痛啊,是別人無法想象的吧。
“美哥哥並不大礙,應該是內息紊亂造成的昏迷,龍兒姐姐不要太擔心了。”杜婉婼說完疲憊的走到桌子前着想,汝元爲她斟了茶,此時悅易也已經收回內息,龍兒和汝元也相繼來到了桌子前,望着杜婉婼,只有林雲靜靜的守在牀前,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的守着病牀上的兩人。
“青竹哥哥算是救回來了,但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美哥哥又昏睡不醒,我們現在肯定是朝廷捉拿的欽犯,欽天監不是長留之地,否則會牽連林大人的,你們可有什麼好的去處。”
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讓李世均和殷噬天好好靜養,這個靜養的地方當人很重要,所以的好好 想想。
“要不回,回鬼蜮吧。”龍兒率先提議,卻被悅易一下子就否決了。
“鬼蜮的密道只有殷噬天能找到,那裡面錯綜複雜的洞口,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但是經過鬼蜮森林的話有太危險,所以還是不去的好。”悅易可是對鬼蜮從滿了恐懼感,兩次去鬼蜮,留下的印象都是自己的陰影啊。
“世子放心吧,我能找到密道的,我是鬼蜮中人難道你忘記了嗎?”龍兒看着悅易的模樣,有些滑稽,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這個時候,再好聽的笑話都不能將自己逗笑的。
“鬼蜮太遠,說個近點的,哪怕偏僻一些都無所謂,只要安靜,空氣好,能有助於他們修養的,便可以了。”
杜婉婼作爲醫者,自然之道這個時候的李世均和殷噬天太需要好好的休息了,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估計那個昏君不知道又給他們安了一個什麼樣的罪名,說不定正在權利搜查我們的下落呢,所以要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要不你們去血山吧,血山比較緊,這個時候出發,晚上應該就能到達,而且血山對於一般人有一定的威懾作用,相信皇上是想不到着的地方的,只是哪裡有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你們要小心應對纔是。”
林雲一臉擔憂的看着衆人,血山裡面也是危機重重,但是越危險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這個時候全城戒嚴,最大的難題便是他們要如何出城。
“好,血山我們去過,相比之下應該有些瞭解,至於那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嘛,林大人可否與我們同去呢,只是此次之後便要背上這許多罵名,林大人可值得。”
杜婉婼望着林雲,她知道林雲的身份,作爲茅山的嫡傳後裔,又是正派弟子,有了他想必血山上的那些東西就不足畏懼,只是人家現在官居正三品,乃欽天監監正,這功名利祿不是人人都能看的開的。
悅易見林雲半天也不答話,心裡也明白,三品大員已是不小的官位,怎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而且還要從此之後跟着我們浪跡天涯,後面的事情會怎樣發證,都要等這兩人醒來之後才知道。
“王妃,世子,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乃方外之人,又豈會貪圖這些身外之物,名利對於老臣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老臣擔憂的便是,我們都走了,豈不就與京城斷開了聯繫呢,王爺心繫百姓,是不會看着百姓受苦的,所以只要他一醒來便會注意這裡的動靜,所以……”
林雲雖然是道家之人,但是卻也明白大隱隱於市的道理,雖然自己不理會塵世的紛爭,但是若能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那是積德揚善的好事,他又豈會坐視不理呢。
“林大人擔心的很對,冥主雖然爲人冷漠,但是這一點與均親王很是相似,所以纔有了鬼蜮,即便是犯了再大事情的人,只要在鬼蜮願意誠心改過,他都會給他們一次機會,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守護。”
龍兒放開殷噬天的手,也走了過來,看着衆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悅易一拍腦門,然後滿臉欣喜的望着所有人。
“世子有什麼高見。”林雲望着悅易,一臉期待,所有人也是將目光投在悅易的身上。
“宮裡不是有珍妃和皇嫂嗎,我們可以與他們取得聯繫,還有以前二哥的那些幕僚,好了我們安心的走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醫好他們兩個,其他的以後再商量,還是想想怎麼能混出城去吧。”
悅易很瞭解司徒貞琴和魏靈兒,司徒貞琴雖然囂張跋扈,善用心機,但是他對二哥的情誼絕對不假,光看她這麼多年能不承恩寵也在後宮混得有模有樣的便知道,她的手段非同一般,最主要的是,若是讓她選擇皇上和二哥,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二哥的,這便是女人的癡情之處,爲了情郎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至於魏靈兒嘛,從小接受的便是魏耿給的正統教育,她不是一個爲了自身榮譽而做皇后的女人,她的心裡有一個很偉大的理想,她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她的這份雄心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男子,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鬚眉,這也是爲什麼她能視後宮妃嬪如姐妹的主要原因,更不會爲了爭寵讓皇上分擔心神。
“可是她們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我們能信嗎?”雖然杜婉婼很喜歡她們,也不止一次的救過她們的性命,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皇上依舊是她們最親近的人,試問這世間,那個女人會不顧及自己丈夫的安危呢。
“皇上的女人,哼,司徒貞琴至今都還是處子之身,至於皇后,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心胸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寬闊。”
悅易輕笑着說完,一臉邪魅,這樣說來,皇帝哥哥還不是一般的可憐呢,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將二哥傷了的同時也徹底的傷了自己,二哥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尚且能下此毒手,更何況自己呢,這麼多年的情誼,內心被揪得生痛,不過二哥應該比自己更痛吧,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唯一一個血緣至親的人,竟然用劍刺了同一個地方兩次,這種傷痛常人是無法體會的。
“好,就依悅易的意思。”
就在大家都商量完畢的時候,欽天監的侍衛前來彙報說,現在京城戒嚴,所有的出口,全部重兵把守,城門更是緊閉,今日皇上下了禁止出城的命令,就連那些商家的貨物以及官府需要運送的東西都被扣押在了城門,現在就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現在可怎麼辦,今日若出不了城,被找到的機會就越大,我們人多目標大,很容易被發現的,又有兩個傷員,且一個個都是這身貴族的打扮,不容易混出去啊。”杜婉婼眉頭緊鎖,形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迫過,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會武功的重要性,哎,自己的武功平平,更別說帶人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