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我聽說祁銘最近一個通告都沒有接?”陳思洲面色沉鬱地看着顧科,詢問道。
顧科的臉色也不好,要不是因爲面前這位是他的老闆, 而且祁銘幾次三番說過暫時不想和公司撕破臉, 他都恨不得跟人吵嚷一頓。
“到我手裡的都是一些三流電視臺的三流小通告, 我們家祁銘還沒淪落到要和一羣十八線小藝人爭出鏡的地步呢, 與其這樣, 還不如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呢,吃老本也比自己丟身份強。”
顧科的話陳思洲怎麼能不明白,他也知道王廷安一直在暗中打壓祁銘, 但是相較於上次鬧得那麼大,王廷安已經收斂了不少了, 再加上背後還有老爺子在, 他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只是祁銘這邊貌似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祁銘真打算明年自己出去單幹?”
“不單幹難道還要留在公司被人給擠兌死不成?”顧科說話也沒個好聲氣。
陳思洲聞言,長嘆了口氣, 他在祁銘身上可沒少耗費心血,誰曾想到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我知道是委屈了他,可是這已經是我能爲他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廷安多多少少會給我幾分顏面,可是如果祁銘真的自立門戶, 到時候我也鞭長莫及, 廷安想做什麼, 我也攔不住了。”
“我們祁銘跟他無冤無仇的, 都甘願把天弘的資源拱手相讓了, 他難不成非得把人給逼死不成?”顧科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你衝我發火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我這個小表弟是犯了哪根筋, 總之我也是爲了祁銘好,你回去跟他好好說說,總歸我是不會害他的。”
顧科被陳思洲這番話弄得有火發不出,等見到祁銘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躁意。
“我跟你說過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往公司跑了,你自己非得去找氣受。”祁銘一見他的模樣就差不多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不往公司跑難不成一心任他們胡鬧?你是不知道今天陳思洲跟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祁銘不在意地問道。
“他說現在有他在,還能幫你在王廷安面前斡旋一二,回頭你要是自立門戶了,非得被王廷安被逼死不成。”顧科像是個小鋼炮一樣,一股怒氣蹦了出來。
祁銘擡了擡頭,神色間也有了幾絲凝重,“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那個王廷安絕對不會放過你!”顧科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說那個瘋子怎麼就盯上你了,你確定自己之前和他沒有過什麼牽扯?”
祁銘微微蹙了蹙眉頭,搖了搖頭,兩輩子他都是第一次聽說王廷安這個名字,退一萬步講,哪怕這個王廷安也是個重生者,自己也能確定不認識他。
不過,也許顧錦楚知道些什麼,那天她的話語焉不詳,很明顯中間略去了不少事情。或許,自己應該再好好跟她推心置腹談一次了,畢竟相較於王廷安,他更願意跟比較熟悉的顧錦楚打交道。
顧錦楚沒想到第二天祁銘又過來了,她看了看店內的幾個人,招呼一旁的兼職員工幫她照看一下,就朝着祁銘走了過去。
“你怎麼又過來了?”
顧錦楚的話語中帶着幾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熟絡,而這份熟絡讓祁銘的臉色忍不住多了幾分笑意。
“有些事想跟你說說,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心裡存着太多的事情,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能夠說,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顧錦楚微微愣了愣,才明白他什麼意思,這個世上,至少在現在所知範圍內,只有他們兩個重生者,而且他們上輩子的時候,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稍微等一下,我安排一下店裡,出去找個地方說吧,店裡現在人比較多。”
祁銘點了點頭,他也看到現在的尋香坊的確不適合多說話。
顧錦楚攪動着面前的咖啡,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時心軟陪着祁銘坐在了這裡,只是這都大半天了,祁銘一句話都不說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顧錦楚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總歸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不會往外隨便說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一下子閒下來,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比較好了。”
“閒下來?你最近不接通告了嗎?”顧錦楚挑眉問道。
“公司現在給我的通告都是經過王廷安手的,他現在一門心思的要打壓我,留給我的通告都是些三流小藝人才會去的,顧哥不願意讓我接,我自己也不想去那種場合,索性這些年多多少少還有些積蓄,就趁着這個機會休息一下,等明年合約到期我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再說。”祁銘倒是毫不隱瞞的直接把自己的打算都說了出來。
“哦,是嘛,這樣也好。”顧錦楚淡淡說道。
“這是我以前的計劃,可是前兩天陳思洲說我要是自己單幹,肯定會被王廷安給打壓死,我在公司他尚且能幫我周旋一二,我要是一個人,肯定不是王廷安的對手。”
顧錦楚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她也不知道王廷安和祁銘到底有什麼樣的淵源,上輩子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過兩人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可是我的確不知道原因。”
顧錦楚一臉的坦誠,容不得祁銘不相信,可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沒底,王廷安到底爲什麼針對他,這就像是一個□□一樣,埋在他的心底,擾亂他的心神。
“你說……”祁銘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王廷安有沒有可能也是重生的?”
顧錦楚猛地瞪大眼睛,臉上不由帶出了幾分慌亂,“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覺得他的行爲和上輩子相比,差別大嗎?”祁銘反問道。
大!怎麼會不大。上輩子的王廷安仗着自己出身高貴,從來不屑於跟他們這樣的小演員爭風頭,通告也用不着他自己費心思,多得是人因着他的身份送上門的,倒也沒聽過他刻意打壓誰的傳言。
“即便他是重生的,上輩子你也沒得罪過他,他爲什麼偏偏要這麼針對你呢?”
聽了顧錦楚的回答,祁銘才明白原來王廷安真的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不過,也如同顧錦楚所說,他們倆上輩子並沒有什麼仇怨,王廷安這麼針對他肯定不是像他針對南辰軒和劉蓉那樣爲了報仇,那麼就只有一種理由,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王廷安這輩子想在娛樂圈上位,也許是他重生以來的想法,也許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偏離了上輩子軌跡之後才產生的想法,但不管怎樣,這樣的答案總歸是比兩人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要好上一些。
“你覺得王廷安是個喜歡娛樂圈的人嗎?”
顧錦楚想了想,略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他很看不起娛樂圈的人,我記得他曾經當衆拂過徐子安的臉。”
徐子安也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影帝,是第一個走上國際的演員,如今雖然已經五十出頭,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左右,堪稱中老年婦女的偶像,當然也不乏喜歡他的年輕小姑娘,多少年不倒的地位,是連如今的祁銘都望塵莫及的。
“如你所說,王廷安既然看不起娛樂圈,那他這輩子想盡辦法往裡擠是爲了什麼?”
祁銘這邊一頭霧水,而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的顧錦楚則是溼了一身的冷汗。
她突然想起來了,如果王廷安是重生而來,那麼上次他們在尋香坊的見面,也許就不是無意,一想起上輩子王廷安的種種狠厲,顧錦楚就忍不住渾身發抖,沒有了陳姐的庇佑,她這次還能逃脫王廷安的手掌嗎?
倒不是顧錦楚自作多情,而是王廷安上輩子在娛樂圈待的時間不長,從他手裡經過的女人不少,但顧錦楚是唯一一個拒絕他,而且最後把他從娛樂圈給弄出去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在他心裡對顧錦楚的印象絕對是惡之又惡。
不過,上輩子的事情都是由陳姐一手包辦的,顧錦楚也不清楚陳姐走的什麼路子,能把王廷安最後給逼得乖乖回家,但這輩子她早早就拒絕了陳姐的邀約,又該想什麼辦法去和王廷安抗衡呢?
“你之前有沒有和王廷安打過交道?”
祁銘的這番話讓顧錦楚手指微微顫抖,“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如果他跟我們一樣,而你上輩子認識他的話,說不定你也會麻煩纏身。”祁銘一副我都是關心你的模樣說道。
顧錦楚哪裡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你不用指望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陳姐辦的,現在我和陳姐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是怎麼也不會再幫我。”
顧錦楚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很沒底,一想起王廷安,她就忍不住渾身顫抖,她甚至心裡隱隱有種感覺,王廷安在娛樂圈這麼強勢的舉動和自己有些關係。
也許,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需要找一趟陳姐。只是,王廷安知道這一切,還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嗎?陳姐上輩子的主意,在這輩子還能行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