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迪克在譽田國際那邊有個宣傳,你作爲代言人是肯定要過去的,不過畢竟是在商場裡,人肯定特別多,安保措施也不見得有多健全,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你就過去露個面,十分鐘的時間咱們就撤,儘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顧科看着手裡的紙張,把下一步的安排讀了出來,可是等他擡起頭來,才發現對面的主角眼神放空,自己剛纔說了那麼多,合着人家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顧科眼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試圖把對面這位小祖宗的魂兒給拉回來,結果很顯然,他做得都是無用功。
“祁銘,我剛纔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聽見沒有?”不得已,顧科只好直接開口把人給喚起來。
“啊?”祁銘顯然這纔回過神來,眼神迷茫地看着顧科,顯然是不知道他剛纔都說了些什麼。
顧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皺着眉頭道:“你最近是怎麼了,我看你這幾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出什麼事了?”
祁銘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對了,你剛纔說什麼,後天有什麼通告?”
祁銘不說,顧科也不好逼問,把自己剛纔的話給重複了一遍,“就是幾分鐘的事兒,你就露個面就好。”
祁銘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顧科雖然看出他有什麼心思,但也只是簡單囑咐了幾句,拿着行程安排從祁銘家裡出來。
顧科一走,祁銘立馬就癱軟在了沙發上,微微仰頭看着這個熟悉的房間,臉上露出了幾分似喜似悲的神情。
可是,沒等祁銘的感情進一步發酵,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上面顯示的那個熟悉的號碼,讓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了幾絲冷笑。
“阿銘,你最近有時間嗎,我這部戲剛好結束,中間有一段空閒時間,咱們一起出去玩玩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幾分的小心翼翼。
“我要準備演唱會的事情,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時間。”祁銘眼神冷漠,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多餘的感情。
電話那邊的劉蓉微微一怔,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急忙解釋道:“我一直在劇組拍戲,把這件事都給忘了,那正好我最近沒什麼事,你是要在公司訓練嗎,我可以過去陪你嗎?”
劉蓉每一句話都異常小心,她雖然算是祁銘的女朋友,不過兩個人一直都是地下關係,只有身邊極爲親近的幾個人知道。
祁銘不把兩個人的關係公之於衆,劉蓉雖然心裡有些小疙瘩,但是她也清楚自己身份不足,沒有足夠的外表和實力與祁銘相配,兩人的關係公之於衆對她而言絕對是有害無利,單就是祁銘的那些腦殘粉都不會輕易放過她。
所以,她纔會心甘情願的做祁銘的地下女友,一方面她是真的對祁銘有感情,那樣一個光彩奪目的人,真的很難讓人不動心,另一方面,祁銘也是對於不能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有愧,就會在事業上給她更大的彌補,她現在的角色基本上都是靠祁銘活動得來的,她當然要抓好這顆大樹。
“不用了,咱們倆的關係也不方便太多的人知道,而且公司和顧科都對這次的演唱會很重視,最近我可能會要進行封閉式的訓練,如果沒什麼特殊的事情,就到演唱會結束以後再說吧。”
祁銘這樣淡漠的口吻讓劉蓉一下慌了神,雖然之前祁銘對她也不見得特別上心,她也特別羨慕身邊好朋友的男友那種呵護的模樣,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跟的男人身份不一般,他是用來讓所有人崇拜敬仰的,根本不可能對自己事必躬親,但是態度上比旁人還是要柔和許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冷硬。
“阿銘,我……”劉蓉還想跟他多說幾句,卻被祁銘打斷了,“好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祁銘不等劉蓉再說什麼,直接就掛斷了電話,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就衝過去掐死那個女人,自己對她有什麼不好,除了名分之外,什麼沒有給她,就連自己出了那樣的事情,在從裡面出來以後,看在她安心等了自己三年的份上,還是不惜動用之前的人脈給她鋪路,結果呢,換來的是什麼,是背叛!是死亡!
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和南辰軒勾搭在一起的,但是這樣的女人,他祁銘絕對不會要!
現在想想,他的眼神的確不算好。劉蓉和顧錦楚真的完全就是兩種對立的人,顧錦楚長相絕對過關,演技雖然不算頂好,但是好在刻苦踏實,人在娛樂圈卻又沒有被這裡面的骯髒污染,和劉蓉一比,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自己也算是閱盡不少人了,怎麼就被劉蓉這樣的人給矇住了眼呢?
想到這裡,祁銘不由眯了眯眼睛,他記得顧錦楚好像是在大學畢業時偶然被她的經紀人看上,好說歹說把她給帶進了娛樂圈,可惜她實在不適合也不喜歡那個圈子,但是後來就身不由己,進來容易出去難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就是顧錦楚大學畢業的時間吧,她有沒有遇見那個陳姐呢?自己要不要幫她一把,免得日後她後悔,就當是還了上輩子在她身體上寄居一年,爲自己報仇雪恨的恩情了。
顧錦楚這邊剛和陳姐分開,說實話她是真挺佩服陳姐的毅力的,她都明言不願意進娛樂圈了,陳姐還不願意放棄,如果不是因爲上輩子陳姐對她的百般照料,她怕是早就不留情面的拒絕了,希望陳姐能想開一些,天底下的漂亮人何其多,就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她的身上了。
顧錦楚走在街上,長舒一口氣,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去趟那趟渾水了,那首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弄到第一筆啓動資金,希望明天能夠有機會見到祁銘吧,縱然沒辦法和他單獨相處,但是也要把事情想辦法告訴他,只是他怕是不會相信自己,認爲自己只是一個腦子壞掉的腦殘粉吧。
想到這裡,顧錦楚臉上不由露出幾絲苦笑,也沒注意,就撞上了前面的人。
“對不起——”顧錦楚沒有多想,直接開口道歉,畢竟是自己走路想事情撞上了人。
“沒事兒。”
顧錦楚聽着對面的聲音,似乎有幾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聽過,等到她擡起頭來,整個人才愣住了。
祁銘看着面前呆愣愣的人兒,墨鏡後的眼睛不由彎了幾分,果真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比起那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的顧錦楚來說,當真是多了幾分青澀和天真,還不懂得去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噓——”祁銘手指請放在嘴邊,另一隻手擡了擡墨鏡,衝顧錦楚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街上人多,可不要亂說話!”
顧錦楚也沒想到自己剛纔還在發愁怎麼才能接近祁銘,結果轉眼間祁銘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恍如做夢一般,在鬧災還沒回過神來的情況下,就稀裡糊塗地點了點頭。
祁銘看她懵懂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是不由加深了幾分,想他在她體內寄居一年,見識得最多的就是她臉上那張虛無的笑意,縱然她從心底裡不喜圈子裡的那些事情,但有很多還是身不由己的,再天真的人也會被打磨成一塊圓潤的石頭。
等顧錦楚回過神來,她已經被祁銘拉着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
“你——”顧錦楚詫異地看着祁銘,他把自己拉到這個地方是什麼意思?
看着顧錦楚眼中的提防,祁銘伸手摘下墨鏡,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小丫頭,可別告訴別人你見過我,你現在有什麼要求可以隨便提,是要簽名還是想合照?”
顧錦楚沒想到祁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還真以爲自己是她的那種腦殘粉,一見人就走不動道不成?
顧錦楚畢竟在娛樂圈待過那麼多年,甚至後來得益於祁銘的幫助,也算是小有名氣,再加上出衆的外表,來往追捧的人也不在少數,骨子裡的那種高傲也是有的,自然不會真的像那些小女生一樣花癡。
祁銘沒想到自己都給她那麼便利的條件了,這小丫頭竟然轉頭就打算走,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哎,你這丫頭,你該不會不認識我吧?”
顧錦楚沒想到祁銘竟然會伸手拉住自己,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名鼎鼎的祁銘,祁大影帝,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聽到顧錦楚嘴裡說出的這番話,祁銘總感覺怪怪的,不由鬆開了拉着她的手臂,清了清嗓子,“既然知道,你就打算這麼走了?”
祁銘轉頭看了他一眼,故作高深玄妙道:“要不然呢?我觀你面相,印堂發黑,最近幾個月必有禍事發生,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自己開車。”
祁銘心裡微微一動,臉色上卻不顯分毫,“哦?沒想到你還會幫人看相,那不如看看我的桃花運什麼時候到吧。”
顧錦楚遲疑了片刻,依照上輩子祁銘死後牽扯出的那些事情來看,現在他應該已經和劉蓉牽扯不清了,這個劉蓉以後可是害了他的命,自己要不要再提醒他一下呢?
“咳咳——”顧錦楚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不能看,不過我總不能白給你看吧。”
祁銘沒想到顧錦楚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詫異,雖然說他對她不能說是完全瞭解,但是一年的時間,總也能看出很多東西,這小丫頭可是沒什麼看相算命的本事,她這是打着什麼小主意呢?
“那你想要什麼?莫不是想讓我以身相許不成?”祁銘嘴角噙着幾絲笑意道。
顧錦楚沒想到這廝竟然這麼沒臉沒皮,這就是霍雁口中那位矜貴得遙不可及的男神不成?當真是會迷惑世人!
“祁影帝可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我還想多活些時日呢。正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要是想讓我幫你算上一算,自然得……”
顧錦楚的話沒有說完,但祁銘很輕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記憶中她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怎麼這時候竟然會想起要這些東西來了?
“那……不知道你的這一卦要多少錢?”
顧錦楚沒想到祁銘這麼好說話,不過轉過來一想,自己要跟他說的都是事關性命的大事,心裡自然也沒什麼不舒服了,仰着頭倨傲道:“那就要看你覺得自己這條命值多少錢了。”
祁銘輕笑一聲,“我這條命當然是無價的,不過你要是能算出來一二,一百萬倒也不是不行。”
顧錦楚挑了挑眉,一百萬放在六年後不算什麼,尤其是她也曾經算是個一隻腳邁進一線的女明星,錢財這些東西自然是不缺的。不過在眼下這種時候,祁銘自己主動開口一百萬,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爲一二十萬已經夠了。
既然人家都說了,顧錦楚自然不會嫌錢多,這下她就能把自己的甜品店完全按照構想中的來佈置了。
“依我看啊,你現在是正在桃花劫中,需要遠離女人,要不然你最後肯定會毀在女人手裡。”
顧錦楚微晃着腦袋,一副神算的模樣,惹笑了祁銘,“好,我會聽你的建議,你的卡號多少,我把錢打給你。”
顧錦楚猛地瞪大眼睛,他就這麼簡單相信了自己,那可是一百萬,不是什麼一百塊,說給就給啊!
祁銘看見她傻呆的樣子,無奈地說道:“怎麼,不是你開口想我要錢的嘛,怎麼現在又這副模樣?”
顧錦楚仔細想了想,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值得祁銘記掛的,就算他只是戲弄自己,一個卡號而已,也沒什麼不得了的。於是,就把自己的卡號告訴了祁銘,然後就離開了這個小巷。
不過,顧錦楚沒有看見,在小巷中,那道追隨自己的深沉眼神。
“不要開車,遠離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