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大人?你也死了嗎?”
骨女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疑惑地問道。
“哎,別瞎說,我可活得好好的呢。”
我翻了她一眼道:“當然,你也沒死。”
“我…沒死?”
骨女艱難地從我懷裡掙脫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白髮男子,她愣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即跪在地上向白髮男子叩首道:“謝妖王不殺之恩!”
“莫要謝我,要謝就去謝你身邊那位張先生吧。”
白髮男子淡淡地哼了一聲,然後就衝我微微一笑道:“張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且慢!”
我又一次把他叫住,頓了頓問道:“還記得那家夢幻酒吧嗎?”
“北京?”
白髮男子一挑劍眉問道。
“沒錯。”
我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家酒吧的女老闆託我給你捎句話。”
“什麼話?”
白髮男子揚起嘴角,一副挺感興趣的樣子。
“就是…就是,草,什麼來着,哦,她愛你。”
我想了半天,總算把這句口信給捎到了。
“張先生,恕我直言,這句話從你口裡說出來可一點兒也不浪漫。”
白髮男子苦笑着望了我一眼,無奈地說道。
“廢話,要是浪漫那還出事了呢!”
我撇了撇嘴道:“老子對雄性生物可不感興趣。”
“哈哈!”
白髮男子不由地放聲大笑:“張先生,你果真
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比前世的你還要有趣。”
“抱歉,我對前世的自己也沒興趣,我只知道我是張不凡,一個萬年屌絲男,這就夠了。”
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鳥人哥哥可以走了。
當然,鳥人哥哥也很識趣,頗爲感慨地笑了笑道:“我有個原則,一個城市,只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之內,我只會邂逅一個女人,一旦離開,便絕不會回頭,不過既然張先生提到了,那我再去見她一面倒也無妨。”
話音剛落,白髮男子就大笑一聲消失不見。
“草!瞅把你能的,約pao還約出操守來了?”
我不屑地咕噥了一句,擡起頭來,卻發現骨女正一臉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我頓時眉頭一皺,察覺到事情不簡單:“我臉上…有蚊子?”
“哎?蚊子?”
骨女愣了一會兒,“撲哧”一聲笑道:“我只是很好奇天師大人居然敢這樣和妖王說話?”
“嗯?這有啥不能理解的,這傢伙不是挺隨和的嗎?”
我撓了撓頭,頗有些納悶兒地問道。
“隨和?”
骨女頓時發出一聲苦笑:“這只是你眼中的他而已,在我們看來,妖王就是命運的主宰,畢竟他曾經在一夜之間屠了虎妖滿族,虎妖一族四千成員,無論老幼,悉數斬首。”
似乎是回想起了當初被殘暴支配的恐懼,骨女在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聲音顫抖得厲害。
“虎妖頭領天缺,原爲妖王麾下十衛之一,兩百年前,因違抗妖王法令,大肆捕捉人類充當血食,於是落得個滿族抄斬的悽慘下場。”
骨女苦澀地笑了笑道:“自那之後,妖王愈發嗜殺,稍有不順心意者,一律誅殺,合算下來,僅是一個甲子,妖族便足足有八千人神形俱滅,以至於後來妖族之人但凡聽見妖王名號,必然遠遁千里,以免招致禍患,天師大人,聽完了這些,您還覺得妖王隨和嗎?”
“咳咳,原來這傢伙還有這麼彪悍的過去。”
我抽了抽嘴角,笑得那叫一個尷尬:“話說你們妖族不是高手如雲嗎?這鳥人敢這麼作,你們妖族的那些大妖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大妖雖強,在妖王面前就不值一提了,癲狂如常爺那般,還不是被妖王單手便給鎮壓?”
骨女搖了搖頭道:“而且妖王雖然殘暴了些,但是他施暴的對象大多都是那些蔑視法令之徒,建國之後,妖族日益衰弱,若非妖王以一己之力支撐,妖族怕是早就名存實亡了。”
“原來如此。”
我恍悟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問道:“行了,咱先不說他了,倒是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咦?天師大人不消滅我爲那二人報仇嗎?”
骨女瞪大了眼睛,疑惑地問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你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用你的話說,欠他們的,可以慢慢還。”
我佯裝沒看見骨女那一臉錯愕的表情,苦笑一聲吟誦道:“廣積功德多行善,神仙接引鬼擡棺,莫愁前路貴人少,生路總在斷橋邊。”
“以你的冰雪聰明,對這首詩的理解應該遠在我之上,就不用我來教你怎麼做了吧?”
“天師大人所言,小女子謹記!”
骨女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欠身道。
“話說回來,這小子是你的…戀人?”
我擺了擺手,又將目光轉移到牀上的那位清秀男子,好奇地問道。
“戀人?”
殊不知,骨女一聽這話,頓時笑得黯然而神傷:“我跟他的之間關係可配不上這個稱呼。”
見我一副興趣十足的樣子,骨女不禁落寞地問道:“天師大人想聽?”
我點了點頭道:“願聞其詳。”
“那好,小女子便將這段陳年舊事說與天師大人聽。”
骨女冷冷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其實我與他曾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修行的這三百年中,他一共轉世十次,而我也就殺了他十次!”
“臥槽!殺了他…十次?乖乖,這得多大仇多大怨?”
我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冷汗直接順着腦門流了下來,枉我還以爲這又是一對苦命鴛鴦,敢情這是他孃的仇人見面啊,而是這對仇人足足做了十世,對此我表示,真心不容易!尤其是十世都死在同一只妖手上,求牀上那小子的心裡陰影面積…
可是不應該啊?既然是天大的仇人,那骨女又何必舍了命去救他?總不能是仇恨煩了,雙方打算化干戈爲玉帛吧?這tm就太扯了…
很快,骨女的一番自述就解除了我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