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法對陰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充其量只能起到禁錮與迷惑的作用。
佈置完了這一切之後,我又從揹包裡翻出了一把桃木鏟,對着孤墳就挖了起來。
桃木又成“鬼怖木”,自古以來便爲道家方士所喜,對於驅妖制鬼、鎮宅辟邪有着奇效。
而墳墓乃是陰靈的住所,一旦遭到破壞,那麼其中所居住的陰靈也必將失去棲身之地。
我這麼做自然是爲了要將那紅衣女鬼給bi出來。
這招果然奏效,從孤墳上不斷升起縷縷白煙就可以看出,那是陰氣與陽氣接觸之後特有的現象。
確認有效果之後,我不斷地揮動手中的桃木鏟,但是這座孤墳卻好像永遠也挖不完似的,我一鏟子剛下去,一眨眼的工夫挖出來的那個坑就被填平了。
我並不氣餒,因爲這不過就是那女鬼的障眼法罷了,還騙不了我。
察覺到已經挖得差不多深了,我連忙抓了把糯米撒了進去,緊接着就異變突生,孤墳開始詭異地往外冒血。
看到這一幕,我連忙握緊手中的桃木鏟後退幾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女鬼多半是要現身了。
同我想的一樣,幾乎就是在剎那間,原地便多了一道陰氣繚繞的身影,正是昨夜與我們纏鬥的那個紅衣女鬼。
且說這紅衣女鬼在現形之後,先是冷冷地掃了我和上官皓一眼,然後就直愣愣地朝我撲了過來!
MD,看來這女鬼還是有一定智商的,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
的確,長得人高馬大又拎着一把乾坤法劍的上官皓在氣勢上完勝於我,不過那是老子在沒發威之前。
現在我便要讓這小娘皮知道知道,什麼叫人不可貌相,小瞧了小爺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奔雷奉行,乾坤鎮定。急急如律令!”
唸完咒語之後,我整個人迅速跳到了鎖鬼陣外。
那紅衣女鬼也登時停了下來,用一種恐懼中帶着幾分怨毒的眼神緊緊鎖定着我,但終究沒有敢追過來。
或許在我們看來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在她眼裡,面前恐怕早已是雷霆滾滾。
要知道天雷代表的可是上蒼的意志,最爲霸道公正,而陰靈邪祟留在這個世上本就是壞了規矩,哪怕眼前的雷霆只是幻象,那紅衣女鬼依然不敢跨越一步。
而我要的正是這個結果,眼見這紅衣女鬼被困陣中不敢妄動,我連忙端正心態,眼觀鼻,鼻觀心,至於口中則朗聲唸誦道家聖典《度人經》。
這本經書乃是道家三洞諸經之首,號稱萬法之宗,一切一法界之源頭,對於超度亡靈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而此時正好是正午時分,陽氣即將攀升到極致,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至少有六成把握將這紅衣女鬼的戾氣徹底消除,縱然不至於立刻送她去輪迴,但至少也能讓她恢復原先善良的本性。
對於這位苦命的少女,我是發自內心的憐惜,自然不願看到她繼續沉淪下去。
然而儘管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卻還是忽略了一個變數,直到上官皓拎着乾坤法劍衝進鎖魂陣,我才如夢初醒,一步橫跨在他與紅衣女鬼之間,怒聲問道:“你做什麼?!”
相比於我的震怒,上官皓的臉色異常平靜,他看着我,淡淡地說出兩個字:“讓開。”
然而我怎麼可能讓他如願,我早該想到他會來橫插一槓的,畢竟跟我這混吃等死的性子可不一樣,這小子迫切地想成爲一名靈魂刻錄師,這一點從他堅持要開風水道館就不難看出。
眼前的紅衣厲鬼,在他看來那就是一筆巨大的功績值,若是真被我給化去了怨氣,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以這小子既冷漠又吝嗇的性格,是絕不可能認同我的做法的。
“上官皓,你TM還有沒有人性,這小姑娘生前已經夠慘了,你想讓她連鬼也做不成麼!”
雖然我不知道家族會如何處置這些被降伏的鬼物,但想來下場也好不到哪去,這些本來我也懶得管,畢竟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鬼物們若不是害人在先,也不會招來像我們這樣的人。
只是這位紅衣女鬼我已經知曉了她悲慘的命運,又豈能再冷眼旁觀?
我的心裡還是始終信奉“善有善報”這句話的,既然她生前體會到的都是人性的自私與灰暗,那麼就由我來向她證明,這個世界還是有光亮的!
這一刻的我格外認真,不過上官皓並沒有被我的高尚所感動。
他看着我,眼神始終平靜,只是語氣卻帶上了一絲慍意:“滾開。”
我發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一定毫不猶豫地將這小子揍趴在地上。
然而道術對付的通常只是陰氣而已,對付人,始終還是沒有武功好用,以我這不入流的幾下子,恐怕還近不了上官皓的身,就被他KO了。
跟我看不慣這小子是一個道理,這小子打從我倆認識那天起,就沒給我甩過好臉,如果有機會動手,他揍起我來絕不會含糊。
想通了這一點,我頓時打消了跟他硬碰硬的念頭,而是示弱性地退後一步,至於腦子裡則是迅速思索着對策。
道術一途,博大精深,未必就沒有對付人的,只是我暫時還沒想到而已。
上官皓應該是看穿了我的意圖,不屑地哼了一聲,看來是壓根兒沒將我放在眼裡,這種感覺實在讓人火大。
就在這時,我突然從心底泛起一股惡寒,只覺周圍的氣溫似乎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竟讓我有了一種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的錯覺。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卻發現那女鬼披着的一身紅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黑…
而周圍的氣溫之所以突然下降,明顯是因爲她身上的陰氣正在以十倍的速度疊加!
呆滯過後,我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悚無比,幾乎是咆哮着問了上官皓一句:“快看看現在幾點了?!”
上官皓雖然向來跟我不對付,但也意識到事情似乎變得棘手了,淡淡地瞥了一眼手錶::“十一點四十七分。”
我是真佩服這小子的定力,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給我報時,還真TM無知者無畏!
見他一臉疑惑地看着我,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叫道:“你還愣着幹嘛?跑,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