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狐狸精到底中了什麼邪,出來之後就縮成一團愣是不帶動的,直到上官皓試探着甩了一滴血過去,這缺德玩意兒頓時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嗷嗷地跳了起來,一個勁兒地衝我磕頭求饒道:“高人饒命,高人饒命!”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就納了悶兒了,心想着又不是小爺我制伏的你,你跟我慫什麼啊?
上官皓也一臉茫然,不知道這缺德玩意兒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眉頭始終緊皺着,顯然還在對這狐狸精暗中戒備。
我雖然還不清楚狀況,但既然這狐狸精挺怕我,我也懶得跟它客氣,冷哼一聲道:“孽畜,我且問你,爲何要出來害人?”
看來這狐狸精對我的畏懼並不是裝出來的,一聽見我的聲音,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顫抖着聲音回答道:“高人饒命,我並非有意害人,只是需要藉助人類的陽氣來修行,這纔不得已假冒成觀音菩薩,求高人大發慈悲放我一馬吧!”
“不得已?”我頓時眯起了眼睛,漠然問道:“爲了修行,就視人命如草芥?現在落到了我的手裡又求我放了你,你的命是命,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麼!”
被我這麼一吼,那狐狸精頓時又跪在了地上,滿臉惶恐地求饒道:“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高人放過我吧!”
說實話,見這傢伙這麼誠懇地磕頭認罪,我還真有些心軟了,不過一想到老爺子與被它害死的那些無辜的人,我的眼中又騰起了無邊殺意,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死去的那些人,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我神情複雜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狐狸精,忍不住嘆息一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五百雷神掌中存,推開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頃刻之間化灰塵!急急如律令!”
中指血搭配上五雷符,所起到的效果只能用震撼來形容,即便是比之當初的雙泰山手印,威力怕也不遑多讓,眼看着狐狸精在雷法的轟擊下頃刻間煙消雲散,我苦笑一聲,無力地靠着柱子坐了下來,眼中滿是悵然。
古語有云,殺即造業,無論所殺對象是人或鬼還是邪祟,只要行了那絕滅之事,就意味着已經種下惡果,雖然我的動機並沒有錯…
看出了我的臉色不太自然,上官皓一反常態地沒有過來跟我算賬,換做以前,我這般壞了他的好事,他是絕不可能輕易饒過我的。
當然,也可能跟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多少有些關係,雖說功績值撈不着了,錢卻是跑不了的,對於上官皓而言,也算不虛此行了。
老爺子是在十分鐘後才悠悠醒轉過來,他睜開眼睛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那邪祟哪去了?”
當得知邪祟已經順利被我們剷除之後,老爺子頓時激動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然而興奮過後,又抱着柱子埋頭痛哭,哭聲過於悽切,以至於讓我聽了都不由地鼻頭一酸。
這種心情並不難理解,無論活着的人如何爭取,那些已經逝去的人都再也回不來了。
肆意地大哭一場,將久積在心頭的苦悶徹底發泄出來,老爺子擦了擦眼淚,突然間痛苦得直不起腰來,他的身體剛剛纔被狐狸精徵用完畢,現在會感到不適倒也是正常反應。
不過這叫聲實在淒厲了些,爲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連忙衝上官皓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一記手刀切在老爺子的後頸,老爺子便悶哼一聲暈倒在了我的懷裡。
我輕輕地將老爺子背了起來,與上官皓一起回到了之前的那處院子,然後將老爺子的兒媳給喊了過來,囑咐她儘快去燒些熱水。
熱水打來之後,我先是用毛巾爲老爺子擦了一遍身子,這樣多少能暫時緩解他的疼痛,然後又於掌心畫了一道“祛病符”,同時口中默唸咒語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以指代筆,萬病除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等做完了這一切,我便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老爺子一個人在房中靜養。
如今正好是下午七點,天色漸晚,回城的公交車也已錯過了最後一班,沒辦法,我們只好勞煩老爺子的兒媳爲我們騰出了一個房間,打算今天就在這裡先湊合着住上一夜。
聽了我們的請求,那位叫惠琴的婦人頓時忙不迭地去準備了,我與上官皓閒來無事,便坐在堂屋的沙發椅上看起了電視打發時間。
約摸過了有一個小時,婦人招呼我們過去吃飯,饅頭紅薯粥,搭配一葷一素倆小炒,菜很清淡,卻十分可口,吃得人胃口大開。
大約到了九點半那一片,老爺子終於醒了,晃悠悠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我連忙將他扶住,輕笑着問道:“老爺子,您沒事吧?”
老爺子握住我的手,半晌都沒說話,突然膝蓋一軟要給我跪下,我哪敢讓他折我的壽,苦笑着勸道:“老爺子,您犯不着這樣,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您並不欠我們什麼人情。”
“話雖如此,可你們幫我除了那邪祟,就等於是救了全村人的命,叫我怎麼能不感激呢?”
老爺子哽咽着說道:“更何況大仇得報,水生他父子倆若是泉下有知,相信也該瞑目了,光憑這一點,你們就受得起老漢我這一拜!”
聽到這,我頓時不再阻攔,任由老爺子跪在地上,向我們叩了三個響頭,以示感激,恰巧這時,惠琴抱着被子從這裡經過,也被老爺子呵斥一聲跪了下去,對着我倆行禮。
看到這一幕,我與上官皓皆苦笑不得,同時也爲老爺子的爲人處世感到深深的敬佩。
接下來的時間,惠琴又爲老爺子熱了碗紅薯粥,老爺子喝過粥之後,坐在沙發上與我們閒聊了一會兒,便繼續回房歇下了,畢竟這些天以來,他都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如今邪祟已除,他終於能安心地睡個踏實覺了。
爲了對付那狐狸精,我與上官皓今天也沒少折騰,這一閒下來頓時也感覺到疲累不堪,匆匆衝了個澡之後,也各自回到房間睡下。
不同於城市的悶熱,農村的夜晚總是瀰漫着絲絲清涼,很快,我就伴着蟬聲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