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點了點頭,“我能夠遇到你靠近你,我很開心啊!所以我跟他們說了!我爸媽也知道這樣不對,他們已經警告我好幾次了,讓我早點跟你坦白!我是準備坦白的,我只是想等到你已經習慣我的存在之後再跟你坦白。沒想到你竟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說到這裡,她頹廢無比。
吳彥寒長嘆一聲,“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爲這件事情是你爸媽親口告訴我的!我想他們也覺得你的行爲太荒唐,所以試着慢慢地將事情的真相一點點告訴我吧!”
“你能夠原諒我嗎?理解我嗎?”
莎莉低頭輕問,畏怯地不敢擡頭看他。
“我會原諒你,也能理解你,只是真的無法接受你這種愛的方式。莎莉,放手吧!我們絕不可能!”看着莎莉的脆弱,吳彥寒的心稍微地有些不忍,但想想蔣盈,便又硬下心腸果斷地拒絕了她。
快刀斬亂麻,纔不會讓一個人越陷越深,最後走上歧路。
莎莉是個可愛而又真性情的女孩,他不想她也因愛生恨,走上蔣盈的老路。
莎莉仍然低着頭,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她眼中的淚像決堤的洪水嘩地一下涌了出來,滴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對不起。爲了不再打亂你的生活,我還是要向你爸爸遞上辭呈,並且離開這裡。以後的日子,你自己好好過,找一個能夠理解你懂得你愛護你的好男孩,而不是像我這個被愛已經掏空了心靈的頹廢老男人!我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麼悽慘,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去擁有!所以,我也會過得很好的,你不用擔心我了!好了!言盡於此,我就先行一步了!”吳彥寒說完之後,再不看她一眼,毫不留戀地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打開門,便對上貝蒂憂傷的雙眼。
他立即明白,貝蒂將他與莎莉所有的話都聽到了。
吳彥寒愧疚地對貝蒂說:“對不起。”
貝蒂憂傷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吳彥寒對她微微彎了彎腰,低頭擡腳快速地下了樓,走出了屋子。
坐進車裡,他擡頭看向莎莉臥室的窗口,卻見她佇立於窗前,正流着淚水默默地注視着他。
他的心莫名一痛,長吸了口氣,臉上浮起笑容,探出車窗,對着莎莉揮了揮手,然後開着車飛速駛離了莎莉的家。
吳彥寒一路飛馳,很快便開車回到了家,在電腦前打了辭職信通過伊妹兒的方式給校長傳了過去。
他相信此時此刻,校長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那麼這封辭職信鐵定會收下了。
處理好這一切之後,他便關掉了電腦,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只有一個小小的揹包,僅裝着兩套換洗衣服,還有他的所有證件。
其它的東西,他都不打算親自處理了,這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下一任房主吧!
背上包,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想轉身就走,眼睛卻突然一眼晃到桌上的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
莫名的心一跳,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拿起那張紙一看,卻是一副素描畫。
畫裡是一對美麗的男女,雙手緊握,雙眼彼此深情對望,他們的嘴角都高高上揚,是幸福的笑靨。
在他們的頭頂上寫着兩個人的名字,中間畫着一支愛心之箭。
而名字分別是吳彥寒、莎莉。
這一定是她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拿筆亂畫的吧?
想到她趴在桌上細心描繪這樣一副讓人憧憬的圖畫的時候,他那冷硬的心不禁有了幾分柔軟幾分溼潤。
其實雖然她採取的方式不對,但不可否認她的愛情純純的讓人難以忘記。
吳彥寒長嘆一聲,將畫重新放回桌上,又看了幾眼,最後一咬牙,轉身快步地離開了。
兩個月後,吳彥寒提着公文包從巴黎某大學的校園裡走了出來,一路上,他始終保持着親切地微笑給那些熱情向他打招呼的學生們回禮。
回到車上,他才收斂了笑容,緩緩地吐了口長氣,擡手看了下腕錶,發現離他與別人約定好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了,便急忙發動引擎,正欲開車駛離,公文包裡的手機卻突然鈴聲大作。
他急忙打開公文包拿出了手機,一看號碼,卻是房屋經紀人打來的。
他皺了皺眉,心想難道那被莎莉惡意說成是鬼屋的房子終於有買家看上了麼?
他立即接聽了電話。
結果果然是那房子有人決定要買下了,聽說那買主是鎮上的老住戶的親戚好友,瞭解房子的歷史,所以並沒有壓價,很爽快地要求他過去辦理買賣手續。
因爲明後兩天正好是週末,吳彥寒便說馬上趕過去。
房子不賣掉,吳彥寒心裡始終感覺自己好像與那個地方還有什麼淵源一般,始終無法徹底遺忘那個小鎮。
這讓他煩不甚煩,爲了不記得那裡的一切,他每天都讓自己變得忙碌而充實。
當然,他現在的忙碌與充實,不再是像過去一樣泡在酒吧裡釣女人跟他一起回去共度良宵了,而是不僅每天在學校任課,更花大量的時間或者去健身,或者約上幾個朋友去進行各種探險活動,或者與自己敬佩的學者一起研究課題,當這些都覺得累了的時候,他又會選擇一種極靜的方式,約人下上兩三小時的圍棋。
如今的他,生活健康得很,身體重新變得強壯有力,心態也慢慢趨於陽光健康,再也不復兩個月前的那時候的頹廢消極。
回想起那段日子,他真心感覺自己是在行屍走肉。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不得不承認,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有那麼一個女孩曾經那樣聲淚俱下地訴說過對他的擔心。
他不想讓她再擔心,不想讓她因爲擔心他而不能正常開始她的生活。
他要像他走的時候對她說的那樣,要在生活裡尋找生命的意義,儘管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愛情了,但仍然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他去珍稀去在乎。
兩個月過去了,她還好嗎?
她從對他的擔心裡走出來了嗎?
她的眼睛終於可以看得到喜歡她適合她的男孩了嗎?
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很想很想看到她安好。
她若安好了,他便再無遺憾了吧?
吳彥寒掛斷電話後,便立即打電話訂了機票,又打電話給那位中國老棋友道歉,跟他約好幾天後再繼續這次的約會。
事情處理妥當了之後,他便開車立即去了機場。
幾個小時後,他便站在了那久違了的小鎮的大街上了。
此時,已經是初夏,路兩邊的梧桐樹枝葉繁茂,每家的庭院前種的花草都繁花似錦,香氣撲鼻。
綠油油的枝葉,顏色熱豔的花朵,一片生機盎然,看得人心神氣爽。
吳彥寒的心情莫名地好,只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一般。
他並不急於打車回家,而是慢慢地徜徉在那條寬敞而潔淨的人行道上,微笑着四下打量着。
第一次覺得這裡是如此親切,如此美好。
在經過莎莉家門口時,他禁不住駐足觀望,只可惜看到那座屋子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燈光。
很顯然,校長一家都不在,他們應該一家人都去參加晚宴去了吧?
想到莎莉能夠正常地融入社會,他的心裡感覺到舒服多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莎莉家門前的階梯上拿出一根菸叼在了嘴上。
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煙,慢慢地吸着煙,看着火光在黑暗裡忽明明暗。
當一枝煙快要抽完的時候,他纔將煙扔在腳底,用力踩滅了。
站起身來,他兩手叉在褲子口袋裡快步地離開了莎莉的家。
沒多久,他便回到了自己那已經離開了兩個月,每時每刻都恨不得快點處理掉的房子裡。
舉目看向四周,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
本以爲屋子裡所有的一切應該都積聚滿了灰塵,卻沒想到明窗淨几的,乾淨得很,彷彿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吳彥寒也並不覺得奇怪,他想大概是房屋經紀人想要幫他賣個好價錢,所以趕在帶人來看之前,特地請人過來好好地打掃了一番吧!
畢竟價錢高一些,他得的佣金也要多一些。
吳彥寒取下揹包扔在沙發上,從包裡拿出一盒泡麪往廚房走去。
他走之前,冰箱裡塞滿了東西,如今時間過去了兩個月,就算那些東西沒丟,一定也過期變質了不能吃了,所以他便在回來經過的超市買了幾盒泡麪,打算這兩天隨便對付一下。
拿水壺裝了水放在爐竈上燒,然後他便轉身向樓上走去。
走到臥室,發現仍然四處潔淨整齊,就被被單也乾淨得湊上去聞,也有一股溫暖的陽光氣息。
呵呵。這房屋經紀人真不錯!
原本以爲他過來要重新收拾一番,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妥妥當當了。
他滿意地笑了,轉頭四看,最後眼睛落在桌上。
當看到桌上光滑如鏡,空空如也時,他的心莫名地失落。
看來,那張畫已經被那房屋經紀人給扔了吧?
那張畫在莎莉的心裡可能很珍貴,充滿了浪漫的憧憬,可是在別人眼裡看來,卻不過是小孩的亂塗鴉的行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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