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樂樂找向了晨暮集團的時候,早就有人準備在這裡等候陳樂樂了。這裡的主事者叫做李問,是玉樹臨風交代過的可以信任的人,因此陳樂樂敢直接來找他。
海家的事情,玉樹臨風已經和陳樂樂說過了,對於這樣的敵人,陳樂樂沒有什麼好同情的,只是這海家後續的事情還需要仔細斟酌。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陳樂樂的真實身份就是青玉-龍脊,畢竟當初除了海家之外,其他人想查相關信息的時候,都已經被晨暮集團給先一步的阻攔。
大部分的勢力,知道的都是海家想要復仇,圖騰族搶了青玉-龍脊,但是青玉-龍脊到底是誰,除了圖騰族的幾人,都是不知道陳樂樂纔是青玉-龍脊。當初和陳樂樂坐同一趟的那些人,倒是有可能泄露一些事情,但是也已經被晨暮集團控制了。
因此玫瑰城的那羣人,還不知道,陳樂樂的真實身份,不然許玥許琪的生活恐怕難得安寧。陳樂樂也沒有告訴李歡月,一來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接下里還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二來陳樂樂準備去榮耀城上大學了,到時候給李歡月一個驚喜,想來更好。
然而人只要做了事情,就會很痕跡,很多時候只能瞞得過一時,真要遇上了有心人探查,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而且很多事情不需要證據,只需要一點的猜測,就足夠人動手了。只是晨暮集團的人,擔心海家還有不爲人知的後手,一旦宣揚出去,陳樂樂就不再自由。
陳樂樂也從李問這邊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帶着若文也離開了。若文原本還想讓晨暮集團的人給自己換個身份,但是看着陳樂樂有些凝重的樣子,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嘴。
晨暮集團的人,是不知道若文的身份的,陳樂樂不會多說,李問也不會多問,直到陳樂樂走的時候,都欲言又止,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來這紫雲城到底是爲什麼事情,雖然暮晴-龍脊叫我聽你的,但是你也不能肆意妄爲。”
“曾經在野外的時候,我誤入了一個綠竹林,若不是得到了一個人的遺物,恐怕很難逃脫,那個人叫做朝柯然,是一個紫雲城的巡查隊的人,而他的遺物,無論如何,我要送給他的後人,那個叫做朝雨落的女人。原本我就覺得不是普通人家,一來有淨神玉這樣的靈器,二來有吞金揹包這樣的空間裝備,一定是大族,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果然又是女人。”若文看向陳樂樂的眼睛,更不齒了。
陳樂樂內心已經覺得這個做了這麼多年王的女人,癔症已經無法救治了:“走吧。紫雲城很大,路很長。父親那把白光的消息,李問已經在打聽了。他只是知道父親三年前曾經在紫雲城呆了一個月,其餘的消息,因爲牽扯到父親,反而沒有去特意調查。現在,跟着我去找那個朝雨落吧。”
在紫雲之南的一片山林之中,一羣黑衣人已經聚集在這裡很久了,如果有人能看到他們,就會覺得這羣人,實在是詭異。而在衆人之中,最大的那個帷幕裡,海易聽着手下的彙報。
“紫雲城的戒備還是極爲森嚴,我們的人混進去很難,而且即使我們進去了,在這紫雲城中沒有什麼根基,很難追查到那個小子的下落。況且,大統領,那個小子,真還會來紫雲城嗎?”海易的一個手下說道。
“我們的人冒着生命危險接近了暮雨-龍脊的那兩個孩子,然而還是沒有辦法動手,但是我們確認了,暮晴-龍脊的兒子,不在他們的隊伍中。而從圖騰族出來,想比他一定是來這紫雲城了。只要我們認真行事,一定會發現他的蹤跡。”另一個“影子”的手下反駁道。
海易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吩咐道:“繼續探查,不過注意保護好自己,而且耐心的等待,機會總是會有的,我已經讓其他的界外團體幫我們的忙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此時原本一個默不作聲的屬下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大統領,那小子,真的要殺嗎?龍脊家族還好,勢力畢竟不在榮耀聯邦,那晨暮集團也力有未逮,但是那陳晨,真的不是好惹的啊。”
海易嘆了一口氣,眼下的這幾個人都是自己最爲親信的傢伙,因此海易也不避諱:“那陳晨殺了我父親,我對他的恨意,即使是剝皮抽筋都不爲過,但是我實力不行,對付不了他,只能對他的獨子下手,也算了報仇了。我以前在樂園拼搏的時候,受了很多的傷,有些傷能好,有些傷卻遲遲好不了了,我自己也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快不行了。”
“因爲上次玫瑰城靈晶礦的事情,我們影子被人認爲是眼中釘,雖然李家並沒有盡全力來圍剿我們,但是時間長了,我們總會露出破綻,哪有逃一輩子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辦完之後,我就找個地方頤養天年,而陰影之團,則交給你們,去虎威或者鷹揚去吧。”
說完海易笑了笑,就讓自己的屬下退下去了。只等三人走後,臉上才變得冷漠無比。陰影之團只有一個,影子的主人也只有一個,想要,就用命去爭吧。父親,哥哥,路上安心,我很快就會帶着仇人的兒子,來看你了。
亡靈峽谷,顧名思義,是亡靈的地盤,在這裡討生活的人類,要麼是自信的強者,要麼是不要命的窮鬼,還有就是界外之賊“亡者”。
一個相貌俊秀的青年,正在訓練着自己的白骨虎魘,而旁邊,一個痞子一樣的青年卻在指指點點:“骨虎,你這靈寵才過兩年就已經從裡級變成了鄉級,但是它潛力就是在這裡,想要到縣級,要麼機緣巧合,要麼水磨工夫,我勸你還是另外去找一隻靈寵訓練來得好。”
相貌俊秀的青年沒有理會自己的痞子同伴,反而問道:“這幾日亡靈峽谷的亡靈忽然安靜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深淵裡又出來一個君主嘛,最近就是它在搞事情,那些亡靈,都出去了搗亂去了,而且它還在積蓄着力量,接下來紫雲城那些傢伙,可能就有得忙活了。不過骨虎,這幾天看你臉色不太對啊,你是怕接下來的亡靈之潮嗎?”痞子青年說笑道。
“這兩年我砍了多少的亡靈,早就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怕了。”
“那你在擔心什麼?”
“我只是覺得,忽然之間心有所牽罷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隊長說最近和“影子”的人有了合作,要幫他們去城內打聽消息,真夠無聊的。亡靈之潮都快來了,到時候紫雲城裡要死多少人都不知道,還打聽消息,到時候出來可能都已經是屍體了。”
“隊長行事,自有打算。”
紫雲城的強大,是全方面的,城市內的亭臺樓宇,縱然是美觀之上,和玫瑰城比差上一籌,但是在巍峨壯麗之上,紫雲城超出了玫瑰城不止一籌。
但是陳樂樂還是喜歡玫瑰城。因爲玫瑰城每個人都活得鮮活,活得自在,即使是貧窮的玫瑰城人,還是驕傲的活着,因爲他們沒有危險,沒有那麼多的敵人,他們每日伴着花妖生活,不愁吃穿,安貧樂道。像達令鎮那樣的地方,一個普通的村民都敢對自己的鎮長大呼其名,而眼前的紫雲城,上人住的地方,和下人住的地方,涇渭分明。
一方人眼裡的是高傲和不屑,另一方的人裡,甚至沒有搖尾乞憐,只有冷漠和絕望。不要說陳樂樂,連若文都有些驚訝,這裡的房屋建設,比之圖騰族都只是半斤八兩,而精神面貌比之圖騰族都有所不如。
陳樂樂有些理解,不光是紫雲城,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地方都一樣,強者爲了保護人類,在外面戰鬥,灑血,自然應該得到應有的待遇,不然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去拼命,那些沒有實力,甚至沒有什麼作用的人,自然就只能在這樣的地方,去過着自己的生活,無可指責。
但是陳樂樂理解,不代表能接受。他很慶幸自己第一次真正接觸世界就是在玫瑰城,也很慶幸1024給自己講的故事,教給自己的道理,都是怎麼樣的和平,平等。因此,他的追求與衆不同。別人都想要把玫瑰城,變成其他城市那樣,高低富貴應該有的樣子,但是陳樂樂就想把其他城市,變成玫瑰城的那個樣子。
所以在此之前,讓那些人類的敵人,都去死吧。
“你不是說,那個叫朝雨落的恩人之女,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嗎?怎麼會住在這樣的地方?”若文跟着陳樂樂一邊走一邊說,一路之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們,似乎這低矮破爛的房屋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外表這麼精緻的人了。像陳樂樂和若文這樣的人,似乎並不屬於這樣。
陳樂樂的心也有點沉重:“朝柯然。在他年輕的時候,原本是紫雲城內不錯的家族,但是在一次亡靈之潮中,家人死光了,就剩下他和他女兒。他生前在紫雲城也不是默默無聞的人,因此他的女兒的事情,李問也知道。幾年前這朝雨落在野外時受了重傷,雖然救了回來,但是本源受損,一直臥病在牀,隨時都可能撒手而去。不過消息裡得知,這個朝雨落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兒。晨暮集團的消息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了,這朝雨落死了也不奇怪,這樣要這封遺書,還是來得晚了。”
若文此時卻一眯眼睛,拱了拱鼻子,感覺還有點可愛,“就算你這趟找不到那個叫朝雨落的,我們也不會空手而歸。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就是昨天那個拿着陳晨劍的女人。”
陳樂樂眉頭一挑,他的鼻子可沒有若文這麼靈,但是他看向若文說指着的方向之後,卻是有點奇怪:“剛好順路,走吧。”
而在不遠處,一個小姑娘卻跑回了自己的家裡,背上揹着的,正是白光劍。
“媽媽媽媽,昨天我和你說過的那兩個傢伙他們自己找過來了。”
病榻之上,一個柔弱的婦女看着自己的女兒,“蘭蘭別急,你不是說那兩個人昨天還幫了你嗎?”
“但是那個那兩個人在旁邊看了很久纔出手,要不是忌憚他們兩個會忽然出手,我早就把那羣骷髏幹掉了。他們兩個肯定是不懷好意,那個女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我,那個男的還看上了白光。甚至在進城之後,他們兩個還跟着我,還好我機靈甩掉了他們,但是他們今天還是來了。”小姑娘的表情活靈活現。
“無論如何,這裡是紫雲城,雖然是平民區,但是也不會仍由人肆無忌憚的行事,不管他們是看上了白光劍還是有什麼企圖,都不用擔心,而且你不是說白光還親近那個男的嗎?說不定人家還是好人呢。”
“就是因爲白光親近它我才覺得是壞人,肯定是來搶白光的。”叫蘭蘭的小姑娘抱住了自己懷中的白光劍。並不是所有的靈器都是和1024一樣有着強大的交流能力的,1024這樣智商的靈器靈界恐怕很難找出第二件,像道心琴一樣能化靈爲實的靈器就更是難得了。
大部分的靈器,就像葉答的板磚,那塊淨神玉,和白光劍一樣,都是隻有自己微弱的意識,能夠表明自己是否親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但也正是因此,這個叫做蘭蘭的女孩纔會如此的警惕。
白光劍是她現在擁有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也是她最重要的東西,還是她保護自己和媽媽,唯一的東西,蘭蘭手中握着白光,警惕的看着門外。
而門外,若文和陳樂樂對視一眼,確認彼此的目標,都是在這小小的破屋之中,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陳樂樂輕輕的扣着門扉:“請問,朝雨落朝小姐家是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