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餘曉鵬早已支付過百分之五十的佣金,所以警方比叢葉和顏傾城更加擔心三人團收到那一百五十萬元后,已經向國內派出了殺手。只是,目前抓到的三個人中,侯景魁和熊天林雖然毫無隱瞞的交代了自己的問題,可是唯一有可能知道三人團行動計劃的黃榮民卻無論如何都不開口。這讓警方十分爲難。
鄒振書雖然已經知道,叢葉的工作不日即將有所變化,顏傾城也已經辦理了入職軍醫的手續,很快就會到幹休所報道,可是,一日不把三人團派到國內的殺手找到,兩人的安全始終沒有保障,餘曉鵬這個案子就不能徹底結案。
鄒振書把報告直接打到高層,希望高層出面協助調查由阿富汗最近入境的可疑人員,但是,沒有人可以保證,三人團派出的殺手,不會從其他的途徑進入國內。所以,讓黃榮民開口成爲了警方眼下的當務之急。
如何能讓黃榮民開口呢?各種方法都嘗試過之後,就只剩下利用親情一途了。迫不得已,警方派人到涼州城把黃榮民的妻子兒女,包括父母都請到了觀海。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當黃榮民首先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時,當着警察的面,第一次眼睛溼潤了。而黃榮民年邁的父母突然現身後,黃榮民當即就失聲痛哭起來。
“爸,媽,兒子不孝,不能爲二老養老送終了。”
黃榮民的父母,包括妻子在內,都是老實巴交的小市民。當前去接他們來觀海的警察說,黃榮民犯事被抓,想請他們到觀海勸說黃榮民配合警方的調查時,三個人臉上的驚訝神色並不是非常明顯。顯然,對於這個四五年沒有露面的兒子,丈夫,不論是黃榮民的父母,還是妻子,心中都已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現在,一家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而且還是在警局裡見面,做父母的,做妻子的,雖然不知道黃榮民到底做了什麼,可是,他們還是能夠猜測出事情肯定小不了,不然警方絕不會如此興師動衆。
“小民,啥都不要說了。我們都已經到了這把年紀,只想安安穩穩過完爲數不多的剩下的日子。雖然你四五年都不露面了,好在媳婦是個好人,孫子和孫女也都乖巧孝順。我們老夫妻別的要求沒有,就希望你好好配合政府,給我們老黃家多少挽回一點臉面,不至於讓孫子和孫女一輩子都低着頭做人。”
老父親的一席話,對黃榮民的觸動很大。
他當年之所以走上這條不歸路,完全是自作自受的結果。當時的黃榮民雖然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但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他,難免有着好逸惡勞的惡習,既嫌棄在單位上班受人約束,又嫌棄收入太少,工作辛苦,可以說,整日牢騷滿腹,不是請假就是曠工,流連於茶館,棋牌室等地方。三人團也正是看準了他的這個弱點,才設下陷阱讓他鑽。一旦被三人團控制了,黃榮民一是貪圖三人團給予的報酬,二是擔心三人團對自己和家人的報復,所以,只能乖乖聽命於三人團的擺佈。
最終,黃榮民在父母和妻子兒女的勸說下,終於同意開代他所知道的一切。
“我不知道三人團有沒有派出殺手,不過,幾年前三人團曾經派人給我送過兩顆定時炸彈,以及一把手槍和不少子彈。”
“炸彈在什麼地方?”
槍和子彈,已經在抓住他的時候,被警方得到了。
“一顆埋在崆峒山裡,一顆藏在嵩山中。”
“爲什麼要藏在那裡?”
“這也是三人團的意思。讓我把炸彈找一些旅遊風景區的偏僻所在藏好,一旦派出的殺手需要時,前去那樣的地方找尋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他們如何能找到你藏的東西?”
“藏好後,我會隨手繪製一副地形草圖,通過侯景魁他們傳回三人團總部。”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看看兩處的炸彈還在不在,就知道三人團有沒有派遣殺手過來?”
“是這樣的。你們也知道,要想攜帶武器入境,除非偷渡,否則是不可能的。”
“兩處的具體位置你還能找到嗎?”
“能,地形圖我都是繪製兩份,因爲最初三人團曾經告訴過我,偶爾也可能會讓我執行任務的。”
“你留下的地形圖在什麼地方?”
“在我兒子小學三年級的獎狀背面。”
得到了黃榮民的口供,警方不敢怠慢,火速派人押着黃榮民回到涼州城,在他家裡找到他兒子小學三年級的獎狀,果然在其背面繪着兩份地形圖。
把地形圖描繪下來,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嵩山,一路到涼州城外的崆峒山。
不等前往嵩山的人到達目的地,押着黃榮民進入崆峒山的人,當天就發現埋藏在那裡的定時炸彈已經不見了。從痕跡上判斷,被取走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這一發現讓警方頓時緊張起來。很快,嵩山那邊傳來消息,那裡的炸彈找到了。如此,警方開始圍繞兩個月內,由境外入境,而且曾經在涼州一帶盤桓過的人展開了調查。
儘管範圍縮小了,不過,因爲兩個月內入境進入涼州一帶的人並不在少數,要想從中找到那個取走炸彈的人,又談何容易。特別是,崆峒山又是一處有名的旅遊勝地,僅僅是國外前來旅遊的客人就多達兩三百人。
正當警方一籌莫展的時候,黃榮民卻主動提醒了一句:
“三人團在執行暗殺任務時,習慣派遣和目標同一國家的人,那樣會比較容易得手。”
經黃榮民的提醒,警方轉而排除外國遊客,從而進一步縮小範圍,只從這段時間內入境的中國人身上展開調查。很快,就列出來一條長達一百四十人的名單。
名單中的老弱病殘剔除後,還剩下九十四人。
考慮到攜帶炸彈乘坐飛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把離開崆峒山後,直接乘飛機前往他處的人再排除後,就只剩下四十二人了。
鮑炳章的名字赫然就在這四十二人的名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