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不到,三人就起來了。 原本歐陽蘭蘭和錢穎早就醒了,因爲貪戀叢葉的懷抱,都裝作假寐的樣子。而從未睡着的叢葉,也早就發覺了母女的小心思。正當想着要不要胡天胡地一番時,卻被樓下突然傳來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見歐陽蘭蘭和錢穎都要起身下去開門,叢葉攬着她們的胳膊稍微用力,阻止了她們的動作,並說:
“說好了上午不開門的。”
聽出來叢葉語氣裡別有含義,母女果然不動了,而且主動把身體更加貼到叢葉身上。
誰知樓下的敲門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變得更加大聲,大有不把門敲開誓不罷休的意思。叢葉只好放棄心頭的打算,放鬆了夾着歐陽蘭蘭和錢穎的胳膊。兩人馬上明白了叢葉的意思,翻身下牀,聯袂下樓去了。
叢葉看着母女婀娜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心想這裡的一些規矩,或者說風俗是比地球上要好一點。
當歐陽蘭蘭和錢穎來到樓下,畢竟是剛剛睡醒,都是一臉的慵懶樣子。當母女打開房門時才發現,見門外站着一男一女,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另外,地上還擺着一副小擔架,在棉被的包裹下還躺着一位,顯然是來看急診的患者。急忙請他們進來後,才從一對男女口中得知了詳情。
“大夫,大夫,請你務必救救小女,只要把小女救活,讓我們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
男人說着,女人走過去把擔架上蓋在女孩子身上的棉被掀開,指着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孩子說:
“大夫,我們就這一個孩子,從小視若掌上明珠養到現在,沒想到今年才八歲,卻得了如此蹊蹺的怪病。”
女人一邊說,臉上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一串串流下來。男人也在一邊陪着抹眼淚。
“大嫂別急,慢慢說。孩子究竟得了什麼病”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十天前就開始夜夜做噩夢,每每會在夜裡驚醒。之後,一天比一天沒有精神,臉上的血色也越來越少。直至昨天早晨,完全昏迷了過去。”
“那你們怎麼不去找大夫看看呢”
錢穎有些心急地插了一句。
“怎麼沒找,從第一天起我們就找大夫看了。有說是驚風,有說是碰上邪祟的,也有說是心氣不足所致。開方抓藥,可是都沒有見效,反而越來越重。聽說你們這裡看的好,這才慌忙趕來的。”
“你們不住在這城裡嗎”
“我們住在城外東北邊的龍王廟附近,到這裡有兩百里地,整整在路上趕了一天一夜還多。”
樓上的叢葉一聽到龍王廟三字,早就走了下來。
“蘭蘭領她們去洗一洗,弄點飯給他們吃,這裡交給我吧。”
“是,老爺。”
錢穎沒有動地方,她想留下來看看女孩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女人也沒動地方,實在是心裡掛着自己的女兒。
叢葉先讓錢穎幫着女人把孩子放到診牀上,才伸手拿起女孩子的一隻手腕。當然不是號脈,叢葉早就發現女孩子的情況絕對不是什麼真實的病症,而是被什麼東西把體內的血液給吸走了。
這個時代,可是沒法給病人輸血,畢竟叢葉根本就沒有化驗血型的本事。所以只能選擇輸入一股真炁,靠自己的真炁吊着女孩子的性命,從而靠她自身的造血機能,把失去的鮮血慢慢補回來。如此,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恢復得了。
所以叢葉才煞有介事地做出診脈的樣子,目的是爲了接下來的說辭,因爲他無法給孩子的父母解釋自己的治療方法。
“大嫂不用擔心,孩子不會有事的。只是要想恢復過來,需要一些時日罷了。”
叢葉一邊說着,一邊放下了女孩子的手腕。
女人聽叢葉如此說,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點。
錢穎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着患者家屬又不好開口問,於是便上前伸三根手指搭在了女孩子的手腕上,別說診脈了,連女孩子的脈搏錢穎都沒有摸到。遲疑着收回手指,轉頭看了叢葉一眼,便勸着女人去洗漱一下,也順便休息一會。
只剩下叢葉一人時,叢葉纔開始撩起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仔細檢查起來。既然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血液,那麼身體上必定會留下痕跡的。可是叢葉找遍了女孩子前後左右的皮膚,甚至連頭髮下面的頭皮都沒有放過,卻沒有看到一點蛛絲馬跡,唯獨剩下女孩子的了,叢葉想了想,還是等晚上的時候,交給歐陽蘭蘭母女來做好了。
當女人在錢穎的陪伴下梳洗過,又吃了口東西后,走出來看自己的女兒時,的確感覺到似乎呼吸有力了些,臉色似乎也好了一點點,就更加放心了。示意身後走出來的男人,一起跪倒在地,就要給叢葉磕頭。
叢葉一把把兩人拉起來,說:
“兩位無需如此,孩子既然送到我手裡了,我自會盡力的。至於診金,有多無少,就算拿不出來也沒什麼。”
早就看出來夫妻二人臉上的侷促神情,顯然是沒帶什麼錢來。
“大夫,原本我們就是靠打漁爲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近幾個月以來,幾乎回回出海都是空船而歸。積攢下的一點積蓄也在前幾天給孩子看病時花光了。如果大夫不嫌棄我們夫妻粗笨,我們心甘情願爲奴爲婢報答主人的恩德。”
叢葉拿眼睛示意歐陽蘭蘭母女,趕緊扶他們先下去睡一會,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睡覺,擡着孩子走了二百多裡地,能夠堅持下來實屬不易。
“大哥大嫂切莫如此說,我們醫館對於診費向來就是有就給,沒有也不強求的。走吧,大哥大嫂還是先睡上一覺,等休息過來我們再商量。”
連說帶勸,總算把這對夫妻勸去休息了。
“老爺,小女孩究竟是得的什麼病”
“不是病,正好有件事需要小穎幫忙。”
“老爺吩咐就是。”
“是這樣,小女孩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體內的血液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剛纔我幾乎找遍了她的全身都沒有看到被吸走的傷口,也只剩下一個地方,小穎幫我仔細找找看。”
錢穎聽到這裡,焉能不明白剩下的是什麼地方嘴角微微翹了翹,低聲應道:
“知道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