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椿國紀年:天鳳二十三年,春三月二十五。
高椿國都城鳳凰城。
和黑衣團飛虎小隊隊長,五品帶刀侍衛肖軍約好三日後聽消息,到了三月十四下午,不等左丞相林童前往御林軍軍營,肖軍已經來到了政事堂。
“肖軍參見丞相大人。”
“肖大人請起,請坐。”
肖軍單膝跪地行禮後,如上次一樣,後撤一步面對椅子上的左丞相林童,開口說道:
“回丞相,飛虎隊已經準備好一應投放活物,特來請丞相前去過目。”
“好,那就有勞肖大人帶本相前往一看。”
在肖軍的帶領下,沒有去御林軍軍營,而是迤邐來到鳳凰城南門一側的一處極爲隱秘的院落裡。從院外看,院子不大,也不過就是中等人家的一個院子,可是進入院門,林童才發現遠不是在外面看到的樣子。這個獨門獨戶的院子,竟然是院子連院子,足足有十幾個中等人家院落大小。
“丞相大人,此處乃我飛虎小隊的秘密駐地,除當今聖上外,別無他人知道。”
“禁衛團首領也不知道嗎?”
“丞相大人,禁衛團分成若干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是相對獨立的,肖軍能夠告訴丞相大人的,僅止於此。”
“肖大人儘管放心,本相不是多嘴之人。”
肖軍領着林童越過幾個門戶之後,纔在一處單獨的小院門前停了下來,伸手在木門上輕敲三聲,木門應聲而開。
“兩位大人請進。”
入眼便是肖軍之外的飛虎隊另外十一人,雖然至今他們都沒有對林童自報姓名身份,林童也沒有如此要求。知道是黑衣團飛虎小隊成員,是隸屬於肖軍管轄就夠了。
除了這十一名成員外,就是院子裡地上擺放的若干個籠子了。有大有小,無一例外都被黑色油布蓋着,只露出靠近地面的短短一截。
“丞相大人請過目。”
肖軍一招手,十一個人分別上前逐一揭開籠子上的黑色油布,露出裡面或是雞,或是狗等家禽,以及鴿子和獵鷹等飛禽。
“丞相大人,這裡的活物,除了雞是沒有馴化的之外,其餘都是經過人工馴化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馴化多年,漸已衰老,即將被我們淘汰的,剛好可以用在此次行動之中。”
肖軍這番話既讓林童驚訝,又讓他感到滿意。
驚訝之處在於,怪不得黑衣團執行任務時,總能做到無聲無息,原來還有這麼多輔助的飛禽走獸幫忙。滿意之處在於,能夠往楓林郡疫區投放馴化的活物自然是最理想的,那樣就可以不必擔心把傳染源帶出疫區了。只是,那些未被馴化的雞會不會壞事呢?
似乎看懂了林童心中的疑慮,肖軍在一邊開口解釋到:
“丞相大人,之所以要帶上一部分未被馴化的家雞,只不過是給其餘馴化的動物當做食物。萬一疫區內沒有任何活物,而短時間內又不能讓這些馴化的狗、鴿子、飛鷹等離開疫區,所以必須給牠們提供存活下去的食物方可。”
“原來如此,甚好,甚好。肖大人考慮周全,考慮周全啊。”
林童一聽,是從心底讚賞肖軍行事之周全的,不由得連聲誇讚。
“謝丞相大人誇獎,不知大人打算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待本相請示萬歲旨意之後,即刻動身。”
“那肖軍就在此恭候大人的消息了。”
“好,本相現在就進宮面聖。告辭。”
林童馬不停蹄,離開飛虎小隊秘密駐地之後,單人匹馬直奔皇宮內院,在內侍的引領下,很快來到御書房。
“臣叩見吾主萬歲。”
“免了,賜座。”
“謝吾主萬歲。”
林童坐下後,一五一十把近來皇上交代的三件事情的進展逐一進行了彙報。
“……。萬歲,關於深入疫區勘察疫情一事,臣和飛虎小隊商量,先投放一批活物進去,看情況如何,再決定派人進入。現在飛虎小隊已經準備好投放之物,所以臣特來請示萬歲,是否可以動身前往了?”
“此事既然朕已經交給丞相去處理,無需再事事請示,丞相可自行決定。”
說到這裡,皇上桑成看着面露難色的左丞相林童,知道一定還有別的事情。於是隨口問道:
“丞相是不是還有什麼爲難之事,儘管說來就是。”
“萬歲,臣的確尚有一爲難之事。”
“說吧,要朕如何配合。”
“萬歲,現在進入疫區的準備工作基本上都已做好,唯獨缺一名深諳瘟疫之道的良醫,……。”
說到這裡,林童又打住了話頭。
“嗯,這倒的確是個問題。”
看見左丞相林童臉上滿是期冀之色,皇上桑成心中一動,訝然開口道:
“你不是打上雲杏公主的主意了吧?”
“萬歲,臣不敢。”
嘴上雖然說着“臣不敢”,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明明在告訴皇上,“臣就是那樣想的”。
“呵呵,自從楓林郡突遭瘟疫的消息傳入宮中,公主時刻惦記着她在楓林郡的那處宅子。前天還在朕耳邊唸叨,想要帶人進去看看。”
林童也知道在皇上桑成心目中,這位雲杏公主的地位。現在僅從皇上提到雲杏公主時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就能看出來,皇上是十分疼愛雲杏公主的。
“你能保證雲杏的安全嗎?”
“萬歲,只要公主聽從臣的安排,臣有把握保護公主周全。只是,……。”
“雲杏雖然有些任性,還是通曉事理的。”
皇上桑成考慮一會,點點頭對林童說:
“好吧,自從深諳瘟疫之道的御醫景春去世後,太醫院內這一行裡面的佼佼者,也只能是雲杏了。丞相準備何時動身?”
“萬事俱備,只等萬歲一聲令下了。”
“好吧,那就明天一早前來宮門口接雲杏公主的車駕吧。”
“謝萬歲。”
目的達到,左丞相林童叩拜之後心滿意足地離開御書房,離開皇宮,再次來到城南飛虎小隊的秘密駐地,通知了肖軍一聲,才返回相府收拾第二天一早啓程前往疫區的行裝。
當然,林童不忘先飛鴿傳書給武陵郡郡守,提前爲雲杏公主安排好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