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相守青峰
狐族因尋玲瓏血之事,惹怒蛇帝。南截空派其三子前往青宇蝶山欲滅狐族,蛇帝第二子南雨羊戰死,蛇帝南截空親臨峰涯,戮盡九尾狐族長老,後神族相助,蛇族撤兵。
九尾狐族僅餘下數萬幼狐,被困在600裡蝶山峰涯之內,四尾銀狐雲夕臨危掌事,卻未尋得掌事令羽。
蛇帝之女,在兩族大戰後失蹤,蛇帝派人入凡間尋找公主。蝶山白氏一族僅餘的白狐白斯,亦流落凡間。
第十三章青峰被救
白斯再睜眼時,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母親的墳上已長滿雜草,斷崖之下,亦是一片生機。
現時蝶山青峰已是人間地界,她帶着靈力沉睡,這一睡人間便已過了大半年。白斯試着施法,卻發現自己非但無法化身人形,法力也盡數被封。正無奈間,卻見一採藥女子走近。
“這是隻,狐狸?”
白斯擡眼間,看清女子容貌,心中一驚:
“南雨嫣?”
女子看到小狐狸腿上有傷,想幫它查看傷口,白斯卻露出獠牙,咬了女子,女子急忙收回手來,手上雖未見血,卻也疼得厲害。
“哎呀,你是狐還是狗?怎麼咬人呢?痛死我了。”女子看着小狐狸氣惱起來。
“休想碰我,你這九頭混賬,竟然沒死?”女子聽不到白斯言語,只覺得這受傷的小狐狸脾氣壞了一些。她站起身,解下裙帶,突然上前,綁住了白斯狐嘴。
“看你怎麼咬我?”
“放開!”女子笑着抓起白斯後頸,小狐狸四爪亂舞,就這樣被女子拎着,走出青峰崖底。
囚烈遍山尋找南雨嫣未果,只能戰戰兢兢地稟告南截空。
“公主她,她走丟了。”
“什麼?快去找啊!”
“是是是,正在找。”
“千萬莫要雨嫣落入狐族之手,聽到沒有?一羣廢物!”
“聽到了,這就去。”
南截空擔心雨嫣誤入蝶山,應了叢齡之咒,但他更怕女兒落入狐族,因南截空從雨嫣出生起,便知她身上,存着世間少有的蛇狐兩族混血,那便是狐族想要的玲瓏血。
這也是南截空此次想滅狐族的原因,他已失摯愛,不能再丟了女兒。凡是能威脅南雨嫣的一切,他都要毀掉。雨嫣走失後,他方寸大亂,千年來第一次如此驚慌。
女子帶着髒兮兮的小狐狸回到住處,她怕狐狸跑了,找來繩子將其綁住。白斯不知南雨嫣要做什麼,此刻的白斯動不能動,叫不能叫,是一隻無用的凡狐,只能任人欺凌。
看着南雨嫣燒了一鍋熱水,白斯心想:莫不是要煮了我?我好歹也是化了身的狐妖,竟成了這九頭蛇的吃食?
水燒好了,女子把熱水倒在桶裡,然後兌上冷水,試着水溫。準備好一切之後,她又把白斯拎起來,丟進水桶裡。白斯爪子被縛,支撐不了身體,生生地嗆了幾口水:
“原來,是想用刑!”
“對不起,小狐狸,嗆到了吧。”
女子上前,扶起嗆在水中的狐狸,然後輕輕地在它身上揉着,把血跡和污泥除掉。
“她在做什麼?幫我……洗澡?”女子洗完狐狸背後的毛髮,就開始揉搓爪子和肚皮,累得滿頭大汗。
“小狐狸,轉過去,屁股沒洗呢!這該怎麼看是雌狐還是雄……”白斯聽了這句,一屁股坐在水裡,再不肯起身。
“喲,還會害羞呢?罷了,不洗就不洗吧,不過你這指甲太長了,我得給你修修。”
“住手,住手,南雨嫣,士可殺不可辱!”
看着女子一點點地剪掉自己的指甲,白斯心痛不已。要知狐族的指甲上覆着法力,也是武器之一,如此一剪,沒個三年五載煉不回來。
白斯的掙扎是無力的,只能眼睜睜看着靈甲變短變平,女子還特意將其修圓,一點鋒利的邊角都未留。
“你這狐狸怎麼有三條尾巴,還有一條是紅色的,這也不好看啊,要不,我幫你把多餘的尾巴剪掉吧。”
聽了女子的話,白斯瞪大了眼睛,拼命搖頭,急出了淚。
“逗你的,知那尾巴連着骨肉,剪斷會痛。不過,你好像聽得懂我說話?”
“南雨嫣,你裝什麼?我當然聽得懂!”
女子把小狐狸爪子上的繩子解開,爲它清理身上的幾處傷口。
白斯失神,不知南雨嫣是何用意。傷口疼了,白斯發出嗚嗚地聲音,女子輕輕撫着它頭上的溼毛,安慰它:
“你疼啦?等一下就好了。”
白斯不停地罵着南雨嫣,可女子只能聽見狐狸被裙帶封住的嘴裡,發出的“哇嗚哇嗚”地聲音。白斯此刻才確信,南雨嫣真的聽不懂她的話,她也不知爲何會這樣。
女子包上了白斯傷口,把白斯拎到院子裡曬太陽。白斯用力晃動身體,甩下身上的水來,濺了女子一身。
“你這狐狸,成心的是吧?”
白斯身上的狐毛幹了,純白的毛身子,很是好看,前腿處還掛着銀色鈴鐺,除了那格格不入的一條紅尾外,狐身上竟沒有一點兒雜色。
“你居然是隻白狐,還這麼好看。我想養着你,給我作伴,可好?”
“不好。”見白狐不動,女子又說道:
“你答應不再咬我,我就將你嘴巴放開。”白斯眼珠一轉,點了點頭。見狐狸乖了,女子才把狐嘴上的裙帶解開。
“你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女子再次把白斯拎起,白斯依舊反抗,直到看見女子拿出山果。那果子是蝶山上纔有的,白斯從小便愛吃。
“吃吧。”
白斯鼻子微動,別過頭去:我纔不吃仇人的東西。
“怎麼?不敢吃?沒有毒,我不會害你。我吃給你看,可好吃了。”女子把果子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嘴巴嚼動着,這一幕看饞了白斯,小狐狸的口水順着嘴角流出。
“不吃白不吃,飽死總比餓死強。”
白斯叼起果子,開始狼吞虎嚥,不一會兒就把一籃子山果吃光了,再擡頭時,整張嘴上都是濺出的果汁,把嘴巴染成了紅色。
“呃……”飽嗝一出,算是對食物的尊重吧。
“你是真餓了。”女子抽出手帕爲小白狐擦嘴,白斯想躲,卻被溫柔地拉到女子身前,她的動作很輕,嘴上帶笑:
“你看你,吃成這樣。”
小狐狸不知道南雨嫣是真傻還是裝傻,它們本是仇家沒必要如此耍弄她,或是真的摔壞了腦子,失了法力,忘了恩怨。
但那南雨嫣忘得,白斯忘不得:現時受着傷,又敵不過她,先在這兒好吃好喝地養着,養好了,再取她命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