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玉嚇得愣住了,刀疤臉卻沒有因爲她的驚恐而給她喘息的機會。
“許久不見了,玉妃娘娘!”刀疤臉閃身進了門,麻利的將門關上。
曉玉直往後退,退靠在桌子前打翻了茶碗。
“呵呵,怎麼,娘娘你不認識我了麼?”刀疤臉慢慢的靠近她,手掌一動,露出三根細長的銀針。
曉玉看見銀針,想起了當秀女時在廟裡祈福的那一天,當時水四也是要用三根銀針至她死命的。那日已然成了她記憶之中最陰暗、最恐怖的一天。曉玉嚥了口水,定了定神,畢竟她已不是當初不懂世事的女孩子了,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太多的兇險,如今她雖然心生畏懼,可依舊鎮定。
“水四,我和你遠無冤,近無愁,你爲何屢次與我犯難?!”曉玉問道。
水四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笑罷才道:“娘娘在說笑話了!託娘娘的福,王爺全家被滅了門,你說這個仇該怎麼報呢?水四一家都是王爺的人,如今只有水四一人苟且活在這個世上,你說這個仇又該怎麼報呢?”
曉玉早已經無路可退,想逃也是不可能的。水四看着她,就像屠夫看着一直等待宰殺的羚羊。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擡起三根銀針對準了她的眼睛。鋒利的銀針閃着寒光,寒光之後是兩道冤靈般邪惡的目光。
曉玉自知已無從逃脫,可心裡卻還希望K能及時趕來救她。她的心思被水四看得一清二楚,水四咧嘴一笑,故意要看她痛苦的樣子,把銀針慢慢刺向她的雙目,又在離她的眼睛只有幾毫米的當停下來。
“看來娘娘比從前堅強了許多,難道是篤定有人會來救你麼?人不能每次都走運的,娘娘的情人可是早上接了封拜帖,約他城外柳樹林相見麼?”他的笑聲變得得意而嘲諷,“看來他要讓娘娘失望了。”話音未落,針已急速向曉玉的眼睛刺去。銀針卻在觸碰到她眼睛的一瞬碎成了粉末。曉玉驚奇,這又是個什麼招數?而水四更加震驚。竟然有人能憑內力就將他的銀針化爲浮塵?!這人是誰呢?
他的還沒來得及猜測,曉玉已被一道白光掠起,跳到了牆角。
水四翻身一抓,拽住了曉玉的一隻手臂,定睛一看,搶人的竟是一個白面書生,而且這書生他還很熟。“白虎!”水四失聲。他自知不敵對手,可是想殺曉玉的念頭並沒有放棄,他猛然用力將曉玉拽向自己,同時將內力集中在了掌心,向着曉玉當頭劈去。曉玉本能的一躲,只聽水四慘叫一聲,劈向她的半條胳膊當空而落,鮮血飛濺。
她還未看清情況,就被白虎拽到了身邊,藏在身後。水四捂着斷臂臉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大叫:“白虎,你等着,此仇必報!”說罷掠身飛出窗外。
門被衝開了,K跳進了屋子。看着滿屋血跡狼藉,地上還陰森的躺着條斷臂,他手中的梅花雪餅掉了一地。曉玉在白虎身後還有些發抖,雖然她面上仍舊鎮定,可嘴脣已嚇得慘白。
“玉兒!”K衝了過去,白虎把劍一橫,擦了擦劍上的血跡。這似是不經意的動作卻擋住了K伸向曉玉的手。
“我本是來辭行的,卻遇見了這等事。”白虎轉眼看着K,“你若是保護不了她,也許可以……”
“不用費心!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K說得堅決,一把摟過曉玉,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身上,見她毫髮未傷才長出口氣。
白虎瞧了眼曉玉,對K說:“看來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太平,小心使得萬年船。今日一別,也許後會無期,保重!”白虎拱拳,欲轉身離去,曉玉卻叫住他。這已是他第三次在危難時刻出手相救,可除了“謝謝你!”這三個字之外,她還能做些什麼呢?
白虎側頭輕點,快步出了門。
他只離開她片刻就將她置於命懸一線的境地,K滿心愧疚。
其實他見到畫清時只冷冷的丟了一句話:“之前的事對不起,以後不要再見!”便匆匆趕了回來,路過一家店鋪,聞到香甜的味道,料想曉玉喜歡,便帶了包梅花雪餅回來,沒想到差一點就見不到她了。他一次被朋友出賣,一次被女人出賣,想到此有些無地自容,咬牙暗恨自己。
曉玉搖了搖他的手臂,微笑着安慰他:“沒事的,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卻還來安慰自己?K的心中更痛,喉嚨一哽,握住她的臉:“曉玉,我……”
“別說了,我們還是換家店吧,”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半條手臂,“這個……我有些害怕。”
白虎做事不是個拖沓的人,因此纔會年紀輕輕就做了錦衣衛指揮使。憑着直覺,他只用了一瞬就找到了在溪邊暗自發呆的畫清。
見到白虎,畫清跳了起來,驚慌地退了兩步,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是我!是他逼我的!他說我不寫拜帖就要了我的命。”
白虎冷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可這笑意卻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肅殺之意。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畫清已然感到了殺氣,又急忙後退兩步,叫道:“你……你不要過來!”她顫抖的扶住一棵樹,驚恐讓她美豔的臉變了形。
白虎見她的樣子覺得十分可笑,憑良心說,自己雖沒有皇帝那般英武,K那般俊朗,可論面相京城裡沒幾個人比得上他。這樣一張如玉的面孔卻讓這女人害怕得瘋掉了,他並不能理解。況且他並沒有想殺她。
“我只不過想讓你帶句話給他。”他說。
“我不認識他!也不想再見到他!”她驚叫着,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想不想見是你的事,可他卻一定會去找你!你只需告訴他一句話,他想報仇,我隨時恭候。”話音未落,那個玉面閻羅便消失了。
白虎覺得自己如今已經變的很和善了。依他曾經的作風,根本不用和她廢話,一刀就是個痛快,可他這次並不想動手,因爲他知道,有人不會放過她,比如那個刀疤臉。如此也積點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