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在醉香樓被K打了一拳之後心中一直不平,可又不敢聲張,捂着嘴走在街上很怕被人看到自己捱了打。
“哼!該死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朱公子悶悶說了一句,拐彎進了旁邊的一個衚衕。
“嗖,嗖——”從旁邊的牆上跳落兩人,一前一後將朱公子加在了中間。
朱公子瞪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長得倒是俊俏,只是皮膚黑的像剛從煤堆裡爬出來的一樣,一咧嘴又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那人“嘿嘿”一笑,撓撓頭走上前來,對怒目相向的朱公子潦草抱拳說道:“啊,朱公子,別來無恙啊!再下馬飛,有禮有禮!”
朱公子皺起了眉頭,這人自己從未見過,什麼別來無恙,搞得大家好像很熟一般。
馬飛見他臉露疑色,又笑兩聲,說道:“啊!朱公子在運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只不過兄弟最近手頭有些緊,想跟公子討幾個錢花!”
“討錢花?”朱公子重複道,長嘆口氣,先是偷雞不成,接着又遇到了訛錢的阿飛,真是晦氣。他忍住心中怒火,狠狠的白了馬飛一眼說道:“你既然知道爺是誰就不要再擋路了!”說着推開馬飛向前走去。
馬飛嘴角一翹,望着他的背影,叫道:“朱公子!我不是在問你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我從你那裡借走了多少錢,公子看看這個就知道了!”說着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在他身後晃了晃。
朱公子聞聲停了腳步,扭頭看見馬飛手中馬蹄狀的鑰匙,突然臉色發青,一陣風似的撲到馬飛身前搶下他手中的鑰匙,仔細一瞧,果然是自己錢櫃的鑰匙。他突然怒火中燒,雙手抓住馬飛的衣領將他推到牆上:“混蛋!你到底是誰?!”
馬飛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開心,悠閒的說道:“公子好眼力!居然隔着那麼遠就認出了鑰匙,果然是自家寶貝啊!”
朱公子哪聽得進去他的插科打諢,又用力把他往牆上一摔厲聲叫道:“我再問你一遍,你他孃的到底是誰?!”
林翊走到他身邊,整齊凜然的臉上一雙有神的眼睛炯炯發光。他冷眼看了看憤怒的朱公子,說道:“以後不要再去糾纏方曉玉,否則,你櫃子裡的東西就真的會萬劫不復。”
“你!……”
朱公子顯然已經氣紅了眼,咬牙切齒的舉拳衝向林翊,林翊嘆了口氣,出掌握住他的拳頭,輕一運氣,一股巨大的力量衝出了掌心,瞬間包圍了他的拳頭。朱公子只聽得“嘎巴”一聲響,手上所有的關節都錯了位,他身上一抖,疼的舉着手腕跪在地上,看看手指,竟然沒有一根是完整的,七扭八歪的不成樣子。
“啊!我的手!你,你對它做了什麼?!”朱公子額上冒汗,而心中的恐懼遠遠戰勝了手上的痛苦,他用力握住手腕再次打量眼前這個人。
林翊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金牌在他面前一亮,上面赫然寫着“錦衣衛”。
“啊!”朱公子望見上面的字倒吸一口冷氣。自己暗藏寶貝的鑰匙存在他情人家櫃子下面地磚裡,剛纔還想爲什麼他們會找到,現在一切都明瞭了,也就不那麼驚異了。朱公子慢慢垂下眼睛,語氣也變得平和許多,低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剛纔說過了,你聽好了,不要再去糾纏方曉玉!”林翊冷冷的重複着。
“是啊,是啊!”馬飛踮着腳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滿臉是汗的朱公子,搖搖頭說道,“哎呀,還真是可憐,好好一隻手就這麼廢掉了!不過,剛纔這位大哥說的話,你可要記住嘍!否則下次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哦!”馬飛走到林翊身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鬼魅一笑,又說,“哦!對了,你那個叫什麼花的小情人長得不錯,就是有點瘦,讓她多吃點!下次再陪爺玩兒!哈哈!”
“你!”朱公子氣的剛一起身,卻發現那兩個人憑空消失了!“哼!”他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心中暗叫,錦衣衛又如何?老子一樣饒不了你們!
K不在,惠子也走了,蘇婷一個人坐在空空的房間裡有些失落。
“哼,讓我不說也行!姐姐自己趁着還沒有陷得太深斷了這念頭吧!明天我就派人讓他速速離開!”
惠子冰冷的話讓蘇婷心中大爲驚訝。她從來就把惠子當做親妹妹的,而惠子對她也是倍加尊敬,然而這次爲了K竟然和自己反目相向究竟爲何呢?
“噹噹噹!”三聲敲門。
“蘇婷姑娘,有你一封請帖!”是婆婆的聲音。
蘇婷開了門從婆婆手中拿過請帖拆開來看了看,皺起了眉頭。愣了一會兒,她起身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當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醉香樓裡一派歡騰的春意盎然的模樣,可蘇婷卻顯得有些疲憊,垂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婷婷!你可知道方曉玉是誰麼?你可知道K是什麼人麼?……婷婷,我這是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在幫你啊!……你看看我這隻手!他們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你被騙了!……”
回想起剛纔送請帖那人的話蘇婷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現在的她真想好好泡個澡,讓自己清醒一下。她走到二樓迴廊上望見坐在欄杆邊託着下巴呆滯的盯着樓下的曉玉突然愣住了,眼光閃爍不定。
曉玉感到有人正看着自己回頭望去,蘇婷站在離自己不遠處,手中拿着帶紗簾的帽子,一看就是從外面剛剛歸來。
蘇婷見她看了過來,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說道:“我剛纔又去看了看朱公子。”
曉玉一聽緊張起來,那個人不會耍無賴要求什麼吧。
蘇婷見曉玉緊張的模樣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別怕,沒事的!”說着走過她的身邊。
“蘇婷姐姐!”曉玉從背後叫住她,“是我不好,對不起!”
蘇婷轉過身,微微一笑,可臉上還是疲憊的模樣:“沒事!”蘇婷說着轉回身,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對了,曉玉。K的名字是怎樣寫的呢?這個名字好奇怪呢!”
曉玉一聽愣住了,嘴角又微微一翹,抓起蘇婷的手,在她掌心寫了個“K”。
蘇婷手心被她寫得癢癢的,望着掌心裡那個奇怪的字符輕嘆口氣,似有些無奈的說道:“果真是很奇怪呢!”說着攥緊拳頭上了樓去。
是啊,他是很奇怪。和他認識了十幾年,卻忽然覺得如此陌生,好像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似的。——曉玉嘆了口氣,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