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安輕笑了笑,看着臉色微變的方欣,慢悠悠的提醒道:“方處長若是給不起,那麼這錢,您還是好好收着的好。”
方欣定了定神,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顧子安,心下的不喜更甚,怪不得是從小家小戶裡出來的人,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學會,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傅家的主母的位置?還真當自己有點錢了,就能爲所欲爲了?!
看了眼面前的支票,臉上沒半點兒不好意思,彷彿剛剛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當真將手伸了過去,這一千萬給她,她還嫌多呢!
“既然顧總看不上,那我就跟你直說——”方欣一邊說着,一邊將支票拿了過來,哪知,她正打算將支票放進包裡,原本好好放在面前的茶杯,卻好似被不小心撞到了似的,哐噹一聲毫無預警的橫倒在了桌子上,尚未喝完的茶水一下子潑在了拿着支票的手上!
顧子安動作猛地一頓,看着那晃動的茶杯,眼神一凝,倏地朝門上望去,卻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她不着痕跡地蹙了蹙眉,有人動用了靈力?
“怎麼回事!”方欣淬不及防地驚叫了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見鬼似的看着自己溼漉漉的手背,上面還粘着幾片茶葉,手中拿着的支票更是被潑灑的不成樣子。
聽見聲音,顧子安回過神來,瞬間看見了方欣微紅的手背,眼神微閃,若非這杯子裡的茶水已經放了一段時間,估摸着這手背這會兒早該起泡了,很是好心的拿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方處長沒事吧?還是先擦擦吧。”
方欣晦氣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了顧子安遞過來的紙巾,自己另拿起一張在一旁擦拭着。
顧子安聳了聳肩,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瞥了眼皺着眉整理着衣裝的方欣,心念一動,一道虛化的人影瞬間出現在雙人包間中,輕輕含顎,人影彷彿受到感應一般,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朝着緊閉的包間門而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虛化的人影竟是直接從門上穿透了過去,仿若無物。
一出門,顧子安的視野範圍驟然改變,二樓樓道上的畫面悉數進入眼底,一轉頭,一張冷峻的面容倏地在眼前放大,冰涼的眼神,正緩緩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男人,不是傅恆之誰是?!
顧子安微微一愣,傅恆之怎麼在這裡?!還有,他拿着相框幹什麼?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包廂,再看着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男人,反應過來了什麼,她心下好笑,幸好她這是虛體而不是實體,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這樣子是對着她了。
她咂摸着下巴和傅恆之面對面而立,嘴角勾起一抹笑來,暗暗點頭,唔……這位置似乎不錯。
傅恆之彷彿感應到什麼似的,倏地擡頭,犀利的眸子直直地射向眼前,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有人在看着他,說起來他剛剛動用靈力,他家人兒應該察覺到了吧?
眉鋒微動,他試探地張了張口,低聲道:“子安?”
顧子安眨了眨眼,心下嘀咕了一句,明明看不見,感覺倒是敏銳,腦海中一下子閃過當初在宿舍裡的那一幕,她第一次用靈力查探他的時候,他可不是也望了過來,若不是知道他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還真當以爲他看的見自己了,想着,目光瞬間從他身上移開。
傅恆之眉頭一皺,冷峻的面容閃過一抹狐疑,不見了,他瞥了眼身旁緊閉的門,深藏的眸底涌起一抹波動。
清亮的眼眸劃過一絲壞笑,顧子安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變化,她也不看他,想着剛剛看見的方位,腳步往前挪移了一步,擡頭,虛化的身影和料想中一樣恰好碰上了男人的薄脣,眼眸微微轉動,眼中的笑意更濃。
傅恆之眉鋒一動,深邃的眸子陡然又望了過來,心下狐疑更深,正打算開口,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放大版的人兒,精緻白皙的五官,清透的眼眸,不偏不倚的貼在自己脣邊,心臟驟然一停,耳尖以極快的速度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紅,即便知道面前的人只是一道虛影,卻依舊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給震住了。
她不動,他也不動,她眨眼,他還是不動,兩人就保持着這副間接接吻的狀態站在二樓的走廊上,
看着從身邊走過的人,顧子安輕咳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哪知,她往後退一步,他就往前近一步,她退兩步,他大手一伸下意識地打算將人撈回來,然後愣住了,修長的大手直直從身體上穿了過去。
傅恆之瞧着自己穿透過去的手,冷峻的面容一瞬間糾結了起來,憋屈的往後退了一步。
裡面,顧子安微垂着頭,嘴角憋着笑,心情一片大好。
方欣一擡起頭,就瞥見顧子安嘴角的笑意,整個人一噎,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好啊!她在這邊整理着東西,這少女卻在那邊偷笑?!怒氣瞬間上涌,不行!這少女絕對不能嫁入傅家!這還沒嫁進去就這麼目中無人,目無尊長了,這要是真嫁了,哪還有他們的好日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嚴肅的看向顧子安,語態堅決的道:“我就直說了,顧總是一個商人,而傅家卻是三代從軍,正統的軍門世家,你也別怪我以有色眼光看人,都說門第之別,這話也不無道理,你若是嫁進傅家,只會給恆之和傅家帶來麻煩。”
顧子安嘴角的笑瞬間消失,眼神微沉,不動聲色地擡了擡眸,“哦?方處長何以見得?”
方欣上下打量了顧子安一眼,端出了檢察院政治處主任和長輩的架勢,強硬的道:“恆之這孩子是個怎樣的人,我也清楚,但也正是因爲清楚,所以纔不能不管,蒼華集團若是出事,恆之必然不會袖手旁觀,而一旦恆之出手,定會連累到傅家,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