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喜一愣,“爲什麼?”這不是要店鋪麼,怎麼連家都不讓回了。
顧子安看了劉元會一眼,模棱兩可的道:“保險一點。”
劉元會接到暗示,雖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但這段時間下來,他見識過她太多面,無論是賭石技巧還是那張出人意料的建築圖紙,這一段時間,每每她送來的毛料,必能出綠,在他眼裡,她都快成神人了,所以這次明知道買下這古玩店有危險,他也未曾多做阻攔。
因爲他知道,她看似很好說話,但一旦真正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攔住了張得喜還想問的話,保證道:“放心吧,他們這段時間就在我那兒住着,哪兒也不去。”
顧子安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目送着車子走遠,她確是沒有立刻回去,盯着店面望了幾秒,抿了抿嘴,擡步又回到了店裡,將門謹慎的關好。
昏暗的鋪子裡,只一人立在正中央,一聲聲酸澀難懂的話語從紅脣中喃呢而出,一雙白皙通透的手在半空中不斷的變幻着手勢,彷彿是在結着某種印記,那樣子像極了神話故事裡靈女念出法術的時候,神秘而危險,隨着話語越來越急,手勢變幻越來越快,周圍空氣驀地的開始升溫。
突然,顧子安猛地睜開眼,琉璃之色溢滿眼眸,絢麗璀璨,手心一翻,一抹紅色的火焰憑空出現,絕美且妖豔,跳躍在掌心之中,映襯着白皙的小臉神聖而不可攀,她脣角輕勾,手上倏地往前一送,火焰隱入地上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聲低呵陡然響起,“主火,聖火陣,啓!”
屋裡一切歸爲平靜,連空氣中都感受不到一絲灼燒的氣味。
深夜,本早已沉寂了下來的古玩街上,這時突然涌入了一批人。
“寬哥,就是這店鋪,下午十來個弟兄就是在這兒吃了虧”一人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弟兄們顧忌着大白天人多眼雜,又沒帶槍,不然早斃了那臭丫頭,竟敢擋咱們青勇幫的道。”
“哼,現在也一樣,先把東西再回去,回頭逮到了人再一起解決了。”
‘砰’裝了消音器的輕微槍響,在深夜中並未引人注意,門啪的被打開,一批人呼啦啦的涌了進去,當前一人謹慎的對着鋪子後面休息的地方,‘砰砰砰’不管不顧連着就是幾聲槍響,沒有聽到子彈入體的聲音,咧嘴一笑,“開燈,搬東——”
話語未落,腳下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灼熱的觸感瞬間充斥着整個屋子,一時間亮如白晝。
“火……火,有火啊!”所有人驚恐的盯着地上憑空出現的火焰,臉色慘白,見鬼似的尖叫着。
火焰彷彿有意識般‘嗖’的躥上每個人的褲腳,頃刻化身火龍席捲而上,放肆囂張的吞噬着每一個驚聲嘶吼尖叫的人。
“燙,好燙……寬哥救命啊!救命!”
“啊!救命……滅不掉啊,快點救我!”
一團團人形火焰在地上拼命的翻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嘶吼着,尖叫着,奈何那火焰不僅沒有減小,反而越發的旺盛,頃刻化爲虛無,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張家店鋪門前就圍了不少人,一個個對着裡面指指點點。
“我昨晚剛睡着就聽見有人在喊救命,驚得我趕忙從門縫裡偷瞄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見張得喜店裡着了火,等我一揉眼睛,什麼都沒有,連救命聲也沒了,搞得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哎,你看這店裡空蕩蕩的,東西肯定又被搶了,該不會是那夥人搶完東西一把火把這店燒了吧。”
“幸好這火沒真燒起來,不然,咱們隔着的幾家店鋪也得跟着遭殃!”
顧子安靜靜的看着散去的一羣人,走老遠還能聽到他們的議論聲,勾了勾脣,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負手而立,掃了眼大開的店面,想必是昨晚有人試圖逃跑打開的,可惜——
只見地面上,牆壁上,一團團黑乎乎的痕跡,極不均勻,有大有小,看起來就像是大火胡亂薰出的印痕,難怪剛纔一羣人會那樣說,顧子安深深的望了一眼,垂下眼眸,望着攤開的雙手,眼底漆黑一片,誰能想到,就是這雙手,一晚上奪去了十來人的性命。
昨晚,她本想親眼看着這一幕,只因,這是,她兩世以來,第一次……爲自己殺人。
奈何下午先是靈識外放,後又是佈下聖火陣,雖範圍不大,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是極限,昨日離開時,走路都極是困難,若是強行留下,以她當時的狀態定會被人發現,無奈只有先回去休息,若放在以前,這焦灼的痕跡更本不可能留下。
一道壓低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呵,看來這事還是真的,瞧這樣子,陳勇派來的十來人怕是都折在了這兒吧。”秦輝饒有興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店鋪,別人看不出來,他可看的出來,那焦黑的痕跡根本就是人被燒死後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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