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任帶十餘人闖進素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全被丟出來了,這件事震驚整個都城,令人遐想不斷。
文士之家的素家,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因爲發生了這件事震驚的事,雲納星纔想起素熠飛這號人物,這個十賭十贏,運氣好得不可思議的人。之前他也曾派人去查過素熠飛,但並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種種跡象表明,素熠飛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紈絝子弟,文不行武不會的廢物,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舞煉,查到素家是何情況了嗎?”雲納星聽到舞煉走近的腳步,不等舞煉開口,他就先問了,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素家的情況,瞭解來龍去脈,好奪取金雷虎。
“已經查清楚了,素家裡多了一個十歲的小孩,天生神力,聽說是雨天瑤和素熠飛兩人從山裡撿回來的野孩子,就是這個孩子將何家一干人等丟了出來。”舞煉將查到事全都告訴雲納星,說完之後隨便提醒一句:“少主,總閣那邊傳來了指示,命少主不能隨意打金雷虎的主意,
聽到舞煉傳達的指示,雲納星好好的心情全沒了,對舞煉怒言痛斥:“你閉嘴,總閣不可能會給出這樣的指示,一定是你在胡說八道。舞煉,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少主不滿,你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你不可能盡心盡力爲我辦事。不過我警告你,如果我倒了,定會拉上你一起。”
“少主若是不信舞煉所說的,大可去查證,舞煉方纔所言,句句屬實。”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廢話,你給我滾。”
“是。”舞煉並沒有苦口婆心勸雲納星,也不與他鬥氣,更沒把他那些惡言惡語放在心上,淡定退下。她本來還想告訴雲納星柳玉風和墨青玄在思雨嶺被殺的事,但現在改變主意了。
一個成不了氣候的庸才,她懶得與其計較,只要等着他自取滅亡的一天便行。
雲來閣有很多分支,都城這邊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分支,對雲來閣總閣而言,極其的微不足道,之前是雲納星的父親雲鶴掌管,前幾年才交由雲納星負責。如果雲納星沒有能力‘經營’雲來閣,他將會被總閣貶爲最底層的下屬,若是犯了重大的過錯,極有可能性命不保。
以雲納星的急功近利、低等智商且自以爲是,用不了多久肯定就要倒臺,她犯不着爲了這樣一個沒有前途的人費心費力。
雲納星的確是想急着立功,好往上爬,接觸雲來閣更高層的人、更深奧的事物,習得更強的功法,成爲更厲害的人,做至高無上的人上人,所以他必須要爲雲來閣立下一件大功,一種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大功。
之前奪取絕世靈丹失敗,他錯過了這個立功的機會,如今又得知金雷虎的所在,他不會再錯過,無論用什麼手段,他一定會從雨天瑤的手裡把金雷虎搶到手。
雨天瑤昏迷了整整兩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不計其數的人盯上,時刻打她那隻金雷虎的主意。
這兩天素熠飛除了吃飯,其他的時間都在密室裡陪着雨天瑤,眼睛都不敢閉上,如果有情況,他可以立即處理。好在這兩天都沒有特殊的狀況,獅荷靈草根系生命力的作用極大,短短兩天就已經將雨天瑤錯斷的筋脈都修復好,人醒來之後就像沒受傷一般,甚至比沒受傷之前要精神。
“瑤兒,你醒了?”素熠飛發現雨天瑤的眼睫毛在動,知道她要醒了,湊上前去盯着她看,希望她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你……這裡是……”雨天瑤就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打着哈欠坐起來,伸伸懶腰,正想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可是身上感覺冰涼冰涼的,就好像是沒穿衣服的樣子,她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就只穿着單薄的裡衣,除了胸前那點特殊的部位有遮擋之外,其餘都是肌膚暴露在外,下身穿的裙子也很單薄,裙襬被撩放到膝蓋。
如此穿着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當是穿抹胸裙吧。但讓她無法忍受的是,一個男人把她的衣服脫成這樣,這得在她身上動多少手腳才能辦到?
“素熠飛,你這個大*,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有力氣罵人,證明你恢復得不錯,全身的筋脈也修復好了,不錯不錯。”素熠飛根本就不理會雨天瑤的發怒,還在觀察她的身體情況,直到確定無事才滿意。
“大*,滾出去。”雨天瑤嘴裡雖然一直罵着‘大*’,但她卻沒有一點防*的反應,只要一想起素熠飛的狼心狗肺,她的火氣就更大,直接對他拳打腳踢。
素熠飛左閃右閃,避開雨天瑤的攻擊,沒有反擊的打算,只是急叫不斷:“停停停,不要再打了。這個密室小,放的全都是重要的東西,萬一弄壞了,那可是天大的損失。”
“你別躲,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鬧的是哪般?我費了兩天兩夜的功夫才把你從鬼門關裡救出來,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還對我動粗,你還講不講理啊?”
“不講道理是女人的專長。”
“如果打我一頓能讓你消氣的話,那就打吧,我保證不再躲。”素熠飛還真的不再躲了,站在雨天瑤面前,展開雙臂,做出一副隨便打的樣子。
雨天瑤一拳往素熠飛的臉上打去,可是當拳頭離素熠飛的臉只有一寸的距離時,她突然停了下來,沒有打下去,似乎是不忍,又似乎是覺得此舉很無理取鬧。
人家從來不曾對她許過任何的承諾,他們之間沒有山盟海誓的愛情,她憑什麼要求那麼多?又憑什麼生氣?
她根本沒有理由生氣,更沒有理由打人,因爲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算了,就當是我想太多了吧。素熠飛,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性命,回宮之後,我會讓父皇好好賞你。至於我們之間的婚約,我會讓父皇取消,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有任何的關係,你可以放手去尋找更爲心儀之人。我雨天瑤不是那種犯賤的人,別人不喜歡我,我不會強人所難。”雨天瑤將拳頭收回,一臉的苦笑,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
素熠飛本以爲雨天瑤只是在跟他打鬧,畢竟他們打鬧慣了,而且他也喜歡這種打打鬧鬧的相處方式,可是聽到雨天瑤說什麼取消婚約,不再有任何的關係,搞得他一頭霧水,着急問個明白:“丫頭,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不是說好了要嫁給我的嗎?爲什麼突然要取消婚約?”
當他聽到雨天瑤說要取消婚約,斷絕關係的時候,心裡就好像着了火,又氣又急,好像即將失去心中極爲重要的人,令他無比痛苦難受。
他扮演紈絝子弟的時候,在風月場所見過的女人無數,什麼達官貴人的富家千金也接觸不少,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給他如此奇特的感覺,可以給他帶來無盡的歡樂,唯獨她,只有她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樂,令他的心悸動。
什麼最爲心儀之人?她就是他最爲心儀之人。
“我要的是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因爲其他因素娶我的男人。我沒有任何的條件束縛,沒有任何人和事逼迫我,即便我不嫁給你,也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我可以去追求更美好的愛情,有資格、有權利去尋找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人的一生,猶如白駒過隙,短暫無奇,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誰都想擁有更美好的人生。素熠飛,你娶我,只不過是因爲伯母的要求,雖然你也喜歡我,但那不是願意娶我真正的原因。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更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所以我決定,取消我們之間的婚約,放你自由,也放我自由。”
“到底是誰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娶你是因爲我孃的要求,我……”素熠飛想要極力辯解,忽然記起母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也想起他在雲來閣對雨天瑤說話的話。
他好像的確說過類似於‘娶你是因爲我娘’這種話,難道真是因爲這句話引發的誤會?
女人真是麻煩,明明是一句沒什麼大不了的話,卻搞得那麼嚴重,真是很讓人無語。
“好了,你也別喪着一張臉,雖然我們之間的婚約解除了,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你這次救了我,又救了我父皇,父皇一定很賞賜你的,到時候你可以提出任何你想要的賞賜。”雨天瑤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強逼着自己用朋友的身份和素熠飛說話。
素熠飛很火大,長臂一伸,摟住雨天瑤的小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稍微用點裡鉗制住她,不讓她掙脫出他的懷抱,兩眼冒着怒火,瞪着她,嚴肅且霸道說道:“雨天瑤,你給我聽清楚了,你這輩子只能做本劍主的女人,別想再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就算取消婚約,你還得嫁我,這件事沒得商量。”
“你放開我。”
“休想。”
“你講不講道理?明明給不了我想要的愛情,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卻非要霸佔着我?就算你是至尊劍主,天下無敵,只要我不願意,你就強迫不了我,你……唔……”雨天瑤拼命掙扎,企圖脫離素熠飛的鉗制,憤然與他爭辯,誰知話還沒說完,嘴卻被霸道地吻封了。
素熠飛一隻手就足以將雨天瑤困在他的懷中,另外一隻手則壓住她的頭,強行霸吻她的脣,封住她的口,省得她再亂說一通。
“唔……放開……”
雨天瑤即使被強行霸吻依然拼命掙扎,小小的拳頭使勁捶打素熠飛的胸膛,抗拒他的所作所爲,可是慢慢的,不知不覺的,她的抗拒力越來越小,最後一點都沒有了,反而迷迷糊糊做出迴應,失去了理智。
她喜歡他,愛他,所以沒有太大的毅力抗拒他霸道的溫柔。
素熠飛見雨天瑤不再抗拒,這才放開她,緊緊抱着她,第一次對她發自肺腑地說話:“傻丫頭,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你,即便我娘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娶。就因爲太喜歡你,太愛你,不能失去你,所以才願意娶你,把你弄到我的身邊,一生一世守護着你。這次你在鬼門關裡徘徊,我都嚇壞了,很怕會失去你,夜裡都不敢閉眼,擔心一閉眼你就沒了。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那樣喜歡一個人,我不知道喜歡你到什麼程度,但我知道如果失去你,我會瘋掉。從我懂事開始,一直被人恥笑是廢物,是個文不行武不會的廢物,是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十歲那年,爺爺帶我去花家做客,我被花家的人丟進糞坑裡,卻無反擊之力,當時所有人都笑我。十五歲那年,花緋紅以廢物爲由,解除了我與她的婚約,並當場侮辱我,將我說得一文不值。從那時候開始,不再有人願意真心與我交往,哪怕是看我的眼神也帶着嚴重的鄙夷。”
“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有我,不是嗎?”雨天瑤聽了素熠飛的過往,心軟了,反過來緊緊抱着她,爲他悽慘的過去感到心疼。
她能明白理解他那時的心情,一定非常糟糕吧。被人欺負了,卻無力反擊,那種滋味真的比死還難受。
“對,我有你,所以你不能離開我。我不太懂女人心,對這方面往往是粗枝大葉,即使說錯了、做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所以請你原諒我的無心之失,我保證以後儘量少犯。”
“儘量少犯,也就是說依然會犯咯?”
“這個嘛……不好說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不好說個屁。哼,如果你再犯的話,罰你睡大街。”雨天瑤有心情和素熠飛刁侃了,說明她已經原諒素熠飛,再給他一次機會。
其實她這次的生氣也挺莫名其妙的,就因爲一句話,太敏感了點吧。
素熠飛單單是聽雨天瑤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原諒他,抱着她原地轉身:“敢讓我睡大街?我就把你也捎上,咱們一起。”
“誰要跟你一起睡大街?放我下來,轉得我頭暈了。”
“我高興過頭,差點忘了你的傷勢纔好。你再好好休息,確定身體無礙再走。”素熠飛將雨天瑤抱回到紅玉*上,再次檢查她的傷勢,一想到她這次傷得如此之重,差點就沒命了,他的火氣就大,氣憤問道:“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你告訴我,無論他是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這件事說來有點複雜,那個人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傷害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事情就變成這樣了。他說他叫夕陽染,跟柳玉風有過節,差點被柳玉風害死。”雨天瑤如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地告訴素熠飛。
而這個時候,夕陽染正好在素家對面大街的一家茶樓,他在這家茶樓已經待了一整天,直到現在也沒有離開過,連動都少動,眼睛一直盯着對面的素家看。
今天是第九天了,雨天瑤想必已經毒發身亡了吧。
其實他沒有想過要害死雨天瑤,畢竟她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初他挾持她爲人質出城的時候,她明明可以趁機將他殺死,也可以逼迫他交出解藥,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而是丟下他不管,自行離開了。
他養傷用了六天的時間,趕到都城又用大半天,可是東搞西搞都沒能接觸到雨天瑤,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把解藥送到她手上。
他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有意的,真的。
“夕兄爲何獨自一人在此飲酒?”一個俊逸不凡的年輕男子,似江湖人,又似書生,腰帶上掛着一塊價值不菲的玉,朝夕陽染這邊走來,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他已經坐到夕陽染的對面了,強大的氣勢讓人不敢對他說‘不’。
“左慕成,你來幹什麼?是不是柳玉風死了,你來替他完成任務?”夕陽染對此人的態度並不見有多好,就好像是見到了敵人,話說帶刺,顯然極不想與此人接觸。
左慕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不管是謀術、劍術、法術、奇門遁甲之術,他都精通,據說還會觀星象,測未來,就連醫術也不差。和這樣的人爲敵,只要他願意,你肯定活不過三天,而且事實也有人驗證了。
柳玉風一直以左慕成爲目標,殊不知自己差得十萬八千里,即使再努力一輩子,他也不可能成爲左慕成那樣的人物。
“柳玉風的那點小任務,還不足以讓我親自出馬。”左慕成高傲道,而且他有傲的資格。
“那你來做什麼?爲了金雷虎嗎?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雨天瑤有金雷虎,許多人都在打着主意呢!”
“金雷虎是靈性極強的靈獸,不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還得看機緣,只有愚蠢的人才妄想靠蠻力爭奪得到。”
“不是來替柳玉風完成任務,也不是爲了金雷虎,我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來這裡?如果你早來幾天,或許我還能認爲你是爲了九轉小還丹而來。但九轉小還丹已經賣出去,被人服用了,你肯定不是爲此而來。你這種人藏得太深,所思所想都不是常人能猜到的,我不猜了,你找我做什麼就直說吧,如果不說,那我便告辭。”夕陽染想要離開,但沒有得到左慕成的允許之前,他不能輕易離開。
他不是怕和左慕成交手,只是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之前,他不想和這種厲害的人交手,否則會吃大虧。
“我要你去救一個人。”左慕成溫文爾雅的笑容中帶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之意,明明是在微笑,卻像是拔刀,強大的威壓力讓人臣服。
“救誰?”
“左朔功。三天之內,我要你治好他的腿,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辦到。”
“左朔功,同樣是姓左,難不成你和左將軍有關係?可是據我所知,左將軍在外面並沒有別的女人,自從他的夫人死後,至今未娶。你別告訴我你是左將軍的私生子,這恐怕很難令人相信。”
“這個你無需知道,只要替我把事情辦完就行。夕兄如此聰明,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我還有事,告辭了。”左慕成雖然沒有用任何威逼的言辭,但他的語氣和冷意卻充滿了威脅,很明顯是在說:如果不照做,那就死路一條。
夕陽染暫時不想和左慕成這樣的人爲敵,所以只能乖乖去給左朔功治腿。不過要他出手救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然他的身價豈不是低得可憐?
不就是把左朔功的腿治好嗎?這簡單,反正左朔功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對他來說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只是某人可不要後悔讓他去救人。毒醫世家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會出手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