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公氣沖沖地說道:“現在看來,我的決定是對的,就不應該把你交給他,你看看你失控的時候,他人跑哪去了?也幸虧你這次失控的程度很少,我把那絲氣息封印到自己左手,然後把左手砍了就沒事了,如果你再失控多一些,我有多少手腳夠砍的?把自己砍成人彘嗎?”
辰風心裡一陣揪心,他緊緊地握住了季阿公僅剩的右手,沒有辦法反駁。
季阿公說起砍自己左手這種事風輕雲淡,一點也不把它當回事,可是辰風卻很難受。
季阿公小時候爲了救他,把自己一身強大的實力賠進去了,現在又爲了他,把左手砍了。
他不知道季阿公爲何對他這麼好,可是他知道自己欠季阿公太多。
“季阿公,對不起,我不會再使用那種氣訣了。”
辰風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件事並不怪師父,要說錯也在他自己。
季阿公語氣再次緩和了下來,道:“都說了,不關你的事,當初我選擇要保護你們的時候,就沒後悔過。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季阿公原本想要讓辰風當一個普通人,好好地過一生,不用牽扯進鎮靈師裡的是是非非。只要辰風不修煉氣訣,就不會失控,也能活下去。
但如果他不小心失控的話,自己沒法控制好自己,最後的結局就是死。
“顧懷山到底去哪裡了?他可是向我保證過,他不會讓你失控的!”季阿公問道。
“我也不清楚,師父讓我去調查執天者到底在醞釀什麼陰謀,我就去調查了,發現他們在找一類人,與時間能力的人。”
辰風把七擘年會的事情告訴了季阿公。
季阿公忽然變了臉色:“時間有關?你確定與時間有關?”
“是。”
辰風對於季阿公的反應有點奇怪,他意識到了這一點:“季阿公,有時間能力的人意味着什麼?”
“他不會去做那件事了吧……一定是了……難怪……”季阿公像是想起了什麼事,自言自語道。
“我師父他去做什麼了?”辰風問道。
季阿公眉頭緊鎖,似乎是在回想某件事,那雙覆蓋白翳的眼眸彷彿都隱隱流露出怪異的神采來。
半晌,季阿公纔開口道:“這件事你先別管了,你趕緊先回家一趟,和你爸報個平安。”
“季阿公,我師父到底去哪裡了?”辰風又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哪裡,不管怎樣,你不用管這件事,他會處理好的,你先回家,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季阿公說道。
辰風本還想問,可是季阿公擺了擺手,說道:“不聽話了是吧?雖然我現在只有一隻手,但我還是能打你的!”
說着又拿起柺杖敲了敲地面。
辰風只能站起來,猶豫了片刻,說道:“季阿公,那我等下再來。”
季阿公一直看着辰風和空空妙妙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才嘆了口氣:“幸好沒事,你要是出事了,那該怎麼辦呢?”
他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子,一道光芒亮起,季阿公已經消失在屋子裡。
——
“從今天開始不準出去!”
“就待在家裡,把那危險的工作辭了!我養得起你!”
“你被禁足了。”
辰老爸把辰風上下檢查了一遍之後,然後才插着腰,像只大公雞一樣對着辰風惱火地吼出了這些話。
這是辰風回到家裡的第三天,他現在連走出自己的臥室上個廁所都會被老爸用不善的目光盯半天。
要不是空空好心提醒辰風是個鎮靈師的話,恐怕就連辰風臥室的窗戶都會被辰老爸用木板給釘死,省得他跳窗逃跑。
辰風也是無奈,在季阿公家裡躺了那麼多天,生死不明,老爸不着急就怪了。
“爸,我就下樓曬個太陽。”
“二樓陽臺可以曬!”
“爸,我下樓去許力賢家說個話。”
“讓他來我們家!”
“爸,二樓抽水馬桶壞了,我想下樓上個廁所!”
“憋着!”
“……”
辰風現在連下樓都不被允許,只能坐在陽臺上,百無聊賴地看着村莊里人來人往。
辰老爸這幾天一直都在生氣,季阿公爲了救辰風少了一隻胳膊,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很愧疚,堅持把季阿公接到自己家裡來,說以後都由他負責照顧。
空空和妙妙在院子裡嬉鬧着,正在放着他們自制的各種煙花,季阿公就坐在他們旁邊的躺椅上,笑吟吟地看着兩個跑來跑去的小傢伙。
這幾天辰風三番五次都想詢問季阿公關於執天者的事情,但都被季阿公給轉開了話題,他似乎並不願意解釋,只讓辰風不需要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從現在開始自己沒病沒災就好,辰風只能作罷。
他打電話回便利店問過了,孔清宇回來了,但老爺子還沒有回去。
孔清宇已經處理好了陸平安和陸開濟的事情,他們這些天一直都在摺扇裡,摺扇裡自成一個小世界,對裡面的人而言,任何東西都是真的,包括食物。
漁村的人很熱情地招待他們,倒也沒什麼事。在辰風醒來後,妙妙就拿着摺扇回便利店一趟,把幾個人都交給孔清宇去處理。
樑尚清和章居鬆也已經回去了,九州人就算找上他們也沒用,辰風還是決定對他們使用守口如瓶,這樣他們即便被九州人威脅,也沒法說出任何事情來。
孔清宇是個孤兒,沒有家,他決定守着便利店,以防師父回來有什麼事找不到人。
不過今天辰風還是偷偷回便利店一趟,把孔清宇請到自己家裡來,除夕夜,辭舊迎新,孔清宇來他家吃個團圓飯倒也不是大問題。
有了摺扇作爲媒介,讓空空和妙妙帶着,可以自由穿梭兩地的靈器,也是很方便的一件事。
村莊裡鞭炮聲不斷,孩童在外面跑來跑去,很多在外地工作的年輕人在最後一天都趕回來團聚,讓本來有些安靜的村莊變得格外熱鬧。
“師兄,你覺得師父去什麼地方了?”辰風轉頭問道。
孔清宇搖頭:“不好說,他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辰風有些失望,總感覺這陣子事情突然脫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