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去一趟不周山。”石臺上的老爺子緩緩地說道。
“不周山?”
辰風頗爲疑惑。
《山海經.大荒西經》有云: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傳說上古時期,共工氏與顓頊帝爭奪帝位,因無法取勝,怒觸不周山,致使天柱崩塌,山河日夜顛倒,天下洪水氾濫成災,纔有了後來的大禹治水之說。
不同的歷史版本有不同的說法,但無論哪一個說法,在辰風看來都只是神話而已。
“不周山是靈器?”辰風又問道。
即便存在,在辰風看來也只有這麼一種解釋。
老爺子說道:“不周山,是座斷裂的高山,在那裡,你能夠找到答案。”
“找到什麼答案?”辰風繼續問道。
老爺子微微一笑:“你一直想要尋找的東西。”
辰風心中不免犯疑,他想要找什麼答案?
說實話,他心中有太多的謎團等待解開,無論是《推背圖》裡的預言,亦或是所謂的道,又或者是執天者的陰謀……
這都是他還沒得到的答案。
可這是老爺子口中所謂的答案嗎?
辰風見石臺上的老爺子沒有開口,便再次問道:“那不周山在什麼地方?”
“這需要你去尋找。”
老爺子說着,又道:“我找到了另外六頁玉紙的下落,兩頁在季浮生那裡,兩頁在執天者手中,另外兩頁應該是在九州人那裡,季浮生會告訴你怎麼拿回來。”
這下辰風有些不淡定了。
玉紙?
空空和妙妙的玉紙?
空空和妙妙兩人各自有一本小書,上面丟失了十頁玉紙,都是從弘祖的驛站裡找到的。到目前爲止,辰風就找回了四頁。
玉紙是空空和妙妙兩人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像是他們遺失的記憶,每當找回兩頁,空空和妙妙就會想起一些事情來。
可石臺上的老爺子怎麼會清楚這些事情?
老爺子看向了老酒頭,臉上淡然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你認識我?”老酒頭眼神有些迷茫。
“你還在尋找自己的過去?”老爺子問道。
“我已經知道該去哪裡尋找。”老酒頭緩緩地說道,他打量着辰風的師父,沉思了片刻,不確定地說道:“你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們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老爺子微微點頭,又望向了辰風,說道:“辰風,離開這裡吧。”
老爺子說完這句話,身體上的血肉忽然開始逐漸化作飛灰,只是眨眼間就重新變回了骨架。
“等等,什麼意思?”
辰風看着老爺子突然消失,也是,他還沒有弄清楚老爺子的話是真是假,但是眼前的骨架已經沒有了動靜。
而就在這個時候,石臺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顫動,下方的鎖鏈也已經轟動了起來,牆壁上的岩石忽然簌簌作響,無數的石塊開始下落。
“怎麼回事?”
辰風把目光一轉,朝左邊望去,左邊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隨即“砰”地一聲,巖壁上的石頭爆碎開來,露出了一個洞口。
平頭哥忽然從洞口鑽了出來,他身邊居然還跟着另外一個陌生男子。
“是你們?”
平頭哥看見辰風他們三人的時候皺了下眉頭,冷哼了一聲,問道:“喂,你們三個居然還活着,其他人呢?”
“平頭,你怎麼來這裡的?你不是被驅逐了麼?”小酒頭的目光又轉向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又是誰?”
平頭哥身邊有個矮個子,面色兇狠,身上的氣息也是有開脈期。
平頭哥捏了一下拳頭,打量了一下整個溶洞的四周,冷笑道:“想驅逐我,哪裡有那麼容易!你以爲我真沒有後手對付三石弓嗎?洛水呢?她去什麼地方了?”
“不知道。”小酒頭說道。
“不知道?她一路在沿途的梧桐樹上留下印記讓我們跟來,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平頭哥粗聲粗氣地喝道。
“洛水和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小酒頭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回想起了洛水在梧桐樹那邊說的話,當時柺杖似乎也模仿了洛水的話,洛水那時候就說出了一番看似是心理活動的話來。
那時候洛水提到“老劉他們”,這麼說來,洛水柺杖並不是模仿洛水的話,而是真的讓洛水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廢話!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和洛水本來就認識,只是因爲三石弓太厲害,才裝作不認識而已,免得被三石弓惦記上,反正我們的打算就是拿到靈器,其他人全殺了就是了。”
平頭哥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譏笑了一下。
眼前的三個人,一個三鈞之力,一個四鈞,一個六鈞,他一點都不放在眼裡。
“你們運氣倒是挺好,掉下去能相安無事地走到這裡。”小酒頭並沒有把平頭哥的威脅放在心上。
“好個屁!剛纔我們以爲要爬臺階,結果臺階坍塌了,掉到一個洞裡,遇到了一些棘手的玩意,媽的,真是晦氣,好不容易爬到這裡來,發現這裡被什麼東西擋着,就炸掉了這堵牆,居然還看見你們了。”
平頭哥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把腳下的一塊石頭狠狠地踢開。石頭“咕咚”兩聲,朝下面的深淵裡掉了下去,砸在鐵鏈上嘩啦作響。
辰風沒有去理會平頭哥,他又去觸碰了一下骨頭,但這一次骨頭卻沒有再凝聚出血肉來。
平頭哥注意到了辰風身邊的那具骸骨,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粗魯地喝道:“喂,三鈞!那骸骨是什麼靈器嗎?”
辰風對平頭哥的話孰若無聞。
平頭哥看見辰風居然不迴應他的話,頓時罵道:“喂,三鈞,你找死嗎!我問你話呢!你耳聾了嗎?信不信我宰了你?”
小酒頭沉聲道:“平頭,我勸你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這樣你還能活命,這裡的人你惹不起。”
現在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小酒頭也沒有必要再僞裝自己了,他本來修爲就比平頭哥要強大不知多少倍,一開始也只是隨便僞裝成個開脈期的而已。
而辰風的實力,他也很忌憚,真正要打起來,他不一定能佔到便宜,尤其是身邊那一隻虎視眈眈的獬豸。
平頭哥和那個矮個子兩人實力只有開脈期,面對三個煉神期的人,當真像個跳樑小醜一樣,根本不夠看。
然而偏偏平頭哥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他聽見實力比自己“低”的小酒頭敢這麼說話,戲謔地說道:
“這裡的人我惹不起?六鈞,你膽子挺大啊,誰給你的勇氣和我這麼說話來着?你們三個人加起來,我都能把你們一腳踹倒,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