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跟秦鎮山幾十年的夫妻,感情非常深厚。
可正是因爲如此,秦鎮山私自借錢的行爲才更讓郭氏傷心。
郭氏接過手帕,一邊抹淚一邊說:“自從我嫁進秦家的大門,一直都恪守婦道,無論是孝敬公婆,還是相夫教子,我都自認不曾有過任何虧欠,他秦鎮山憑什麼不把我放在眼裡?!”
想起這些年來,她爲家裡精打細算,就算逢年過節都不捨得給自己添置新衣裳,而秦鎮山卻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把五十兩借給二房,她就覺得無比心寒。
秦印不停地安慰她。
“娘,你別哭了,回頭等我去找爹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如果他真借了五十兩給二房,我一定會幫你們把錢要回來!”
郭氏哭得非常傷心:“就算你把錢要回來,我也不想跟你爹過了,他就是個王八蛋!”
秦鎮越嘆了口氣:“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爲人,他這人好面子,耳根子又軟,我猜他肯定是架不住二房那些人的哭求,纔會心軟借了錢,但他對你們母子也算是盡心盡力。你就看在多年夫妻的份兒上,別跟大哥一般見識,回頭咱們跟他好好說一說,讓他以後別再犯了。”
“他對別人家可以那麼心軟,怎麼不見他對我和阿印心軟一下?那五十兩銀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就等着將來阿印成親時用的,可他倒好,轉眼就把錢給借出去了,他壓根就沒有爲我們母子想過!”
“要是那筆錢借給別人也就算了,可他借給了二房!你們都知道二房那些人是什麼德行,那就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咱們把全部家底都白送給他們,他們也絕對不會有半點感恩之心!”
“這事兒我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那口氣,我一定要跟秦鎮山和離,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
郭氏哭着說了許多話,話中透露出許多的怨憤,但更多的,還是失望和傷心。
直到她哭累了,這才停下來。
唐蜜和秦印扶着她去客房休息。
等安頓好了郭氏,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去休息。
唐蜜回到房裡,她坐到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嬸嬸這次是真的被傷到了。”
秦穆:“這次的確是大伯做得不地道,就算要借錢,也應該先跟嬸嬸商量一下,怎麼能問都不問一句就把錢給借出去了呢?嬸嬸這些年來節衣縮食,想盡辦法讓大伯和阿印過得更好,大伯的做法實在傷人。”
唐蜜看了他一眼:“要是你碰到這種事情的話,你會怎麼辦?”
“咱家的錢都被你管着,我要是想拿錢,還不得先問過你?”
唐蜜故意哼了一聲:“反正咱家藏錢的地方你們都知道,你要是真想拿錢的話,不用過問我也能拿得到。”
秦穆鄭重地承諾:“你放心,咱家無論是誰拿錢,都一定會跟你說明情況,絕對不會偷拿錢的,要是有誰敢偷錢,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對於秦鎮越和五兄弟的人品,唐蜜當然是信得過的,她剛纔那麼問,就是想聽秦穆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她。沒想到這個呆子居然完全不懂,回答得一本正經,一點都沒有哄人開心的意思。
唐蜜很是無奈:“誰讓你打斷別人的腿了?不說了,趕緊睡吧。”
第二天他們起牀,發現郭氏把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郭氏招呼大家過來坐,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好轉了許多,只是眼眶依舊有些紅:“我看到竈房裡面還有些麪粉,就給你們做了麪條,快坐下來吃吧。”
唐蜜挺不好意思的:“嬸嬸,你是來咱們家做客的,哪能讓你幫忙幹活?以後這種做飯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吧。”
“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好客氣的?平時你來咱們家做客,你不也經常幫我做飯嗎?趕緊趁熱吃吧,這麪條要是放久的話就糊了。”
秦鎮越吃了兩口面,試着問道:“等下我們去鎮上找大哥吧?你們夫妻總不能真以爲這事兒就鬧僵了吧。”
“不準去找他,我看到他就煩。”郭氏放下筷子,態度極其堅決。
“那要是大哥主動找上門來了呢?”
“那就告訴他我不在這裡。”
秦鎮越很猶豫:“撒謊不好吧?”
郭氏:“你們要是出賣我的話,我就立刻走人,以後再也不來你們家了!”
秦鎮越連忙勸道:“別別,我保證不出賣你”
得到他的保證,郭氏這纔拿起筷子,繼續吃麪。
誰知他們剛吃完早飯,秦鎮山就找上門來了。
在他進門之前,郭氏已經躲了起來。
秦鎮山進門就問:“老四,你大嫂在這裡嗎?”
秦鎮越看向秦穆,秦穆看向秦烈,秦烈看向秦容,秦容看向秦羽,秦羽看向秦朗,秦朗看向唐蜜。
唐蜜:“……”
她輕咳兩聲:“嬸嬸昨晚是來了咱們家。”
秦鎮山看起來很疲倦,像是一整宿沒睡,他聽到唐蜜的回答,立即打起精神追問:“她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
“你先等等,嬸嬸已經把你姐錢給二房的事情跟咱們說了,她現在特別生氣,說不想再見到你。要是我帶你見她的話,就等於是我出賣了她,回頭她肯定要找我算賬。”
“沒關係,我幫你扛着。”
唐蜜哭笑不得:“大伯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拿什麼替我扛着哦?”
秦鎮山答不上來。
秦鎮越:“大哥,你先說說借錢的事情吧,你爲啥要借錢給二房?”
秦鎮山顯得頗爲窘迫,乾巴巴地解釋道:“當時老二媳婦兒來找我借錢的時候,哭得特別慘,我也是做爹的人,直到做爹孃的都不容易,易地而處我其實挺能體諒她的,所以纔會答應借錢給她。”
“可就算要借錢,你也應該先跟大嫂商量一下,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把錢給借出去了呢?”
“是老二媳婦兒急着要錢,她說官差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如果再不給錢的話,官差就會把她兒子給強行帶走,我想着救人如救火,就當場把錢借給了她。”
“那你讓她寫借條了嗎?”
“沒、沒有,”秦鎮山努力地解釋,“當時她走得很急,我沒來得及讓她寫借條,回頭我再讓她補上也是一樣的,反正都是一家人,她應該不會賴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