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候來得比想象中還要早,嚇得唐蜜慌忙往身上套衣服。
司徒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你不用急,就讓他在外面等着吧。”
唐蜜沒有理他,她飛快地穿好衣服鞋襪,將頭髮梳成髮髻。
等她洗完臉了,司徒衍纔剛穿好衣服。
他朝唐蜜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一下。”
唐蜜走過去:“你快點兒,別再墨跡了。”
司徒衍將一根鑲滿寶石的孔雀釵插進她的髮髻裡:“現在你的身份是世子夫人,你必須要打扮得大氣些,最好能一出場就把老爺子給鎮住,省得他再嘰嘰歪歪。”
唐蜜對着銅鏡左右端詳:“你這髮釵挺漂亮的,在哪裡買的?多少錢?”
“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
“那怎麼行?無緣無故的,我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你幫我應付我家老爺子,這支髮釵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謝禮,反正這種首飾侯府多得是,我不缺這麼一支,送給你你就收着吧。”
聽他這麼說,唐蜜沒有再推辭,而是在心裡將這事兒記住了,等以後再買個同等價值的禮物回贈給他。
今天的司徒衍終於沒有再穿女裝,他穿着月白色的窄袖錦袍,頭戴玉冠,青絲如瀑,襯得那張雌雄莫辯的俊臉越發精緻漂亮。
他刷的一下打開摺扇,衝唐蜜拋了個媚眼:“娘子,喜歡我今天這身裝扮嗎?”
唐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確實比你穿女裝的樣子要順眼多了。”
“娘子若是喜歡的,以後我天天穿男裝給你看”
“謝謝不用了。”
司徒衍莞爾一笑:“都是自家人,娘子不用跟爲夫客氣,喜歡就直說嘛,爲夫一定會滿足你的。”
唐蜜無視他的:“我餓了。”
“早飯和我,你想吃哪個呢?”
“……早飯。”
司徒衍靠近她:“可我比早飯更好吃哦”
唐蜜不理他,直接推門往外走。
她剛走出房間就碰見了靜安候。
雖然司徒衍一口一個老爺子,實際上靜安候也就四十多歲,不僅不老,而且還保養得相當不錯。他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衣着考究,舉止從容,是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性。
靜安候看着她:“你是什麼人?”
沒等唐蜜回答,身後就傳來司徒衍的抱怨聲:“你就不能走慢點嗎?我昨晚被你害得腰痠背痛,走路都難受。”
唐蜜:“……”
雖然她知道司徒衍說的是昨晚讓他睡地板的事情,但他這話聽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卻很容易就想到另外一些很不和諧的畫面。
靜安候看向她的目光頓時就變得更加複雜了:“你跟衍兒是什麼關係?”
司徒衍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靜安候。
他的步伐微微一頓,隨即走過去,非常自然地攬住唐蜜的腰,笑着介紹道:“她叫唐蜜,是我的妻子。”
靜安候立刻皺緊眉毛:“你什麼時候成了親?我怎麼不知道?”
司徒衍翹起嘴角,笑容中充滿嘲諷:“你被那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又怎麼可能會在意我娶沒娶妻呢?”
靜安候越發不滿:“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說話嗎?”
“不能,我只要看到你就倒足了胃口。”
靜安候拔高聲音,加重語氣:“衍兒,我是你的親爹!”
司徒衍揉了下耳朵,不耐煩地說道:“我耳朵沒聾,你不用說這麼大聲。”
“我一大清早就跑來客棧找你,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可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
“我對你一直都是這種態度,你不是都已經習慣了嗎?”
眼看他們父子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唐蜜連忙拉了拉司徒衍的袖子,示意他少說兩句。她笑着打圓場:“侯爺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們也沒吃,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聊?”
司徒衍立刻換上一張特別溫柔的笑臉:“好啊。”
他們去把司徒蕊叫上,四個人在雅間裡面坐下,夥計給他們倒上茶水,並詢問他們想要吃些什麼?
司徒衍看向唐蜜,問:“你想吃什麼?”
“大清早的,吃點清淡的吧。”
“唔,小米粥可以嗎?”
“可以。”
“翡翠三絲和水晶餃呢?”
“我都沒問題,看看你和蕊娘、侯爺喜歡嗎?”
司徒衍看都沒看靜安候一眼,他衝妹妹問道:“你想吃翡翠三次和水晶餃嗎?”
司徒蕊輕輕地頷首:“吃。”
於是司徒衍加上了這兩道菜,隨後他又問:“你們喝湯嗎?綠豆湯怎麼樣?”
唐蜜應下:“好啊。”
司徒蕊見到唐蜜說好,也跟着說好。
司徒衍:“那就再來三份綠豆湯,還有雞蛋灌餅和銀絲面也各來一份。”
夥計應下:“好的客官。”
看着司徒衍對媳婦兒百依百順的模樣,靜安候的心情越發複雜,他一直都以爲司徒衍是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無論別人對他多好,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更加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感受。
可現在看他的樣子,他顯然是把唐蜜放在了心上。
早點很快被端上來,司徒衍首先盛了兩碗小米粥,放到唐蜜和司徒蕊的面前:“先喝點粥,暖暖胃。”
司徒蕊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粥。
靜安候看着她的模樣,忍不住問道:“蕊娘,昨天我問你的事情,你爲什麼一直都不回答我?你到底是爲什麼會離家出走?而且還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司徒蕊顯然很怕他。
她立刻放下飯碗,躲到司徒衍的身後。
司徒衍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撫道:“別怕,有哥哥在呢。”
靜安候皺眉:“蕊娘到底是怎麼了?我只是問她兩句話而已,又不是要吃了她,她爲什麼會如此害怕?”
這是侯府的家務事,唐蜜作爲外人不便插嘴,她低頭默默地喝粥。
司徒衍用他那慣常的嘲諷語氣說道:“蕊娘爲什麼會離家出走,這件事情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蕊娘一聲不吭地走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等我發現她不見之後,派人到處找她。可她倒好,明知道家裡人會擔心她,她卻連一封保平安的信都不寫給我們,我看她也跟你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