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丈夫被說得沒臉,撓了撓頭手放在袖子裡面,聳着肩膀回了屋子裡,男子漢不與小女子計較,他睡覺去。
顧蓮帶着鐵叔過來的時候,秀娘正對着院子裡面的黃泥發呆,聽到敲門聲趕緊拍了拍屁.股的灰站起身,把大門打開。
“過來了,來來,進來吧!”秀娘把兩扇門打開,見顧蓮還帶了個人,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便收回了目光。
鐵叔來這裡還沒有接觸到別家,所以秀娘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腳,顧蓮來找他幫忙的時候,他還以爲是給顧家做啥重活呢!沒有想到,居然是要來這裡幫着人壘炕。
“這是我叔,黃泥弄好了吧,行,那咱倆就開始做了,不知道大娘子想要在哪間屋子做暖炕呢!”顧蓮也沒有囉嗦,擼起袖子就開始摔黃泥胚,鐵叔也蹲在了對面,跟着一起做。
秀娘點了點頭,站在院子裡面看着他們做事情,黃泥胚摔好了後,顧蓮他們進了她要做暖炕的屋子,把裡面的木板牀清出來,關上了屋門便在裡面做了起來。
原本在屋子裡面睡覺的秀娘丈夫,聽到外頭摔摔打打的聲音,頓時好奇的從牀上爬了起來,他走到院子裡面,看到屋門被關上了,用手肘推了推秀娘。
“幹啥呢!還把屋門給關上了,有啥見不得人的。”秀娘丈夫翻了個白眼。
秀娘見他聲音有些大,回頭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將他的嘴巴給堵上了,當初她怎的嫁給這麼個沒有用的男人,做事沒有用,就連人情事故也不懂,啥話能說啥話不能說也不曉得。
“閉上你的嘴,人家是來咱家幫忙,沒收一個銅板,你現在還嫌棄上了,能不能要點臉,去去,要睡覺就趕緊去,別杵在這裡惹我煩心。”一看他縮頭縮腦的樣子,秀娘就覺得這輩子嫁得虧。
秀娘丈夫都被她說習慣了,他賴在原地不肯走,還往前頭走,耳朵貼在窗戶上,伸手想要看看裡面再做什麼。
“大娘,能不能搬個小板凳給我們坐坐。”秀娘丈夫還沒有收回身,正趕着顧蓮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他尷尬站在原地的樣子。
秀娘被他弄了個沒臉,這誰家手上的活計會讓人偷看的,這偷看被正主給抓了個正着,她的臉都給丟盡了。
“哎,行,我現在就把板凳端過來。”秀娘趕緊端了凳子,遞給了顧蓮。
顧蓮回屋子的時候朝着秀娘丈夫微微一笑,看來以後不能夠讓自家姐姐到大娘的家裡頭來,大娘的相公看着就有一股二流子的氣息,眼神不正,品性估計也不怎麼樣。
端着兩個小板凳回了屋子,鐵叔眼睛看了看外頭,朝着顧蓮豎了下拇指。
“你咋的知道有人在外頭。”鐵叔也沒有想到,這家人居然會在外頭偷看。
沒錯,顧蓮就是故意走出外面的,她聽到有人走到窗戶這裡,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偷看,所以借了端板凳的事情,讓他們好好的收收想要偷看的心思。
若是要臉的話是不會有偷師這樣的念頭,因爲這樣的念頭在這裡就如同做小偷,被正主抓到了不打罵一頓是不會罷休的。
“他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家的主人估計就是那位大娘拎得清些,看他丈夫人不行。”顧蓮搖了搖頭,把板凳放好,兩個人坐在板凳上做事。
因着這件事情兩個人手上的動作也快了很多,黃泥捏在手裡頭也是冷得很,赤手這樣拿黃泥,感覺就像是一直浸在冷水裡面似的。
“還杵在那裡幹啥,趕緊過來。”秀娘壓低了聲音,滿臉怒氣的衝着丈夫招手。
秀娘丈夫可不想被她說教,貓着身子轉身就進了屋,還把門給拴上了,秀娘氣得原地直跺腳,年輕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怎的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暖炕做好後,秀孃的晚飯也做好了,辛辛苦苦的幫着自家做事,總不能夠連一頓飯也不讓他們吃,因着丈夫的事情,秀娘心裡面也存了道歉的意思,飯菜做得也很豐盛。
“大娘,暖炕做好了,要是不急就讓暖炕乾透了再燒。”顧蓮將暖炕的燒法給她解釋了一遍,稱要是不懂的話可以叫她過來幫忙弄。
秀娘進屋子看了看暖炕,這做得和顧家的一模一樣,看着就是沒有偷工減料,這顧小娘子果真是個實誠人。
“行,要是不會燒的話肯定去找你,來,來吃晚飯,我這裡也沒有啥好吃的,就是隨便燒了些菜。”秀娘看到暖炕做好了,自然是萬分熱情的將兩個人請上了桌。
顧蓮也沒有推辭,辛苦這麼一遭,飯總歸是要吃的,鐵叔跟着她走,兩個人在桌子前坐下後,秀娘丈夫也打着呵欠的從屋子裡面出來,這曬到太陽快要下山,可真是舒服。
“要不要來喝點酒。”秀娘丈夫也像是把下午做得蠢事忘了似的,拿着酒壺朝着鐵叔搖了搖。
鐵叔在別人家都不會喝酒,所以笑着推辭了:“不用了,我不喝酒。”
“嘖,男人不喝酒,可真是稀奇。”秀娘丈夫嘀咕了一句,把自己的酒杯滿上,瞧着滿桌子的菜,愜意的伸筷子。
秀娘也不想在飯桌上和自家丈夫吵起來,所以不停的招呼着他們兩個人吃菜,她家一般是吃饅頭,桌上的菜做了四盤,最好看的當屬紅燒肉了,看着就讓人流口水。
盤子裡面的紅燒肉是最快吃完的,顧蓮和鐵叔兩個人是真沒客氣,手裡頭拿着饅頭,筷子想吃啥就往哪裡夾,一桌子菜風捲殘雲的吃完了,秀娘丈夫還在啜着杯子裡面的酒呢!
“大娘,我們吃完了就不多待了,要是有啥事就到對門來找我。”顧蓮看着秀娘丈夫憋紅的臉,悶聲在心裡面笑,估摸着這人在心裡面罵他們呢!
秀娘笑着應下了,將兩個人送出了大門外,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把乾淨的盤收了起來,只留下一個青菜擺在丈夫的面前。
“他們這是哪裡來的逃荒得不成,簡直就是蝗蟲過境。”秀娘丈夫恨恨的拿筷子往桌上一摔,氣得酒都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