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身法很塊,掠過凌天藏身的大樹的時候,還借力猛蹬了一腳,差點蹬在凌天臉上。倒讓凌天嚇了一跳。心中暗想這娘們兒難道是發現了自己?
從黑衣夜行人玲瓏浮凸的身段上,凌天基本已經確定這是一個女人!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格外養眼,在這一刻,凌天幾乎有一種要吹口哨的衝動。
蕭家三人同樣不慢,三個人幾乎如出一轍,均是在凌天藏身的大樹上猛蹬一腳,借力前進,前後四個人幾乎都蹬在了同一個地方,導致幾滴本來粘在腳底的一點泥塊準準的飛到了凌天蒙面的黑巾上。
凌天大嘆倒黴!恨不得將這三個老小子一手一個摔在地上狂扁!
看到四人刷刷刷刷的從自己身邊掠過,凌天終於露出頭來,蒙面的黑巾下一雙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穿過重重雨幕,落在前方四個人身上,暗暗祈禱黑衣人可千萬不要被蕭風揚等三人抓到了。那自己順藤摸瓜的大計可就要泡湯了。
等三人的身影幾乎已經消失在雨幕中,凌天才動了。不飛則已,一飛沖天!雙臂一張,整個人便如千丈高空滑翔而下的鷹隼,流利的在半空劃出一個瀟灑的軌跡,便如一支破空的利箭般直直的向着前方四人消失的方向疾射過去。
在凌天離去之後不久,突然暗夜中又閃出數十條幽靈般的影子,向着蕭家衆人落腳的凌家小院鬼魅般摸了過去,無聲無息……
重重屋脊自腳下一閃而過,蕭風揚三人越追越近。個個眼睛裡閃着強烈的殺機,無論此人是誰,也無論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單是窺探一事,他便非死不可!
蕭家第一天來到承天,竟然便遇到了這種事情!若是不將這傢伙抓住殺死。蕭家還有何顏面可談?進入承天的第一天就吃了這等暗虧,以後豈不是被人當做一個笑柄?
前面夜行人輕功雖高。功力卻似乎有所不足,必然無法持久,身法雖然依然快速,但三人均已看出她已然後力不濟!落網成擒已經是篤定之事!三人均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只要抓到此人,還怕逼問不出自己感興趣的消息?
前面已經接近城牆,三人均是不約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追得最快的蕭風揚距離黑衣人已經不足三丈!突然一聲大吼。提氣飛掠,一掌劈了出去,勁風呼嘯。內力所至,便是滴落的雨滴也如同鋼珠般激射了出去!
那黑衣人卻是知道這一掌地厲害,身子在前縱中奇異的一扭,改變了前進地方向,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掌,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又近了少許。
遠遠綴着四人的凌天遠看越是不對勁;黑衣人一開始地身法確實靈活精妙,對身體每一處肌肉的運用都是妙到極巔,每一個動作,均能夠有一種令自己順勢加速的意思。這樣精妙地身法。固然還比不上凌天的九天游龍步,卻也是不遑多讓!凌天自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身法,如果單從身法地精妙程度而論,只怕不在青衣相士葉輕塵之下,不想高人竟是隨處可見,但一想到此,凌天自己卻笑了,自己驚詫於此人的超妙輕功,卻是太高估此人的能爲了,葉老哥的內外輕三門功夫均已達絕頂之境界,且甚爲平衡,更兼有數十年的精湛功力,卻又如何是這個黑衣人可以比擬的,此人也只有身法佳妙,其他諸如速度、持久等各個方面卻又頗有不足之處。
不過,這也只是因爲自己起點太高,就平心而論,從黑衣人每一次的提縱距離來看,雖然內力確實尚未臻至先天之境,卻也是應該算是頗爲可觀了,如此高手,縱然正面交手不是蕭風揚的對手,但其輕功的精妙卻是遠非蕭風揚可比!如果單純只是逃命,此刻恐怕早已消失了蹤影,以蕭風揚那在凌天眼中看來只能算是半吊子般地輕身功夫,決計不可能追到現在這般首尾相接地地步!
同時凌天還發現了一點,就是黑衣女人從開始逃逸到現在,方向一直沒變。始終是直直的朝着一個方向,縱然中間稍有轉圜,卻也是緊跟着便轉回到原有方向上來;凌天旁觀者清,忍不住想到:難道這竟是誘敵之計嗎?還是另有埋伏不成?
強勁地雨滴打在臉上竟然跟冰雹砸臉一樣生疼的感覺,讓凌天又打消了這個疑慮,如此天氣之下,若是果真有埋伏,恐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遠方戰局又變,黑衣女人突然發出一聲輕笑,身法如電般斜飛出去,姿勢之美妙讓人歎爲觀止,此時的蕭風揚也已察覺了不對勁,右手輕輕一揚,身後兩人也頓時停步,分別落在一棟房子屋脊之上,隱隱然對黑衣女子形成鉗制包抄之勢。蕭風揚目注那仍舊保持在四丈開外的黑衣女人,出聲問道:“夫人夤夜光臨,卻又使巧計將我等引至此處,究竟有何用意?”
蕭風揚呼吸平靜,內力悠長,顯然仍是頗有餘力;口氣平淡溫煦,宛若閒話家常。雖然知道黑衣女子必有圖謀,但蕭風揚依然不急不躁,顯見得城府修養俱是一流,不愧爲蕭家的第二號人物。
那黑衣人一身夜行衣,黑紗罩面,而蕭風揚竟然可以看出此人不但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位婦人,這份眼力倒算不俗!單憑這點,凌天自問便做不到;凌天倒是可以分辨男女,甚至可以一眼看出其人的武功高低,但卻是無法做到像蕭風揚一般一眼看出婦人少女的區別,不由心中想道:這位蕭家二爺眼力竟然如此厲害,在這一點上觀察入微,難道以前曾經做過淫賊不成?
自從那黑衣女子適才突然加速拉開距離,蕭風揚便發現這名女子似乎只是引誘自己三人追來,不由得心頭警兆大起。如果這黑衣女子早有能力擺脫三人的追蹤,卻故意裝出一副後力隨時不濟的樣子,將自己三人引來這裡,到底是何用意呢?
那黑衣女子見三人突然停步不追,竟然也停了下來,俏生生的挺立在風雨中,屋檐上,口中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蕭二爺果然名不虛傳,如此暗夜,如此風雨,二爺竟然能夠看出賤妾乃是一名婦人而非豆蔻少女,倒真是令小婦人大出意料之外了,咯咯咯,蕭二爺對女子有着如此見識,想必也是衆香國裡打過滾的人物吧?失敬失敬!二爺這份眼力,不去開個樓子,倒真是可惜了。”語氣之中滿是調侃譏刺之意,對蕭風揚的問話卻是避而不答,反而將話題又引到了蕭風揚身上。
“好厲害的女子,好犀利的詞鋒!”凌天心中暗讚一聲,頗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只因這幾句話正是凌天想說的。憑蕭風揚表現出的這分辨女人的本事,不去做個妓院老闆當真是有點可惜了,如果蕭家的第二號人物親自牽頭主持一間青樓楚館,當真是客似雲來,絡繹不絕……凌天心中惡毒的想。
黑夜裡看不清蕭風揚臉上表情,但凌天想來這刻的蕭風揚臉上的表情必然極爲精彩,因爲他的語音也急促冷漠起來,還帶着一點惱怒:“夫人說笑了,若是沒有夫人襄助,縱然蕭某想開個樓子恐怕也是沒有頂樑柱啊。”
凌天幾乎便要拍掌喝彩了!蕭風揚亦是機智之人,這一句話連消帶打,可謂精彩之極,不僅將黑衣女子的譏刺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還暗諷她是一名妓女甚至妓院的老鴇。口舌之便給實是可見一斑,確是高明。看來這位蕭家的二老爺不僅心機靈巧,智謀超羣,便是嘴巴上也是伶俐的很。
那黑衣女子一聲冰冷的笑意,似乎蘊含着無盡的怨毒:“二爺客氣了,二爺現在還沒有那等產業,便是想做也還要跟賤妾學學;倒是賤妾這裡支撐了一座青樓,卻是還缺一名頭牌,久聞蕭家小公主國色天香,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詩詞歌賦,無一不精;賤妾可是神往的緊啊,若當真有了小公主芳駕到臨,鄙館必然掃榻以迎!”
春末夏初的磅礴大雨依舊刷刷不停地下着,四個人的頭髮、衣襟上均是不停的向下滴着雨水;但黑衣女子這句話一出,蕭風揚的心中卻是頓時如墜冰窟!啞聲道:“你們的目的是雪兒?”口氣中已經是有了壓抑不住的狂暴!
黑衣女子咯咯咯一陣大笑,直笑的花枝亂顫,“二爺果然不愧有多智之稱,神機妙算,運籌帷幄,賤妾佩服之極!”她語似褒獎,實則如指着鼻子罵蕭風揚卻也無異,當下更是話音一轉,登時變得惡毒之極:“不過二爺追了賤妾這麼久,此刻,恐怕蕭小公主已然在賤妾那裡準備接客了,咯咯咯……不過她可不叫雪兒了,賤妾給她取了個藝名,叫小牡丹,也有同宗之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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