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又向前行了七八丈,突然路邊陰影處簌簌輕響,一個冷厲的聲音沉沉問道:“什麼人?站住!若再枉動,就對不住了!”
那華服貴公子似乎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道:“是我!”
“啊,……原來是三公子……請恕屬下冒犯。
”暗影之中那人現身出來,卻是一個渾身黑衣的人物。只見他恭謹的說道:“現在城中不太平,卻是多事之秋,三公子夜出遊,還是多帶些人手爲宜。”
“哼!”那三公子鼻中哼了一聲,問道:“刺客可捉到了麼?”
“眼下還沒有好消息,幾位大人已經連夜趕去審訊,還沒有結果傳回來。”那黑衣人低着頭,低聲答道。聲音之中,似乎有些慚愧的意思。
“一羣廢物!”那三公子恨恨的罵道:“捉幾個刺客,居然鬧得如此滿城風雨還是沒有半點線索,真不知家族耗費大把的銀錢養着你們還有什麼用處。”
停了停,怒斥道:“還不快點閃開,讓我過去,還像木樁子一般站着幹什麼?難道你還要攔我的路不成?”
“屬下不敢。”那黑衣人期期艾艾的道:“以家主嚴令,尚請三公子行個方便,在這裡籤個名字,讓小的也好有個交代。”
“啪!”那三公子怒不可遏的揮手一巴掌,將那黑衣人打了一個趔趄:“混賬!本公子出行進入,居然還要簽名?你昏了頭了嗎?難道本公子還能是奸細不成?”
那黑衣人被他一巴掌打地轉了個圈。腦袋都暈眩了起來。一隻手捂着迅速腫起來地臉龐。低聲下氣地道:“這是家主地嚴令。家主曾經說過。這幾日。就算他老人家自己進入。也要簽名……三公子行行好。就不要讓小地爲難了吧。”
“我不讓你爲難!我不讓你爲難!我打死你這狗奴才!”那三公子勃然大怒。罵一句。便是一巴掌抽過去。再罵一句。又是一巴掌。憤怒地低聲咆哮道:“莫以爲我便不知道。自從大哥去了。你們這幫黑衣狗便與老二狼狽爲奸。處處針對與我。真當本公子是傻子不成?現在本公子進出自己地家與自己地外宅院。居然也要簽名才能進去。簡直是欺人太甚!狗奴才!”
那黑衣人被他打得東倒西歪。卻不敢還手。更不敢還嘴。暗夜之中。只聽得啪啪啪地聲音不絕地響起。宛若放鞭炮一般。
凌天遠遠地看着這一幕。心中暗暗思量道:這位三公子到是頗爲囂張跋扈。竟如此對待自家地下人。恩。照這情況看來。這個傢伙應該是玉滿樓地第三個兒子玉流水。原來玉家地下一代地相互競爭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劍拔弩張地地步;這倒是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剛剛出來地那棟宅院。應該便是屬於玉流水地私宅別院。只是。裡面地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來歷?看樣子似乎不應該是玉家地人呀。
更何況。從那一現即隱地強橫氣息來看。那些人分明全都是一流地高手!難道。是玉流水自己一個人蓄養地秘密私人力量?但從談吐來看。雙方明明只是合作地關係。絕不像是主子與下屬地關係。這裡邊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凌天不由得好奇起來。霎時間。一個念頭冒了上來:難道是我這麼亂跑一氣。居然歪打正着不成?
再看那邊,那位三公子也似乎已經發泄完了,那黑衣人猶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已經被抽得暈了過去。那三公子還不解氣,又狠狠踢了兩腳,這才喘着氣住了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草!就不信打不服你們這幫黑衣狗奴才!他媽的!”這才撣了撣衣袖,趾高氣揚的帶着兩個隨從走了過去。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四處暗影之中簌簌簌簌一陣響動,有幾個黑衣人和兩個白衣人鑽了出來,均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將地上被自家公子打得不成樣子的同伴兩個人擡着,挪了進去,很顯然,這幾個人實力都頗爲可觀,聽到動靜之後早就已經來了,但一見肇事者,卻是不敢幹預,很明智的選擇了暗中觀望。
凌天心中冷笑一聲,玉滿樓的兒子若是這種貨色,那還真不用費自己多大功夫了。尤其這個三公子,竟如此驕狂跋扈,肆意凌辱手下,如何能得人心,而那位二公子,自己正在住着他的藏嬌的別院,想必也是一個眠花宿柳的紈絝公子,而聽說最爲有前途的大公子玉流雲,已經被凌劍他們斬殺在玉家大門口,原本之前對凌劍出手擊殺玉流雲還頗有保留,怕過於刺激玉滿樓,引來大舉反擊,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目前看來,這或者是一
的收穫也說不定,三足鼎立,乃爲平衡,若是隻餘兩必分生死,這樣的局面,就長遠角度而論,於對自己一方,倒是頗有好處的。
只是如此一算,凌天不由一陣怔愕:玉家下一輩豈非後繼無人了?以玉滿樓的老謀深算和果決狠厲,又怎麼會有這等不成器的兒子?或者應該說,怎麼會忍受他自己有這等不成器的兒子?就算再忙吧,抽時間教訓兒子的時間應該是有的吧?
想起自己的父親凌嘯大將軍,一年幾乎有八個月領軍在外,但以往打自己板子的時候也不少哇,雖然每次到打到自己的時候,奶奶或者母親就會合適時的出現,絕不會真正打上幾下……想到這裡,凌天不自覺的伸出手去,在自己臀部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雖然現在也知道了那是父子二人無意之間的天衣無縫的配合,可是股子疼痛凌天卻從來沒有運用內功抵禦過,想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同時,還頗有幾分溫馨,那是自己與父親的回憶。
甩了甩頭,凌天看着前方玉流水玉三公子的身影已經沒入了玉家的漆黑大門之中,嘿嘿冷笑一聲,身隨意動,整個身子突然如同輕雲隨風般飄起,融入了夜色,融入了月色……無聲無息,無形無影,無蹤無跡……
便如是輕柔的雪花飄落,又如是颳起的塵埃紛揚,凌天靜靜地俯身在了玉流水剛剛走出的那棟小宅院。說是小宅院,卻也是相比較來說的,足有三進的宅子,還有兩個大院子,一個後花園,就算在明玉城之中,也足以算得上是上中等了。足見玉三公子在這裡花了不少的心思和銀兩。
凌天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正在中間的那一重房子主宅的房頂上。側着耳朵聽了聽,似乎三進房子之中都沒有什麼動靜,凌天輕輕的挪動了幾下,控制着自己的身體,靜靜地仰面躺了下來。
天上的一彎明月,將柔和的清輝灑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給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凌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月亮,心中卻想起了凌十九他們現在應該到了凌劍身邊了吧?想起凌劍舌頭上被燙起的大泡的衰樣,凌天便禁不住心中好笑。
黎雪這丫頭還真是夠狠的,也夠促狹。居然能想到如此的辦法整治凌劍;不過,以兩人的默契,凌天自然知道,黎雪這是代替自己給了凌劍一個教訓而已。這次事情雖說做得對,但卻是太過於冒險了。凌天本想訓斥他幾句,但看到他傷成了那樣,卻也有些不忍心。
黎雪這麼近乎胡鬧的一下,也就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吧,只是,凌十九他們可千萬別再招惹這位姑奶奶,這位姑奶奶若是真的發起瘋來,就連自己也是頗爲忌憚。
凌天這樣想着,不知怎地,對比於黎雪的潑辣,突然想起了遠在承天溫柔如水的凌晨。忍不住沒來由的小腹下一股熱氣升起,這段時間被天理追殺,委實是憋壞了,若是晨兒在自己身邊,說不得……嘿嘿……這麼一想,頓時覺得渾身熱血都不受控制地向着下身涌了過去,一時幾乎呻吟了起來。不由心中狂罵送君天理,該死的就快將本公子憋壞了……若是沒有你的追殺,本公子現在想必正在風流快活吧?
正在心中念道,突然警兆忽起,心念微動,迅速將自己的身體調整的更加輕盈,連心跳與脈搏的跳動也控制了起來。在他躺的這處,正被屋檐遮擋的嚴嚴實實,,另一面卻是幾顆花樹,若是不留意,誰也不會發現,在這個方寸之地,居然還躲藏了一個大活人。
兩個身影帶着輕微的衣袂破空聲響,輕輕的落進了院子裡。
裡面頓時有人低沉着聲音問道:“誰?”
“是我!”其中一人同樣壓着聲音,接着問道:“老大他們回來了嗎?”
吱呀一聲,正房門打開,一人道:“快進來。老大還沒有回來。”兩人應了一聲,迅速竄進了屋子,緊接着,房門便關閉了起來。
就是這麼一句話,凌天已經爲之大吃一驚!因爲,他分明聽得清楚,剛剛說話的那人的聲音,正是他在山上樹洞裡的時候,在外邊說過話的天上天高手夢絕塵!同時一股荒誕的感覺升了起來:果然是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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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天吃驚的是,他們與送君天理一戰,夢絕塵居然沒有死!而且聽他說話時中氣頗足,居然也沒有多少受傷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天上天那些人聯手之威居然能夠到了這等地步?在送君天理的手下居然也能夠全身而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