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朱武被砍了一刀,卻沒有死,起身將大漢刺了個通透。大漢也不管能不能打到,朝着身後胡亂捅了一刀,這一刀偏偏正中朱武胸口。兩人雙雙倒地,轉眼便沒了生氣。
李開雲看了許久,真如天書一般。擔心後面還有人,又等了一刻鐘,才大膽下了樹。取出大漢懷中的鐵牌,也不看,塞在懷裡,急匆匆的走了。
拿了鐵牌,李開雲一路疾走,直走到天色見亮,朝陽初升才停下。四下忘去,還是不知是何處,尋了一顆老槐樹坐下,準備休息片刻。想起懷中的鐵牌,取出仔細查看,見這鐵牌,烏黑亮澤,上刻閻羅,下繡小鬼,中間一個血紅死字,其他再無特別之處。
收了鐵牌,又行了半里山路,轉過了個山角,卻聽聞轟隆隆的水聲。李開雲心想:“有水處,必然有人家。”腳下又快了幾分,行了兩三裡,便看到一簾瀑布。飛瀑從天而降,聲勢浩大,白水如玉,飛瀑噴雪,自是難得的美景。四下望去,遠處的山峰上竟有一處亭臺,腳下的路也在瀑布前變得開闊,一看便是人工雕琢過的。
少年肚中飢餓,也顧不得欣賞美景,只想尋個人家討些酒菜下肚。攀爬了片刻,便到了亭臺近前。只是一座亭子,再無其他。正看着,一股香風撲面而來,只是聞着便讓李開雲大吞口水。那香氣是從亭子裡傳出的,李開雲上了四五級臺階入了亭內,見亭中一堆炙火,上面正烤着一隻脆皮流油的野雞。
“也不知道是那個的烤雞,我先吃了,等人來了自給他銀兩,順帶問好去紫雲峰的路。”
李開雲拿起烤雞,舔了舔嘴脣自顧自的說道。再不猶豫,張口便咬。卻說這烤雞外酥裡嫩,鮮香異常,吃的他恨不得把手指也咬下,只將那雞骨頭都咂碎了,吃了裡面的骨髓。
李開雲正吃的好,突然一聲怒喝響起:“你這小賊,竟然偷吃我的靈雞,今日定饒不得你。”這一大喝,卻把李開雲驚的一身冷汗,本就心虛,手中的烤雞也給嚇的脫手就丟。
只見一道殘影一閃而至,拖住李開雲丟的半隻烤雞道:“真是暴殄天物啊,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的赤尾靈雞,可不能浪費了。”見這人也不嫌髒,拿起烤雞就往嘴裡送。李開雲看的驚異,畢竟理虧,也不敢走開。將來人仔細端詳,只見:鶴髮童顏矮身量,一襲道袍污油光;頭上雜插三根草,手中還提半壺‘香’。確是一個放蕩不羈的老道模樣。
三兩口便將這靈雞下了肚,老道舉起手中的美酒飲了一大口,而後看着李開雲道:“你這小賊,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爲何偷吃我的靈雞?”
李開雲連忙施了一禮:“道長,我來自東郡蓬萊,去紫雲峰求仙家秘術,只爲路上遇到惡人,迷失了道路,腹中飢餓,一時沒忍住便….”
老道手一揮:“話不多說,你只說如何賠我半隻靈雞?”
“道長直說這靈雞在哪裡,我幫道長抓一隻就是了。”
“你這少年可知這靈雞產自何地?你這模樣又如何捉的住?”
說話間老道人仔細端詳了李開雲片刻,見他臉不紅,心不跳,心生疑惑:“靈雞靈力充沛,這小子吃了半隻,看模樣只有淬體修爲,怎麼半點事沒有。”
道人一把扯過李開雲的手臂,李開雲以爲老道人要動手,當下怒喝道:“你這老道真沒道理,我又沒說不賠你,怎麼動起手來了?再不放開,可別說我欺負老弱。”
道人握住李開雲手臂,幾次注入靈力查探,這靈力注入後卻如石沉大海,沒了音信。
“蹊蹺,真是蹊蹺。”
道人放開李開雲,撫着鬍鬚,又仔細看了李開雲幾眼,心上思考:“這少年看根骨,也是上等的,爲何身體內確如此古怪?”
李開雲見道人一會癲狂,一會沉思,心想:“這人莫不是個瘋子吧。”正想着,那道人開口道:“小子,看到對面瀑布了嗎?”李開雲點點頭。
“你攀上這瀑布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李開雲回想剛纔走過的瀑布,雖是怪石嶙峋,犬牙交錯,但也有攀爬的地方,並不很難。便應承下來:“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摘一個。”說完,丟下包裹,放下寶劍,就往回走,只感到腳步輕快,身體充盈,心中歡喜:“不愧是靈雞,只吃了半隻,卻把幾日的力氣都恢復了。”
到了飛瀑近前,李開雲縛了衣袖,綁了墜袍,就往山頂爬。這山,遠看不高,攀爬起來才感覺越爬越高,越高越難,越難越險。爬了有一個時辰,李開雲已是滿手血泡,回頭望去,早已身在雲層中,哪裡有回頭的路?只得咬牙堅持,又爬了半個時辰,已是豔陽高懸,只曬得他兩眼發黑,再說手上的血泡都已磨破,鮮血順着手臂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心上想放棄,卻又不能,一個閃失,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最後只得連嘴巴都用上,只咬的山石崩裂,草木皆飛。終於上了山頂,見這山上有一個天然的湖泊,李開雲鬆了氣,一頭栽倒在地上,順着斜坡滴溜溜滾落了湖底。
老道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湖邊,看着泡在水中,滿身是血的李開雲,暗暗吃驚:“能攀上這瀑布的淬體期修者,百年來,也只有炎真將淬體練到圓滿才能做到,但我也在暗中幫了他一把。這小子卻靠自己爬了上來,難道他把淬體境界練到了大圓滿?”老道越想越吃驚,思索着:“管他什麼境界,這小子不是要去紫雲峰修習仙術嗎?不如帶他回去,也好有人爲我洗衣做飯,伺候的我舒舒服服的,豈不是美事。”
這樣想來,道人便將少年撈起,御劍而去。
李開雲醒來,見自己躺在一張破牀上,牀是破的,被子也是破的,連窗戶也有一個大窟窿照進刺目的陽光。看着陌生的環境,李開雲還有些驚訝疑惑,查看全身,沒有半點傷痕,運動手臂,揮出幾掌,也是虎虎生風,只是腹中有些飢餓,正要找些食物,又聞見清香。推門而出,見一老道在園中烤靈雞,不正是昨日與自己爭辯的老人?
又看了四周環境,只見:入眼雜草亂,但聞犬吠聲;檐上棲鳥雀,檐下遍污痕;牆頭磚瓦破,竹林掩柴門;滿目淒涼景,愁煞斷腸人。一番淒涼破落的景象,房頂也都長滿了雜草,想那屋內定是常年無人清掃,灰塵遍地。
“老頭,你這是什麼地方?”
老道也不回答,只是專心看着自己的烤靈雞,嘴邊留着哈喇子。
李開雲又問了一遍道人才回:“這是我修行的洞府。”
少年驚道:“這是你的洞府?看你這模樣一身破破爛爛,便是洞府也是破的,修行肯定高明不到哪裡去。”
“貧道道號玉坤子,乃是紫雲峰掌門炎真的師傅?”
“紫雲峰是修仙大派,世人皆知,就你這模樣倒不像個師傅,我看像個伙伕。”
玉坤子氣憤不已,丟下烤雞道:“看來要給你露一手,你才肯信我。”當下並指成劍,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屋旁的竹林裡,一顆碗口粗的竹子應聲而斷。玉坤子挑了挑眉:“這下你可信了?”
這劍氣自是仙家法術,可李開雲哪裡曉得?縱是看的厲害,卻也只是初入門的法術。別說玉坤子,就是一個淬體完成,初入御劍境界的人也能做到。
李開雲心上驚異,連忙問道:“那你這仙術能否教給我?”
玉坤子微閉雙眼,揹負雙手,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是自然,只是要你完成三件事,便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