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玉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臉上的表情的淡淡的,眼神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看着她背在身後的手。
赫連琪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停手。
赫連傑也察覺到了赫連琪的動作,他擡手輕輕搭在赫連琪的肩膀上,一個不着痕跡的動作,已經將赫連琪身後的匕首藏了起來。
“四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赫連琪已經知道,赫連傑幫了她一把,至少等下太醫來了,不會在她身上查出什麼,要是讓這麼多人都知道,這都是她一手所爲,爲的就是加害如玉,定是被人看不起。
“等下,太醫來了,一定要他好生給你看看!我扶你下去休息!”
赫連傑給赫連琪眼色,要是一直在這裡呆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應該將赫連琪帶下去,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夏茹親自陪着赫連傑和赫連琪離開了宴會,他們一走,宴會仍然繼續,反而比之前更加熱鬧了。
其中有幾個年歲較小的皇子,更是大膽的議論剛纔的事。
“你說琪格格長的那麼美,怎麼性子卻那樣的急,要是剛纔那杯茶水潑在六小姐的臉上……”
有人已經忍不住接過話茬,那興奮的眼睛都像是在說話一樣,“要是剛纔那杯茶水潑在了六小姐的身上,兩個女人可真的是針尖對麥芒,大打出手了。“
“蒙族的格格雖然是個騎射好手,但她不能將宣國這邊的女子看的都是那般柔若無骨的溫柔,要知道孟六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性格乖張,見風起火……”
如玉不在乎身上的衣裙沾染了茶漬,仍舊坐在了桌前,端起酒杯,細細的品了一口。
這杯酒,喝的並不是其中的醇香,而是一種對她人生和感情的思考。
她眉梢擡起,看了眼那邊同樣看她的李彥荀,他的眼神總是像春水一樣,總能打動她的心房。
如玉心裡是暖的,可是喝到口中的酒,卻是那樣的辣,辣的她心好難受。
是啊,那麼多年的前世,都是和這樣一個溫柔似水的男人在一起,經歷過風雨,經歷過酸甜苦辣,那種滋味,就算是到了最後,不歡而散,含冤而去。
她仍舊記在心裡,不可忘記。
前世……
如玉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果真是個好東西,會讓她感覺將那些前世都化成一團水,溶入短暫的失憶之中。
“小姐,不要再喝了!”
孟炎只是易容成紅珊的模樣,聲音卻還是男子的低沉粗曠,但見如玉一杯接着一杯,總是忍不住出聲阻止。
如玉用手指放在脣邊,對他做出噤聲的手勢。
她只是用眼神跟他交流,含笑又帶着一點點威脅和警告,復又低下頭喝酒。
“你喝的很痛快嘛!”
一個人落座她身旁,如玉擡頭望去,見他那張清俊的面龐,還有那雙深潭一樣的雙眼,帶着點點溫柔和神秘的光色。
這樣的男人,是很美,很迷人,但卻也是善良的,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他對她太好了。
如玉點了點頭,對嶽昀逸舉起一杯酒,“感謝你曾經一直對我做出的一切,如玉敬小侯爺一杯酒。”
“好!”嶽昀逸也舉起酒杯先乾爲敬。
在如玉出現以前,他一直以爲她定不會爲了他的婚事出現。
可從剛纔如玉看他的眼神,還有做出的種種行爲,他不傻,當然知道這都是在乎他,纔會這樣做的。
兩個人又互相斟上一杯,又笑着交錯乾杯。
那邊的皇子又開始交頭接耳。
“你看,她現在又勾引了小侯爺,還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只要你位高權貴,她也一定會倒貼你身上。”
“是啊,這樣的小美人,若是給我,我定是要舒坦了……”
“混蛋!”
如玉喝的有些醉了,但她還算理智,沒有去理會那些說話跟空氣差不多的皇子。
還皇子呢,說話一點素質都沒有,她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嶽昀逸……”她沒想到嶽昀逸竟然先盛怒了。
不等如玉攔住嶽昀逸,他已經跳了過去,幾拳頭將他們打倒在地上。
“你敢打本皇子……”
其中有憤怒反駁的,甚至想還手。
嶽昀逸身子都寫不穩了,但一雙眼睛佈滿了紅血色,像極了一頭髮怒的猛虎,隨時都會將他們撕碎。
“你們誰再說如玉試一試?我管你們在宮中是哪個妃嬪的兒子,在我這裡……不容許你說她一句不是。”
如玉起身,本是想阻攔的,可嶽昀逸的話,滴滴點點的像雨水落入她已經乾枯不知道怎麼去愛的心田之中,是那樣的舒暢和感動。
嶽昀逸,你爲我做了這麼多,值得嗎?
她不知不覺溼了眼眶,可就這樣,嶽昀逸看到了她溼潤的眼眶,還以爲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嶽昀逸皺起鼻子,額頭上的青筋暴凸,擡起拳頭狠狠的在那個反駁人的臉上重重砸上幾拳頭。
“好了,小侯爺,不要再打了!”
如玉想上前阻攔,在這樣下去,一定會惹起太多麻煩的,到時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怪罪他呢!
嶽昀逸邊打,邊暴怒,“誰讓他剛纔說你,我今天就讓他嘗一嘗多嘴多舌說你的人,不會有誰有好下場!”
如玉見李彥荀和李彥泓等皇子都沒有動的意思,她一直覺得衆多皇子之中,這兩個皇子是最識大體的。
可眼見,他們不出手,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既不得罪嶽昀逸或是那幾個皇子,也能讓皇上對嶽昀逸有了不好的看法。
如玉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在爭奪皇位的路上,李彥荀已經無法自拔了。
看來,她愛的人,愛的一直都是錯的。
那個人從來都沒有愛過她,眼裡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嶽昀逸,不要再打了,我剛纔是擔心你,纔會像哭了一樣……”如玉心裡下起了大雨,可那樣的心情,也只是因爲李彥荀帶來的。
但她不想讓嶽昀逸受傷或是難過,只好佯裝出一副笑容,“我根本都不難過,因爲他們說的話,我就當作連空氣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