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數次神識探查這白袍修士,想要看出此人究竟是何底細。但是每次的結果都一樣,這白袍浪子只是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
李輝自認爲元神修爲不弱,與金丹期修士相比,絲毫不弱,甚至在一些神識的運用之上,就連普通的金丹修士都不及他。
此時將這白袍浪子看似看了個通透,但事實上李輝心中卻明白,此人絕非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這般簡單,一個築基修士不論言談多有感染力,也斷然不會同時影響到如此多人的道心!
而自己幾番探測,都是同一個結果,只能說明此人修爲高出自己太多,自己根本無法看破對方神通的僞裝!
與此同時,李輝也發現了十幾道神識探出在那白袍浪子身上探查,那白袍浪子卻是渾然不知,依舊在大碗與廳中修士喝酒吆喝。
此時出手探查的修士,既有在雅間包廂之中的金丹修士,也有隱藏在暗處的樓家金丹修士。這些人的探查結果,與李輝並無二致。但是這些人也與李輝一般,自然不相信此人只是區區一名築基修士。
只是此人明顯沒有惡意,雖然之前影響到廳中修士的道心,但那卻是令這些人心境更加空靈,放下了心中不少執念。有不少人因這一言之功而豁然開朗,不知不覺中突破了瓶頸。
所以樓家那些暗藏的金丹修士也只是繼續觀察監視之中,若是此人沒有不軌之舉,自然不會出面干涉。畢竟此人底細他們無法察覺,如果貿然之間得罪了一名大能之士,即使有樓家做後臺,卻也不好處理。
好好的一座逍遙島貴賓廳,此時儼然變成了世俗間江湖豪客雲集的的酒樓茶肆,如果有幾個跳樑小醜出來,互相打上一架就更加應景了。
而接下來,事情果真向着這個方向發展而去了。
那兩位被白袍浪子一番奚落的王公子和徐公子,聽到這廳中修士竟然慫恿着瑤姬與那亂七八糟的傢伙做道侶,再也無法忍受。
這兩人各自出高價靈石邀請這瑤姬入雅間一敘,小酌幾杯,那瑤姬竟然絲毫不給面子,反而跟着那個舉止輕佻的浪蕩子一起眉來眼去。
這等於在這兩位公子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而那廳中修士此時的舉動,則更是在兩人頭上狠狠踩了一腳。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幫平日裡跟在他們後面進行巴結的傢伙,今日怎麼都跟吃錯藥了一般,跟着那不倫不類的傢伙起鬨起來。
“公子,光說了半天,紅衣仙子與你做道侶,你到底是願不願意,你看紅衣仙子都羞紅臉了!”先前出聲的那個絡腮鬍子大漢大聲嚷嚷道。
衆人的目光一起轉向瑤姬,果真看到瑤姬此時臉上兩朵紅雲飛起,輕咬嘴脣,微微低下頭輕咬着嘴脣,一副春心萌動的小女兒態。
“哈哈哈,紅衣仙子居然害羞了!”又有人不怕事大地起鬨道。
“你小子倒是說句話啊,別光說不練假把式,大家夥兒可都看着呢!”
“別光顧着吹牛皮,莫要辜負了佳人一片芳心!”
漸漸地,這些人與那白袍浪子的距離更近,彼此之間完全沒有了熟悉感,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開口取消起來,稱呼也從公子變成了“你小子”。
這些修士往日裡要麼想着如何能夠修煉更加高深,要麼想着如何在這場大戰之中保住性命,看似飛來飛去的世外高人,實則活的疲憊無比。修真界的廝殺紛爭遠比凡人間殘酷。
而今夜,他們徹底將這些煩心事放在腦後,去他孃的天道,去他孃的長生,只知道此刻開心無比,內心無比舒暢。
人生本來不應該就是這樣嗎?有高朋滿座,有佳人起舞,有醇酒知己!今朝高歌一醉,明日自去逍遙!管他前路艱辛!
那白袍浪子此時露出幾分狡黠的笑容,連連揹着瑤姬偷偷向衆人打手勢示意大家不要起鬨。
大家反而鬧得更歡了。
最後這傢伙看到衆人呼聲高漲,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好,今日如果不向仙子表白,卻教你等笑話本少爺有賊心無賊膽了,本少爺豁出去了,說什麼也要抱得美人歸!”
這傢伙說的正氣凜然,豪氣無比,腰板挺直起來。
這時候纔看到他身高八尺,劍眉朗眼,頭髮隨意披在腦後,一襲白袍,腰懸長劍,再加上那種灑脫不羈的氣質,倒也有幾分風流俠士的感覺——如果那件白袍新一點的話,就更像了。
“快說吧你!難道還指望紅衣仙子倒貼!”
“哈哈哈!”
衆人又開始起鬨。
這白袍浪子眼中含笑,雙手一攤,向下一壓,示意大家先安靜下來。
大廳之中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這邊,等待這白袍浪子向瑤姬表白。瑤姬的臉則更加變得通紅,頭垂的越低。
但接下來,那傢伙躊躇片刻,竟然露出幾分怯意了。
“噓……”
底下又是一片噓聲。
白袍浪子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羞赧,在衆人的噓聲和矚目之中,抓起桌上的酒罈,一仰頭將半罈子酒全部喝光,然後隨手一拋,將罈子扔在一邊。
“快行動,少來這些虛的!”
又有人奚落道。
白袍浪子臉上微微露出幾分酒意,向着那奚落之人做了一個不屑的動作,然後轉過頭來,正對着瑤姬,略微一躬身。
“瑤姬姑娘,這幫傢伙的叫喚你也聽到了,在下真心仰慕姑娘的風姿,請問姑娘是否願意做在下的道侶,過那逍遙於天地間,天人管不着的快活日子!”白袍浪子朗聲說道,臉色難得地鄭重。
此話一出,身在包廂之中的李輝心中一震,“逍遙於天地間,天人管不着”好大的口氣,好灑脫的心情!
修真修真,便是爲了明瞭本心,堪破天道,令天人管不着嗎?
“好!”
底下大廳之中的修士則是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更有不少人對着白袍浪子豎起了大拇指。
那白袍浪子,則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不住地對着衆人擠眼揮手。
“公子風采,令瑤姬折服,只是,瑤姬還不知公子姓名呢。”這個時候,一直靜坐着臉色嬌羞的瑤姬,此時卻是恢復了幾分神色,一雙明媚的雙眼看着那白袍浪子,輕聲回答道。
大廳之中先是一陣沉寂,接着便是鬨堂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吃癟了吧,趕快向紅衣仙子介紹下自己!”
“紅衣仙子別理這小子了,太沒誠意了,這麼久都不說自己的姓名。”
衆人趁着這機會,使勁地起鬨,對着那白袍浪子擠眉弄眼,開始落井下石起來。
那白袍浪子也沒想到瑤姬會是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臉色更加羞赧,露出幾分頹唐不安。
然後擺擺手,讓衆人不再起鬨,直視着瑤姬道:“是在下的失誤,我名叫雲暮,四海爲家,若是姑娘不棄,希望能與姑娘結爲道侶。”
這個時候,大廳之中的人才知道這白袍浪子名字是叫做雲暮,又叫着他的名字起鬨起來。
李輝和樓隨風坐在包廂之中,怔怔看着這一切。兩人也都是絕頂聰明,心思縝密之輩,卻從來沒遇到今日這樣的事情。
這叫做雲暮的傢伙,似乎天生就有那麼一股親和力,很快就與這些大廳中不相識的修士打成一片,現在甚至向着豔名滿天湖的瑤姬表白起來。
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一見鍾情的也自然不在少數。這雲暮一眼喜歡上瑤姬,自然也沒話說,現在看瑤姬那副樣子,恐怕一顆心也被這雲暮真正俘獲了。
瑤姬輕咬着下脣,臉色鄭重,顯然也沒有將此事當做一番玩笑,沉吟片刻之後,才輕輕開口:“瑤姬與公子初次相識,結成道侶之事,容瑤姬多想幾日可好?”說完,眼中含有幾分期待看着雲暮。
樓隨風看着這一幕,突然開口道:“瑤姬恐怕真是傾心於那雲暮了。”
李輝也勉強算過來人,看着瑤姬這神色,深有同感。
樓隨風分析道:“瑤姬此女,雖然平時與人多調笑之語,但這女子天資不低,心智高絕,道心更是堅固無比,這麼多年,說這話,根本沒有她能看得上的人,任何場面都能應付自如,但今天卻明顯亂了分寸,顯然已動了真情。”
“那若是瑤姬真要跟着這雲暮走,你們樓家會不會放人?”李輝反問道。
樓隨風頓了一下道:“這個自然,瑤姬雖然是爲樓家辦事,但卻是自由之身,她若是要走,雖然家族會挽留,但卻不會爲難。”
李輝點點頭,不再多言。
“紅衣仙子,考慮啥,我看這叫雲暮的傢伙雖然有些油嘴滑舌,但卻是靠譜之人,答應了便是,若是他以後虧待了仙子,我老張就去揍他。”絡腮鬍子大漢大叫到。
雲暮一聽,笑哈哈地向着絡腮鬍子豎了個大拇指,意思是“兄弟夠意思!”
而那絡腮鬍子則擠眼一笑,異常曖昧。
“風流少俠配紅妝美人,的確是一段感人姻緣,只是雲大俠你要泡妞,卻不該踩着我徐鳳陽的臉,雖然有些煞風景,但徐某還是要提醒一下這位雲大俠,你我之間似乎也有賬應該算算!”
一個暗含譏諷的冷冷聲音從包廂之中傳出,正是那忍耐許久的徐公子。
“小子,你要泡妞我管不着,紅衣仙子不給這個面子,王某也認了,不過你要踩着王某的臉去討美人歡心,也該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要在天湖城中橫着走,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能耐。”
另一處包廂之中,那王公子的聲音也冷冷傳出。
這兩位平日裡有仇的公子,此刻竟然默契地放下恩怨,聯起手來向雲暮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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