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祭天

騰格拉羣峰,一共有三百四十六峰,其中較大的有七十二峰,核心則是九座凌霄巨峰。

李輝按照從赤松仙府之中所得到的星河大陣不知辦法,以整個三百四十六峰爲陣基佈置大陣,將整個騰格拉羣峰全部化作了劍宗的山門所在。

那星河大陣,是赤松尊者所創,暗合天上星數,汲取星辰之力,引動地脈,陰陽循環,一經發動起來溝通天地,有鬼神莫測之威,絕對是修真界中最頂級的陣法。

而且這星河大陣,在佈置的時候是以天然的靈脈爲陣基,自動汲取地脈之中的靈氣來維持陣法,並且陣基覆蓋的地面越大,威力便越大。

即使是當初坤極山御靈宗的星河大陣也沒有如今劍宗如今佈下的這星河大陣更加宏大。

不過現在這星河大陣尚未佈置完成,只是佈置完了一些基本的幻陣、困陣,威力不足佈置成功以後的千分之一。

儘管這樣,此陣已經足以將金丹期修士困在陣中了。

這一日衆人正在御劍穿梭於各山峰之間,尋找地脈靈眼,在靈眼上按照星河大陣的佈置方法佈下陣基。突然便趕到大陣最外圍一陣波動。

“有人入侵?”

這是衆人的第一反應,然後都各自御劍向着大陣波動的方向飛去。

李輝卻早已帶着林揚和那馮水晶在高空之中等候,看到衆人過來,擺擺手示意衆人不必驚慌。

衆人看到李輝的樣子,也便放下心來,想必不是有什麼強敵入侵,否則宗主不會如此淡定。接着衆人向着下方看去,卻立刻變得無比驚訝起來。

騰格拉羣峰山腳下,一支龐大的軍隊此時正陷入大陣外圍的困陣之中,不斷地在山腳下兜着圈子,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宗主,這是?”

“我也不大清楚,想必是這附近的土著部落,卻不知道想要進此山來做什麼,正好闖進了我們剛剛佈置的大陣之中被困住了。”李輝負手而立,淡淡道。

大陣之中,那格薩爾大汗已經從鑾駕之中走出,換騎乘上他平時作戰的坐騎獅虎獸。那獅虎獸足有丈許高,三丈長,面目猙獰,虎頭獅身,更襯托那騎在獅虎獸上的格薩爾大漢的勇武。

不過此時格薩爾大汗眉頭緊皺,這雄霸草原的英雄人物,竟然也在心底感到了幾分懼意。

實在是太過詭異了,這一處大霧,無論大軍如何前進,總是無法走出去。格薩爾大汗起初還並不放在心上,認爲只是大霧封路,如何困得住十萬大軍?很快便能脫困。沒想到數個時辰過去了,十萬大軍依舊被困在茫茫大霧之中。

“額爾塔,傳令大軍,保持方向,一直向前走,本汗不相信這一片大霧當真便沒有盡頭!”獅虎獸上的格薩爾大汗甩動長鞭,傳令道。

“遵大汗令!”身邊立刻有一名勇武的大將躬身答應。

然後這一名大將便驅動坐騎趕到了隊伍前頭,向整個大軍傳達格薩爾汗的命令。

於是十萬大軍不再胡亂行走,而是保持筆直的方向前進,即使遇到一些小的山丘溝壑也並不繞道,直接翻越而過。

這格薩爾汗行軍打仗一生,知道在這種迷失方向的情況下,只要沿着一個方向前進,一定能走出去。十萬大軍投鞭斷江,逢山開路,按道理,絕不可能迷失在區區大霧之中。

李輝等人此時落在了一座距離最近的山峰頂上,看着下方大軍的舉動。

“這些蠻人倒也不笨,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想要脫陣而出,這要是那種利用地形光線等迷惑人的世俗間陣法,也便被他們破去了,但是僅憑這手段,如何能夠破的開這能轉移時空的星河大陣!”衆人之中,精通陣法之道的秦洛感嘆道。

十萬大軍一直保持着筆直的方向前進,格薩爾大汗治軍有方,十萬大軍軍紀嚴明,令出必踐,絕沒有任何一人敢踏錯一步!遇到有溝壑攔路,大軍便直接填溝而過。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表面上他們所走的是直線,但是這星河大陣早已將空間扭曲,所以他們依舊是在這山中兜圈子!

“站住!你們是何方隊伍?”

突然大軍的先頭部隊停下來,向着前方厲聲大喝。

“全軍聽令,準備戰鬥!”

嘩啦啦……

伴隨着前軍開路的額爾塔大將一聲厲喝,每個軍士都將手中武器準備好,彎弓搭箭,做好了戰鬥準備。

“大汗,額爾塔將軍,不要動手,是我們!”

對面霧氣深處,傳出一聲帶着幾分哭腔,有些顫抖的聲音。

“是那些膽小如鼠的見鬼巫師!”額爾塔大將眉頭皺起,聽出了對面的聲音,臉上不禁露出幾分鄙夷的神色。

他們這些隨着格薩爾大汗衝鋒陷陣征戰四方的勇士,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輕搖脣舌、妖言惑衆、裝神弄鬼的巫師。

不過此刻能找到這些巫師,額爾塔大將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跟這些巫師在一起的還有一千勇士。

很快那些巫師便和大軍匯合,一羣巫師全部被額爾塔大將押解到了格薩爾大汗面前。

“烏力吉,告訴本汗這是怎麼回事,否則本汗必定拿你等來祭天!”坐在高大獅虎獸上的格薩爾大汗面容冷峻,俯視着跪在地上的一羣巫師。

那些穿着花花綠綠,頭上插着野雞毛的巫師們此時渾身顫抖,頭深深埋在地下,領頭的那一名巫師正是叫做烏力吉。

“回稟尊敬的大汗,我們奉大汗之命去尋找神山,卻被困在了神山下,幸好遇到了聖明英武的大汗,否則就永遠迷失在這裡。”烏力吉此時六神無主,先是一通馬屁狂拍。

“哼,敢用這種鬼話來矇騙大汗,大汗,末將請命,立刻將這些妖人給斬了。”一旁的額爾塔大將軍卻是一生冷哼,手按住腰間的彎刀。

那些巫師嚇得屁滾尿流,立刻磕頭如搗蒜。

“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所有的巫師們都磕頭求饒起來。

格薩爾大汗儀態威嚴,如同看着螻蟻一般,冷冷道:“烏力吉,你告訴本汗要在這神山上祭告蒼天,請天神授予本汗無上權威,如今你說的天神呢?爲何會出現一場大霧將本汗困在此處,你若不能說出理由來,我就讓額爾塔將軍將你們剁成肉泥!”

唰!

旁邊黑着臉的額爾塔大將彎刀出鞘,那漆黑沉重的彎刀發出一陣陣寒意。

“回稟偉大的大汗,臣願意立刻開設法壇,向上天祈禱,期待天神顯靈,驅散大霧,授予大汗無上權威!”這個時候,走投無路的烏力吉巫師只好發出承諾。

“好,倘若你祈禱不成,本汗便立刻殺了你!”格薩爾大汗冷冷道。

於是十萬大軍便在這大霧之中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然後按照巫師的指揮迅速在地面上搭起一座百丈高的木塔來。

頭戴着野雞羽毛穿着一身大紅衣服的烏力吉巫師帶着其他穿着綠袍的巫師們沐浴淨身,之後便帶着諸般法器和祭品,登上了高臺。

這木塔是用巨大的木料層層搭建起來,到得高出只有方圓數丈的面積,看上去搖搖欲墜。

李輝一衆人此時則是饒有興趣地站在山峰之巔看着下方這一幕。

巫師們顫顫巍巍地站在高塔頂端,下面便是格薩爾大汗的十萬大軍,只是此時全部茫茫大霧擋住看不清楚。

幸好有這大霧,所以這高塔看起來纔不那麼滲人。巫師們知道這次如果不能有神明顯露神蹟,那便難逃一死,定了定神之後,便開始虔誠地做起法事,開始祈禱起來。

只見十幾名巫師們開始搖着一種鈴鐺狀的法器開始在高塔頂上的平臺上跳舞吟唱起來。

“偉大的騰格拉啊,你的卑微僕人真心向您祈禱,懇請您顯露偉大的神蹟,驅散這漫天的大霧,讓神靈的光輝普照大地,讓這些卑微的生靈們臣服於您的無上威力……”

烏力吉巫師渾身顫抖,腰肢扭動的就像是抽羊角風一樣,手中一個碩大的鈴鐺搖個不停。其他那些巫師此時也是又唱又跳,手中敲擊着一些獸頭骨做成的法器。

站在山巔上的李輝等人此時都瞪大眼睛看着下方,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真的玩這麼一出。

“宗主,這些人這是要幹嘛?跳的唱的這麼難聽,還想請神明現身,這根本是褻瀆神靈嘛!”

“不錯,如果選百十來個美貌少女來獻祭,羅峰長老,你倒是可以考慮現身一下!”

劍宗這幾位長老又開始互相打趣起來。

他們修道之人,自然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神明,那些世俗之人眼中的神靈,其實就是一些修真之士偶爾顯露蹤跡罷了。各門各派也沒有祭奠神靈的習慣。不過像是佛門之中,會拜祭諸佛,這些佛也都是修佛者飛昇而成的。修道者也有拜祭祖師的習慣。跟世俗間的拜神佛完全不同。

“這些巫師是在拜祭蒼天之神,希望能夠神靈顯聖,賜予下面那個部落首領權力,好名正言順地統治這一片區域。”這個時候,那馮水晶竟然開口解釋起來。

“你知道這些事情?”李輝轉頭問道。

“那當然,老夫當年行走天下……”馮水晶剛剛捋着鬍鬚吹了一句,便立刻意識到在這幾個金丹修士還是低調一點,連忙接着道:“我當年遊歷四方,也曾來過這莫臥兒高原,見過草原上這些儀式,通常都是一些強大的部族,想要結束遊牧的生活,建立起定居的政權,便會祭告神明,指定一處地方爲聖地,然後得到神明的許可,來證明這部族首領作法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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