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精神世界之中,大道如虎,白虎一出,聲嘯天地,無數白色的動物從地穴爬了出來,讓毛毛蟲這些天的心情勞作,頓時化爲烏有。
一時間,無數毛毛蟲死傷慘重,王雄所化的毛毛蟲,雖然能夠抵擋其它動物,但,白虎一出,卻凶煞滔天,無法抵擋,頓時被白虎撞飛了出去,身上的尖刺也斷裂無數。
“嘭!”
王雄所化最大的毛毛蟲撞倒一座大樹,王雄露出一股自嘲之色。
那大道如虎,本來是自己最驕傲的地方,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障礙!
想要深度參悟道家思想,必須摒棄儒家思想才行。
儒家以人道爲本,以天道爲次!而道家,卻以天道爲本,以人道爲次。
主次相反,剛好是最衝突的思想啊,這如何讓自己參悟?參悟,必須要心底最深處去接受才行,連接受都接受不了,如何參悟?
大道白虎,就是王雄儒家思想的具現,那是最本能認可的至理。
如何要自己殺死白虎?打敗白虎?
看着這白虎,王雄一陣苦澀,果真是成也白虎,敗也白虎啊!
“我還真是作繭自縛啊!”王雄露出一股苦笑。
王雄嘆息的一瞬間,陡然臉色一僵。
“不對,不對,作繭自縛?作繭自縛?作繭自縛?”王雄陡然瞳孔一縮。
“爲了參悟道家思想,我就要扼殺我的儒家思想嗎?雖然儒家、道家思想對立衝突,但,但未必要你死我活啊!”王雄陡然想到什麼。
“作繭自縛,對,就是作繭自縛,儒家思想沒有錯,道家思想也沒有錯,只是對立而已,就好像太極的陰陽,陰陽對立,可誰也沒有錯,各有各的道理。爲何一定要你死我活?”王雄神色閃動。
“我如今參悟道家思想,儒家思想幹擾自己,爲什麼一定要殺死儒家思想?我可以先困住它啊,作繭自縛,不就成了?將儒家思想束縛住,再好好參悟道家思想,這樣,就不受干擾了?”王雄陡然激動道。
四周,儒家思想還在橫衝直撞。
王雄所化毛毛蟲卻是一聲大吼:“吼!”
“吐絲,將這些白色的動物,全部捆住,丟入地穴之中,吐絲,吐絲!”王雄一聲斷喝。
頓時,王雄集結了大量的毛毛蟲,對着一隻白色的公雞吐絲,很快,那公雞被毛毛蟲吐的絲線捆縛起來,化爲了一個大繭。
“不錯,繼續,隨我不斷找回失地!”王雄一聲斷喝。
儘管那邊的白虎兇猛無比,但,王雄堅信,自己一定能將其捆縛住的,先從普通的動物開始,最後再對付白虎。
蒙地,莊周家中。
莊周剛讀了這論語殘篇,頓時,周身浩然正氣憑空而現,壯大的比之剛纔黑氣還要多出很多。
讀《論語》好似能形成一種共鳴,讓一旁的莊父都驚呆了。
莊周也感覺這論語好似就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一時間,浩然正氣將身上的道德黑氣全部壓了下去。
待全部讀完這些《論語》,莊周已經全部會背了,甚至融匯管通了。
“周兒,你感覺如何?”莊父擔心的看向莊周。
莊周看了看擔心的父親,搖了搖頭笑道:“爹,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啊?”
“沒錯,我感覺儒家典籍,與我能共鳴,甚至能瞬間參透,但,我不會沉迷的,我還是會認真研讀參悟道家典籍!”莊周搖了搖頭。
“爲什麼?”莊父不解道。
“論語殘篇是好,我也能悟透,但,儒家的書,太少了,讓我成就也只能是這殘篇,但,道家思想不一樣,我有更多的道家典籍,雖然參悟的沒有儒家思想那麼透徹,又和儒家思想相沖突,但,因爲典籍多,能讓我走的更遠,我會努力參悟道家思想的!”莊周帶着一股不捨道。
“周兒……!”莊父不知道說什麼。
“哪怕只爲了爹孃,我也一定用功讀書,道家思想雖然有很多我排斥,但,仔細去想,還是有些道理的,至於儒家思想,我並不排斥,我可以將其放在那裡,用來與我學的道家思想相對照,我不否定儒家思想,但,也不會全力去認可儒家思想!”莊周說道。
莊周此刻的心態,與精神世界王雄對待白虎的心態,形成了一致!
不否定,也不承認,先將其壓制在一邊,全力參悟道家思想!
莊周的想法,讓莊父極爲欣慰。
“好,好,我的好周兒,爹給你們孃兒倆做吃的去!”莊父頓時開心道。
“嗯!”莊周點了點頭。
將那《論語》殘篇放了下來,莊周繼續體悟這些天看的道家典籍。
王雄爲了對老子的承諾,莊周爲了對父母的情感。
莊周與王雄,兩股意識雖然面對的事情不一樣,但,都是向着同一個目標前進的。現實照見夢境,夢境照見現實。
一時間,王雄、莊周,好似分不清彼此了一般,爲了心中的努力,在拼搏之中。
在晚上做夢的時候,莊周又夢到了自己是王雄這個毛毛蟲。
帶領無數毛毛蟲,將地穴中爬出的無數白色動物,用吐絲捆縛,繼而全部丟回了地穴。
道音四起,除了王雄這條毛毛蟲,所有其它毛毛蟲也不斷變大,不斷變強,不斷清理四周的一切動物。
莊周在過年期間,在家待了大半個月,眼見就要到開學的時間了。
睡夢中,毛毛蟲大軍,已經將所有動物全部送回了地穴,就剩下這白虎,這強大無比的白虎。
此刻,王雄帶領毛毛蟲大軍衝撞白虎。
“轟!”
白虎太強了,毛毛蟲大軍吐絲如海雖然厲害,但,白虎四處逃竄,跳動之中,將一個個毛毛蟲撞飛、踩死了。
就連王雄這最大的毛毛蟲,也不是白虎的對手。
白虎有百丈之大,最大毛毛蟲只有十丈大小,哪裡是其對手?
一場大戰下來,毛毛蟲更是被打的慘烈無比,撞飛四方。白虎大勝。
王雄被自己的大道白虎打敗,也是一陣臉色難看。
無數毛毛蟲聚集而來。
“我們集衆蟲之力,吐出的絲足夠多,能捆縛白虎,但,可惜白虎太高了,捆縛下面,捆縛不了上面,要是從上到下,全方位的捆縛白虎就好了!”有個毛毛蟲可惜道。
“是啊,白虎仗着他比我們大而已,我們要是跟他一樣大,他還能贏我們?”
“不要和白虎一樣大,我們要是能飛就好了!”
“飛?是啊,要是能飛就好了!”
………
…………
……
一衆毛毛蟲議論紛紛。
而作爲毛毛蟲的首領,王雄陡然神色一動。
“飛?爲什麼我們不能飛?我們可以飛的!”王雄陡然眼睛一亮。
“飛?”所有毛毛蟲露出好奇之色。
“白虎?讓他再張狂一會吧,待我化爲蛹,蛹出成蝶,破繭而出的時候,就是我們徹底解決白虎的時候!”王雄眼中一陣堅定。
王雄快速吞吃了大量的樹葉,與一羣毛毛蟲一起,在一個隱秘之地,化爲了蛹。
這一次,一股神秘的力量出現在蛹中,要將毛毛蟲的身體構造徹底來一次天翻地覆的變化。
莊周就是王雄,雖然沒有王雄意識,但,整個人都帶入了王雄的角色。化而爲蛹,卻是讓莊周感到無比神奇。
“起牀了,該去私塾了!”莊父將莊周叫醒。
莊周醒來,還沉浸在成蛹的時刻,揉了揉眼睛:“我不是變成蛹了嗎?”
“什麼蛹啊,周兒,現在剛開春,雪還沒有融化乾淨呢!哪來的蛹啊!”莊父笑道。
“爹,我做夢的,做到我變成了毛毛蟲,毛毛蟲又變成了蛹!”莊周頓時說道。
“哈哈哈哈,做夢變成毛毛蟲?”莊父笑了起來。
“真的!”莊周一陣焦急。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哈哈,周兒,該去古井私塾了,本來,以你的天賦,完全不用去古井私塾的,但,我和你娘,總想讓你變得更加自信,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走,去學校,用你的學說思想,讓所有笑話你的人都慚愧,給他們狠狠一巴掌!”莊父頓時笑道。
“啊?哦!”莊周迷迷糊糊道。
雖然莊周知道以直報怨,但,第一次,莊周終究有些扭捏,這些年受到了嘲笑太多了。
莊父並不爲莊周擔心,因爲,這樣的事情,早晚會經歷的,而且,以莊周那思想氣息,那日對自己下毒的瘟君,都不是對手,一般人根本傷害不到莊周。
這次回古井私塾,讓其自己面對。
莊周在莊父一番收拾下,吃完早飯,就去古井私塾了。
蒙地,一片雪未化開之地。
一羣身穿紫色道袍的男子,刨開一些雪和土,找到了瘟君的衣服。
縱然莊父做的很小心了,但,道家終究還是有着手段追蹤的。
一羣紫衣人仔細檢查了瘟君的衣服,盡皆臉色一陣難看。
“瘟君死了,化爲一灘血水?”
“根據我們打探的消息,瘟君被扁鵲重傷,但未死,一直逃到這裡!”
“死了?化爲一灘血水?死的還真是慘啊!”
“沒人可以殺我楊朱學宮弟子,哪怕這弟子在不成材,也只能我楊朱學宮自己來處理!”
“殺瘟君,就是死罪!”
……
…………
……
一行紫衣人臉色陰冷之中。
“可查出死因了?”一人問道。
“根據四周留下的氣息,應該也是我道家思想的手段,好像用的道德經中的手段,只是,我無法明白,《道德經》貴不可言,怎麼變的如此陰邪歹毒了?”
“是學有道家思想之人動的手?”
“應該沒錯!”
“這附近,有什麼學道家思想的人物嗎?”爲首紫衣人沉聲道。
“好像沒有,這裡窮鄉僻壤,哪裡能出有道家思想學說之人?是路過?”
“應該不會,否則處理這衣服,也不會如此拙劣,可惜,腳印已經被大雪覆蓋,又化雪了!”
“我倒是想到一個地方?”一個紫衣人忽然說道。
“哦?”
“這附近,有一個古井私塾,是我楊朱學宮分派來的,那裡教導我道家知識,若是能誕生道家思想氣息者,恐怕只能是古井私塾了!”那紫衣人說道。
“古井私塾?”衆人神色一動。
“走,去古井私塾!找到殺死瘟君的兇手,就地正法!”爲首紫衣人沉聲道。
“是!”一羣紫衣人應聲喝道。
紫衣人離開沒多久。
又是一羣白衣人到了近前,爲首之人,正是名家領袖,惠施。
惠施帶着一羣人潛伏暗中,聽到了紫衣人們說的一切。
“瘟君死了?”一個白衣人驚奇道。
惠施看了看地上瘟君的衣服,臉色微沉:“難怪這些天,我沒有感受到瘟君氣息了,果然死了!”
“惠子?那我們就此作罷?”一個白衣人好奇道。
“不,道家有奪舍之法,以防瘟君假死,我們也去那古井私塾看看!”惠施沉聲道。
“是!”一羣名家弟子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