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修的是逍遙,對逍遙宮弟子,最多注重了‘德’的教育。並沒有插手逍遙學宮的管理,因爲莊子相信無爲而治,一切順其自然,無需刻意。只要道德注重,就不會有問題。
莊子信任一衆逍遙宮弟子,而逍遙宮弟子更感激莊子的信任,決定要將逍遙學宮發揚光大,於是一合計,自己逍遙學宮總不能比楊朱學宮要差吧?
於是,學着楊朱學宮,快速佈局天下,派遣逍遙學宮弟子四方去傳道。傳莊子的逍遙之道。
凡是楊朱學宮設分舵的地方,旁邊必定有逍遙學宮的分舵,凡是楊朱學宮分派的私塾,旁邊必有逍遙學宮的私塾。
一時間,在莊子沒有關注下,逍遙學宮已然覆蓋了天下,名聲滔天。
而逍遙學宮、楊朱學宮的針鋒相對,也終於將矛盾激化到了衝突。
在一個小鎮之上,爲了讓啓蒙幼童學習自己擁護的大道,兩大學宮的分舵也爭執而起。
這些私塾教習的大道威力還很小,僅僅引動一些風和水霧,彼此衝撞,可就算如此,在小鎮上也是飛沙走石,看呆了多少普通百姓。
當然,武力爭鬥只是其次,主要還是口誅筆伐。
“哼,你這個楊朱學宮的叛徒,加入了逍遙學宮,居然處處與我們爲敵!”
“莊子的纔是真正道家正統!我維護的是老子之道,莊子纔是真正的秉承了老子意志,楊朱的道家,爭名奪利,早已不是道家了!我放棄楊朱學宮,有何過錯?”
“叛徒!你們就爲了能用天眼吧!”
“用天眼怎麼了?與天地合一,這本是老子之意,我們秉承道家思想,又錯了?看看你們,這些年,非但沒有成長,道家思想還越來越弱!”
“現在回頭,我還能向楊朱學宮求情!”
“入我逍遙學宮吧!昔日師兄弟,我可以爲你們作保!”
“做夢吧!背叛楊朱聖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們追求的是道家思想,不是楊朱思想,諸位,你們纔要回頭是岸!”
……
………
……
大道衝擊,伴隨着相互數落,這在各地都在上演,猶如,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一般,在學說爭鬥中,不比一國之爭來的溫和,有時只會更加激烈。
“哼,楊朱聖人,爲衆生,征戰天外,衆生之恩人,他纔是道家領袖!”
“莊子聖人,引衆生天人合一,開闢天眼,也是衆生之恩人,他纔是道家領袖!”
“楊朱聖人大道百萬裡,莊子纔多少?”
“莊子九十五萬裡怎麼了?很快就超越楊朱了,楊朱用了多少年?這些年誤入歧途,更停滯不前了,莊子崛起勢不可擋!”
“反正莊子大道,不如楊朱!”
……
…………
……
一羣人彼此爭論之中,遠處一匹快馬奔來。
“師兄,好消息,好消息,逍遙學宮廣場,剛剛,莊子聖人講道立說《德充符》,大道海達至百萬裡了,師兄,莊子聖人的大道,也百萬裡了!”遠處奔來的逍遙學宮弟子激動道。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了嗎?莊子聖人短短時間,就百萬裡了!你們還有話說?”逍遙學宮弟子大笑道。
莊子在逍遙學宮廣場,立說《德充符》!大道達至百萬裡,一瞬間傳遍天下,百萬裡是一個分水嶺,最少各地逍遙學宮的分舵,忽然強勢了起來,頓時壓制了楊朱學宮各分舵的氣焰。
普通的地方,最多是理論爭辯,一些激烈的地方,居然有了死傷消息傳來。
一時間,明眼人都能看出,兩大學宮爭鬥的已然到了最激烈的時候。這是道統之爭,底下弟子打生打死了,道統的兩大領袖爭鬥,也相去不遠了。
“半年之後,立說《大宗師》,與諸位分享大宗師之境!”莊子在立說《德充符》結束,留下了一句。
無數來聽道者,感嘆德充符之際,也無不眼中一亮。
半年之後?那不就是楊朱自囚十年結束之日?
莊子半年之後立說,豈不是大道海還要增加,這一旦增加,豈不是超越了楊朱?
齊國,孫臏府上。
“孫先生,周兒的大道,達至百萬裡了,你可知道!”田忌開心道。
“我自然知道,先前我還親自前往聽道呢!剛剛回來!”孫臏鄭重道。
“你去聽道了?怎麼不叫我一起啊!”田忌頓時鬱悶道。
“他是你外甥,你還要我邀請?”孫臏頓時不理道。
“呃,我,唉,我姐來信說,如今逍遙學宮、楊朱學宮爭鬥的激烈,要我不要去逍遙學宮!”田忌苦笑道。
“莊子母親,卻有大智慧啊!”孫臏感嘆道。
“怎麼說?”田忌不解道。
“莊子大道,已然百萬裡,與楊朱相當了,可他最後還提到半年後立說《大宗師》,你沒聽出來嗎?”孫臏看向田忌。
“看出來什麼?”
“大宗師?宗,乃敬仰、尊崇的意思。師,老師也?宗師的意思是,最值得敬仰、尊崇的老師?而加上了一個‘大’字。大代表整體圓滿之意,大宗師,代表着讓整個道家敬仰、尊崇的老師,你知道,在道家,誰有資格稱爲大宗師?”孫臏看向田忌。
“道家,老子?可是,老子已經死了啊!”田忌說道。
“是啊,老子死了,那如今的道家,誰有資格稱爲大宗師?”孫臏看向田忌。
“楊朱、莊子?”田忌瞳孔一縮。
“不錯,莊子要借《大宗師》,一統道家,成爲真正的道家領袖,也是藉着《大宗師》,向楊朱宣戰,你沒看出來嗎?”孫臏盯着田忌道。
“這麼複雜?”
“複雜的還不止,半年後,剛好是楊朱自囚十年之期!楊朱若不應戰,《大宗師》出,楊朱學宮必將名聲一落千丈,楊朱聖人也將徹底跌落聖壇了!”孫臏沉聲道。
“《大宗師》,居然如此重要?”
“何止重要,莊楊爭道,必爲天下所望!”孫臏沉聲道。
“莊楊爭道?”
“道統之爭!莊楊爭道!”孫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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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山,逍遙宮。
金母元君看向莊子:“十年了,大道積累終於能比楊朱了!”
“德充符,我壓住了,否則,我的大道海,不止百萬裡!”莊子自信道。
“你是故意做給楊朱看的?”金母元君笑道。
“不錯,他不是自囚十年嗎?我就等他十年,否則,別人會說我勝之不武!”莊子笑道。
“你就確定,楊朱一定會應戰?”
“《大宗師》已經宣揚出去了,除非,楊朱放棄道家一切榮耀,否則,由不得他不來!”莊子冷眼道。
金母元君看了看遠方,點了點頭:“是啊,容忍這叛天之賊又十年了,這十年,不知道他又做了多少危害天地之事。”
“自己做的事,終要還的,半年後,大宗師,奪道統,誅邪魔!”莊子眼露一股堅定。
莊子大道百萬裡,半年後立說《大宗師》,消息也快速傳到了楊朱學宮。
衆楊朱學宮長老此刻焦急不已,各地分舵傳來消息,已經讓諸位長老頭疼了,如今,莊子大道已經百萬裡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要見聖人!”一個長老說道。
“聖人閉關,誰也不見!”楊朱殿口的守衛攔住了所有人。
“呼!”
一道彩光,從天而降,從楊朱殿門縫射了進去。
“剛纔那是什麼?它怎麼闖入楊朱殿了?”先前長老焦急道。
“那是聖人的法術,這些年,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守衛依舊攔住衆長老。
衆長老只能一陣焦急。
楊朱殿中。
楊朱端坐蒲團之上,在大殿陰暗角落,有着一個圍棋盤,圍棋盤前,坐着一個黑影,看不清輪廓。
二人在大殿中,靜靜的坐着,誰也不說話,好在等着什麼。
呼!
一道彩光從門縫忽然射了進來。彩光進入大殿,頓時變成了楊朱的模樣。
“咒印分身回來了?發現什麼了?”黑暗中的黑影平靜道。
就看到,那咒印楊朱走到楊朱面前,遞上了道德令牌,踏步間被楊朱收入了鳥魔空間。
楊朱輕輕摸了摸道德令牌。
“有眉目了!”楊朱冷笑道。
“哦?”黑影微微一頓。
“確定王雄穿越過孔子,我就明白了,老子一生,真正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就是孔子了,也就是王雄,道德令牌的大秘密,就是給他準備的,難怪,每次莊子立說,道德令牌都有反應!”楊朱冷笑道。
“嗯?”
“莊子這幾次立說,我都用道德令牌去感應,終於,在天外,找到了一個地方,鎖定了大秘密所在!”楊朱冷笑道。
“找到了?”
“找到了,不過,想要打開那個秘密,恐怕必須要莊子親自前去!”楊朱沉聲道。
“莊子已經百萬裡大道了!”黑影沉聲道。
“我知道,他還向我宣戰了,《大宗師》?呵,縱然他《大宗師》再精彩,我掌握了他的弱點,我怕他什麼呢?”楊朱自信道。
“哦?”
“莊子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不可能容我,同樣,他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能容他,我與莊子爭道,在所難免!此次,他用大宗師宣戰,這第一爭,卻是他輸了!”楊朱冷笑道。
“輸?”
“沒錯,我和莊子,誰先宣戰,誰將被動!”楊朱自信道。
“誰先宣戰,誰將被動?莊子的確太急了點,不過,我可聽說,莊子在前些年,還派人暗中找過墨子!”黑影沉聲道。
“我知道,不過,墨子已經死了,我可以確定!”楊朱沉聲道。
“萬一呢?畢竟有命輪!”黑影沉聲道。
“萬一?萬一又如何?就算墨子死後轉世,用命輪迴來,這纔多少年,墨子怎麼可能達至巔峰?就算墨子回到巔峰又如何?莊子就算有墨子協助,而我也不怕,況且,還有你呢,不是嗎?那墨子再強,也不是你對手吧!”楊朱看向黑影冷笑道。
黑影一陣沉默。
“放心吧,這十年,我可沒閒着,半年後,與莊子鬥一場,你看我如何讓他一敗塗地!”楊朱眼中閃過一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