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點頭,竭力笑笑。
“你的意思,我懂。終究嫺貴妃也是先帝親賜給皇上的側福晉,我若不去,她本該是最有資格陪皇上拜謁先帝的。這樣想來,本宮這心下,似乎應該能輕快那麼一點子。”
皇后用指尖撐着額角,輕嘆一聲:“本宮想,皇上要在這會子去拜謁先帝的泰陵,一定是想去告訴先帝:嫡子已經出世,大清江山有繼……本宮想來,你說的也對,終究七阿哥年幼,皇上怕小孩子眼淨,去謁皇陵還是太早了些。”
“奴才也做如是想。”念春淡淡道。
皇后手肘撐住炕幾,輕輕閉上了眼睛:“只是皇上爲何要帶純貴妃去?她那孩子生成那樣兒,皇上自打那孩子生下來就再沒翻過純貴妃的牌子,我倒不明白,這回皇上這又是怎麼想的。”
念春垂首細思:“奴才忖着,或許是四公主那‘佛手公主’的名號。五臺山終究是佛家聖地,帶着這樣一個孩子去,便有向佛的誠心。”
皇后便是冷笑:“那這話便又說回來了,七阿哥是嫡皇子,豈不比她更有資格了去!”
念春一時也答不上來,倒是挽春從外頭進來,冷眼瞟了念春一眼,這便道:“奴才倒是聽說過幾句話,倒不知主子想不想聽。”
皇后便也微微眯眼:“你聽說什麼了?本宮自然想聽。”
挽春便福了福身:“回主子,倒是聽說純貴妃在西苑裡的時候兒,帶着四公主到哪兒去逛,四公主手裡總是抓着個小白獅子不撒手。”
“四公主那手本就惹人眼目,故此但凡見着四公主的,便沒有不留意那小白獅子的。有人倒也湊趣,跟純貴妃問起過,純貴妃便總是得意洋洋地說,文殊菩薩就是騎着獅子的,並且手持青蓮,跟她的四公主一模一樣。還說這是四公主託庇於文殊菩薩呢。”
皇后便寒聲一笑:“本宮明白了!五臺山是文殊菩薩的道場,皇上可不便要帶這個託庇於文殊菩薩的公主同去拜謁?!”
挽春倒輕哼一聲:“純貴妃一向愛編故事,這怕又是不知從哪兒早就聽說了皇上要去五臺山,這便提前編出來的!她不過是想借一切機會,試圖復寵罷了!”
皇后卻眯起了眼。
“皇上要去五臺山的消息,便是本宮事先也未曾聽說,她又從何聽說了去?”
挽春被問的一愣,倒是說不出來了。
念春靜靜瞟着挽春,忽然出聲問:“念春姐姐可曾聽說那白獅子是什麼模樣?”
挽春翻了翻眼睛:“見過的都說那叫什麼白獅子啊,頂多看上去就像個白貓。手工粗劣不說,便是那材料也是最普通的白蠶絲打毛了而已。依我看,那壓根兒就不是什麼白獅子,是純貴妃自己又編故事罷了。”
念春卻輕哼一聲:“回主子,奴才猜着了。那白獅子必定是出於令嬪之手——這宮裡能說得出那麼動聽的故事,卻手腳一直笨拙的將獅子做成貓的,唯有她一人罷了。”
皇后便是一眯眼:“你是說……四公主這個故事,原本是令嬪幫她們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