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會子,該做的決定和安排也都做了,婉兮心下反倒更平靜下來。
她含笑望住玉葉:“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交給你的差事,自然纔是我心裡最看重的。這會子玉函和玉蕤是幫我辦要緊的差事去了,可是此時我心中最重的事,依舊還是玉壺的事。”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無論是玉壺,還是你、玉函、玉蕤、毛團兒……你們每一個,同樣也都是我的性命。便如你們這些年以命待我,我便也自當用自己的命來待你們。沒的我自己一旦遇事,我便只顧着自保,卻不管你們了。這樣的事兒我做不出來,若我當真這麼做了,你們這輩子也算白跟着我了。”
“所以傻妞,你現在去幫我給玉壺傳話,便也同樣是在幫我,是在救我的命。”
玉葉一聲哽咽,淚水便刷拉落下醢。
“主子這些天都在擔心玉壺的事兒,否則也不會着急請九福晉進宮來,便也不會出這樣的事……”玉葉忍不住低聲嘟噥。
婉兮含笑點頭:“我知道,可是我不後悔。這會子雪域事發突然,我能爲玉壺做的,便也只能經由這樣的途徑——而這樣做,本身並沒有錯。”
“即便今日遇到這樣叵測的情形,可是我該做的事還是應該做完。我不會因爲眼前這些,因爲幾個算計我的人,就將自己該辦的事半途而廢。”
婉兮拍拍玉葉的手:“我死不了;可是玉壺若等不到我的消息,她卻會有事,她會急死。所以這會子最要緊的事,就是要把我的話傳給她去,先叫她安心下來。”
玉葉含淚點頭:“主子說吧,奴才去就是。”
婉兮想了想:“你告訴她,我向皇上代她求情是可以,只是朝廷有規矩,官員異地赴任不可攜帶家眷。更何況是這樣的兩軍陣前……更何況她只是格格,不是嫡福晉,也不是側福晉,皇上這個例子都不好開。緹”
“便是皇上能給特恩,卻也不能太違反朝廷舊例,總也要一年之後才能讓她去。一年,這恩典求與不求,實則並無太大差別。”
玉葉也皺眉。
婉兮卻擡眸,淺淺一笑:“可是我有個法子,劍走偏鋒的法子。這個法子很難爲人,看她敢不敢用——若她敢用,她便能一逞心願。”
玉葉點頭:“主子吩咐。”
婉兮也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她可以求我幫她跟皇上求另外一個恩典:她可以自請下堂。”
玉葉嚇得低呼:“主子!”
婉兮點頭:“我明白,所以我說是劍走偏鋒呢。她雖然是妾室,可是終究是宮中女子經皇上賜給,所以她自請下堂,也要跟皇上求恩典。”
婉兮衝玉葉眨眼:“只要她不再是傅二爺的妾室了,那她自然可以跟着傅二爺去雪域赴任。那便不違反朝廷規矩,也不叫傅二爺後宅的福晉們不滿了。”
“至於將來……只要她和傅二爺的情分在,我便總有法子叫他們重新複合就是。”
玉葉便也點頭,心上卻還是一痛。
主子自己已經在這樣的處境裡,卻還是能爲玉壺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主子是當真將他們每一個,都當成了她自己的性命啊!
---題外話---
所謂真情,不過將心比心~~~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