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 三十一
蘇映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幾個女生驚恐萬狀,向後退了幾步,想見到鬼一樣看着她,。
“你們怎麼是這種種表情?”她困惑的問。
“你剛纔在哪裡?”薛品寒故意迴避她的問題。
蘇映真聽出他一語氣裡含着懷疑,眼神立刻黯淡下去,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蓋住盈盈秋水,等擡起眼時,她已經把委屈深深的埋在了心底,說:“我就在衛生間。”眼神驀地變得凌厲,像x光線一樣在每個人的臉上透視,彷彿要看穿他們現在正在想什麼似的:“你們誰剛纔偷襲我?”聲音冷冰冰的,讓每一個聽到耳朵裡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薛品寒和沈致遠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看,疑惑不解:“你說,你剛纔被人暗算了?”
“嗯。”蘇映真用手摸摸後腦勺,那裡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你看見李佳慧了嗎?”薛品寒心裡疑雲增厚,跳過剛纔的話題。
“我就是去追李佳慧才被偷襲的。”蘇映真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着薛品寒,而是盯着那幾個姑娘。
她們在她的逼視下顯得有些慌張,目光躲躲閃閃,這是爲什麼?
此時,薛品寒的心裡已經蹦出無數個問號:他和沈致遠檢查衛生間時那裡明明空無一人,況且也藏不住人,她又爲什麼說自己在衛生間裡呢?她在說謊嗎?她爲什麼要說這一戳即破的謊言?
屋裡突然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詭異的沉默着,每個人都在覷着眼
別人,帶着防備。就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惡魔的化身。
危機和恐懼在空氣裡瀰漫。
梅文軒被這種氣氛壓抑的呼吸困難,爲了緩解緊張,她輕笑了兩聲,不自然的笑聲在偌大的客廳裡迴盪,不僅沒有沖淡恐懼,反而增添了詭異,叫人心裡一悚。連他自己也被這可怕的先生下的慌忙逼近最。
可是,笑聲的迴音不絕,好像湖面上的漣漪一圈圈散開,直入每個人的耳膜,聽起來那麼陰森,就像,鬼在笑!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梅文軒的身上,她受不了衆人異樣的目光,急於擺脫這種被懷疑的處境,慌忙打開電視,訕訕地說:“減減壓。”
另外兩個女孩子愣了一下,也隨着她坐到沙發上看電視分散內心的恐懼。
這個時候秦香香才被薛品寒他們記起,從地上把她扶起。她悠悠醒來,蘇映真遞給她一杯水。
秦香香見到她似乎非常意外,身體抖動了一下,手接空了,一杯水全潑在了她的身上。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蘇映真一眼。
薛品寒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電視里正在播放早間新聞,女主播甜美的聲音把屋內恐懼不安的氣氛驅散了不少。所有人一直緊繃的心絃這時才漸漸放鬆。
薛品寒也盯着電視看。看着看着,他的眉頭慢慢擰成一團:剛纔燈怎麼按都不亮,怎麼現在電視到能看?難道是燈壞了?這房子不是總有人在養護嗎?
他霍的站起身來,走到廚房,燈,按不亮!
再來到衛生間裡,燈,仍按不亮!
薛品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從胸膛裡跳了出來,脊背一陣發冷。
衆人先是奇怪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但馬上就明白過來,全都臉色發白,冷汗淋漓,極度緊張的盯着那臺詭異的電視。
電視裡的女主播不知何時變成了李佳慧。他衝着他們甜甜地笑着,臉上的表情很幸福。她慢慢地擡起了手,手上拿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所有人都被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驚呆了,驚恐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個舉動。
電視裡,李佳慧伸出舌頭沿着匕首的刀刃舔了一遍,一道殷紅的血馬上出現在匕首上。
衆人全被這驚悚的畫面嚇得忘了呼吸,渾身發冷。特別是那幾個女孩,連動都不會動了,張着嘴,傻傻的看着電視。
李佳慧微微上翹的嘴角和嘴角流出的鮮血構成一個滲人的笑容,陰森恐怖。她雙手舉起匕首,用力插進心臟,血,象從高壓水槍裡噴射出的水一樣從電視裡噴了出來,噴的坐在沙發上的幾個女孩一身一臉。
本來幾個行將崩潰的女孩受此一激,終於拼盡全力發出絕望的嘶喊,伴隨着這一聲喊叫,她們突然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不顧一切地向大門衝去。
就在她們要伸手拉門時,門,突然從外面開了,刺眼的陽光像洪水一樣衝了進來。三個女孩慌忙擡起胳膊遮擋住耀眼的光線,臉背了過去。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變亮了。
白茫茫的光線裡走出一個人影,是寶華寺的僧人。問了個訊,說:“請問,哪位是薛品寒施主?”
薛品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回答道:“我就是。”
僧人看了他一眼,低垂着眼簾說:“主持接到了你的電話,叫你立刻帶着各位火速趕到寶華寺,超過30分鐘,只怕主持也無力迴天了。”
說完便走,很快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一羣人馬上出發。
好在寶華寺離這裡並不遠,加上路況又好,又是郊區,不可能會發生堵車,30分鐘趕到那裡綽綽有餘。
但是,他們會順利到達嗎?
寶華寺的主持究竟預測到了什麼危險?不然,剛纔那位送信的僧人怎麼會那麼說?
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無聲息的鑽進了薛品寒的心理。
他偷眼看了坐在副駕駛位的蘇映真。一上車她就睡着了,現在頭歪在一邊,睡得很香甜。
薛品寒看着她透着疲憊的面孔,有些心疼。這個案子太棘手了,別說一個女孩子,就是他這麼個大男人也被折磨得精疲力盡。
一想到沒有多大進展的案子薛品寒就覺得頭大,彷彿看不到終點的路,他們不知還要走多久。身邊這位嬌弱的女孩又是否能夠撐下去呢?
他們的車行駛在一條寬闊的泊油馬路上。大概快到正午,天又熱,出門的少,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薛品寒把車開得飛快,今天能平安到達寶華寺吧,想到這裡,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可就在這時,蘇映真突然醒來,神情緊張地注視着窗外,側着一隻耳朵,似在凝神聆聽,臉上漸漸佈滿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