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才差點嚇死,連滾帶爬的回家了,到家還大病了一場,總覺得渾身不對勁,精神恍惚。
第二天,打賭的人自然去看了墳頭,還真發現了那橛子,只是橛子上掛着一縷布絲。
一看布絲的顏色,那人就明白了,跑到秀才家告訴他,昨晚並沒有鬼,而是他在往地上砸木橛子的時候,不小心將自己的衣服下襬一起釘到了地上,這才導致有什麼東西拉着他不讓走,其實就是木橛子掛住了衣服下襬。
聽了那人的話,秀才強掙扎着去墳地看了一下,這一看,馬上心情也好了,病情當時就減輕,其實就是被嚇的。
一瞬間,我想了很多,這牧羊老人所趕的羊羣竟然都是鬼魂所變,這也太讓人吃驚了。
“這個村子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不完全是活人了,我之所以讓你們看到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們,等下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訝,不要叫出聲來,因爲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如果讓她知道我們發現了她的秘密,我們恐怕誰也無法活着離開這個村子。”
老者的話讓我們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意思?聽他的話裡意思,難道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還有另外一股隱藏的勢力不成?
“你這是什麼意思?等下我們會看到什麼?難道還能看到比見鬼更恐怖的事情嗎?”
經過一開始的震驚和恐怖之後,秦月慢慢鎮靜下來,盯着老者的眼睛問道。
“等下你們就知道了,我現在說你們也不相信,在這個村子中,我原本是神漢,在劉老婆子來了之後,她就徹底把我壓下來。我沒什麼事幹,就養起了鬼。”
“自從養鬼之後,我發現了劉老婆子的秘密,但是我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十多年來,我從沒有放棄對她的監視,這些被她害死的人的魂魄就是我佈置在她身邊的眼睛。”
老者說到這裡,看了一下時間,對我們說:“時間差不多了,你們上前面的那棵樹上去。趴在老鴰窩裡別出來,馬上就有讓你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我和秦月兩人面面相覷,心說這老頭也夠奇怪的,他既然什麼都知道,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得了,爲什麼還要讓我們受這份洋罪呢?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聽他的我們也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便走出了祠堂,爬上那顆大樹。
好在我身手還沒落下。這些年雖然不怎麼爬樹了,小時候的底子還在,幾下就爬上去。
令我刮目相看的是,秦月的身手也很麻利。這種下河摸魚,上樹掏鳥的本事她竟然也挺嫺熟的。
我們幾乎不分先後的爬到了那個廢棄的老鴰窩,蹲在裡面。
從下面看,這個老鴰窩就挺大的。到了上面我才知道,在下面的判斷還是失誤了,這個老鴰窩不是一般的大。我們蹲在裡面絲毫不覺得擁擠。
就在這個時候,老頭也拎着一張羊皮爬上樹來,在另一個老鴰窩裡鋪上羊皮,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亮子哥,你說我們會看到什麼?難道還有比見鬼更可怕的事情嗎?”
秦月緊緊挨着我,小聲的在我耳邊問道。
我被他這種親暱的舉動弄得一陣心猿意馬,若不是現在的環境太過詭異,沒心情逗她的話,我真想調戲她一番。
黃天的失蹤讓這個案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也讓我知道對手的強大,我們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一旦被對手察覺,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也不知道我們會看到什麼,不過看他的意思,好像會有什麼令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也必須忍耐,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我向老者那裡指了一下,將目前嚴峻的形勢跟秦月說了一下。
坦白講,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調查員,跟在高手身後跑跑腿還行,真讓我獨立辦案,我有自知之明,我還不夠料。
可是情況逼到這個份上了,我是趕鴨子上架,不上也得上。
等了大約十多分鐘,天上的雲彩被風吹散了,露出一彎月亮,清冷的光輝灑遍整個村莊。
這裡算是整個村子的制高點了,連村長家的兩層樓也沒有這裡高,視野非常開闊。
透過老鴰窩的樹枝,可以清晰的看到小廣場上的情景,一片寧靜,村子裡沒有一絲聲音,因爲已經進入了冬季,連小蟲子也死的死,冬眠的冬眠,銷聲匿跡了。
就在我以爲什麼也看不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頓時精神一震,從老鴰窩裡探出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整個小廣場上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的村民,這些村民們一個個目光呆滯,行動遲緩,彷彿沒有了靈魂一樣,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來了,看來我們今天不會白等了,等下閉緊你們的嘴巴,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絕對不要發出聲音,那賊婆子的耳朵可是靈得很,千萬別被她發現了。”
看到眼前的情況,老者提醒了我們一下,然後便聚精會神的向廣場那邊看去。
我們自然也都不說話了,露出半個腦袋向小廣場那兒看去。
很快,整個村子裡的村民幾乎都來了,小廣場上站滿了人,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
嘭!
就在這個時候,廣場上陡然起了一堆火光,頓時將附近照得亮堂堂的。
“有請老祖宗上場!”
這時候,村長揚揚手,聲音洪亮的吼了一嗓子,原本有些躁動的人羣在剎那間就靜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我們在上面雖然離得遠,但是卻大氣都不敢出。從火光驟然而起上看,一定是木材上澆上了汽油。
隨着村長的聲音,只見四個壯小夥子擡着一張太師椅走了過來,太師椅上坐着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嫗,看上去老態龍鍾。滿臉的老年斑。
咣噹!
隨着一聲輕響,太師椅被放在了廣場正北方,面臨着火堆,從我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老嫗的全部。
“咳咳!把鐵鍋架上吧,食材派人去擡來。”
劉奶奶咳嗽一聲,輕輕吩咐了一下,馬上就有人將一口殺豬鍋擡着架在火堆上面。,然後開始往裡注入清水。
等了片刻之後,兩個人擡着一個東西過來,放在火堆旁邊。在這個大火堆旁邊又被分了幾個小火堆,整個廣場都照的亮堂堂的。
大冷天在小廣場上一頓人圍着火堆烤火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享受,可是我卻看得渾身發冷。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分明看到那個被擡來的東西赫然是穿着一身破破爛爛壽衣的徐林。
雖然現在徐林的臉已經腫脹的不成樣子了,舌頭也在外面耷拉着,可是我曾經看到過他的照片,從一些特徵上判斷,應該是徐林沒錯。
然而,此刻的徐林身體已經殘缺不全了。右腿已經消失不見了,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就這樣的徐林身體竟然在動,在扭動着。
從死亡到報案。再到下葬,詐屍,這中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他的屍體竟然沒有腐爛。這真是一個奇蹟,而且已經死了這麼久的人了,身體居然還會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秦月顯然也認出了徐林,感覺一陣陣的噁心和恐怖,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說實話,我自己也害怕,這種經歷還是第一次,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等下他們要幹什麼,最主要的是我沒有看到黃天。
“老祖宗,水差不多了。”
村長恭恭敬敬的看了一下劉奶奶,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把他扔進去吧。”
隨着劉奶奶的話,兩個壯小夥子擡起已經殘缺的徐林的屍體,一下子拋進了爭冒着熱氣的殺豬鍋裡。
嘎……
令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本就應該早就死去的徐林在進入熱水中之後竟然發出了一聲不類人聲的慘叫,而且身子居然在鍋裡來回翻滾着,明顯是一種非常痛苦的表情。
當然了,就他那張臉也不可能有什麼表情能夠上臉,就算是上臉了我也看不到,因爲我距離也夠遠的,雖然是居高臨下,視線雖然不會受阻,但難免會有些偏差。
嘔……
看到這一幕,秦月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一聲乾嘔的聲音,扭轉頭,使勁的掐着我的胳膊。
我疼得直吸涼氣,但是卻又不敢出聲,原因很簡單,我們現在是在暗處不假,可也是一個死局,不能被發現,否則逃都逃不掉。
不大會兒,一股肉香味飄出來,不知道他們在鍋里加了什麼佐料,總之味道異香撲鼻,光聞聞就讓人食指大動。
聞到這個味道,我和秦月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因爲這個香味就是在村長家,那個中年婦女端來的那盆肉中的香味,兩着極爲相似。
而這個時候,鍋裡的徐林也漸漸的不動了,隨着滾開的水上下翻騰着。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村長雙眼赤紅如血,死死地盯着鍋裡的人肉,呢喃着說道:“老祖宗,肉可以吃了。”
“嗯,撈出來給大家分了吧,另外留下一點給家裡沒有來的人帶去。”
劉奶奶雙眼泛出幽藍色的光芒,矯健的站起來,猶如鳥爪一樣的手不顧開水的燙,一把將徐林的腦袋抓起來,一擰,整個腦袋頓時掉下來。
頭髮已經掉光了,看上去異常的猙獰恐怖,然而,劉奶奶卻根本不顧這些,抱着這顆熟透的腦袋,像啃羊頭一樣大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