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聰剛纔召喚來的只是附近普通的遊魂野鬼,能力一般,也就能找個人還行,至於其他的還真辦不了。
按他所說,這附近陰氣極重,有很多遊魂野鬼被吸引到這裡來,屬於鬼市的雛形。真不知道那老闆是怎麼挑選的地方,居然在這樣的地方建造工廠,以後不出事才叫怪了。
招來的五名小鬼附着在五隻小老鼠身上,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張傑和耗子兩人,前提是他們得就在這附近,否則免談。
老鼠出沒於黑暗之中,在五行上又是屬水,是陰性極重的生物之一,用來催動鬼術是最佳的媒介,只是事成之後這些老鼠也必死無疑,會被附身的野鬼吸收掉身上的陰氣,直接爆體而亡。
只是沒想到,那兩人怎麼可能有本事吃掉一隻野鬼?能夠吃鬼的又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卻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
在民間傳說中,能夠吃鬼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天師鍾馗,還是唐王御封的天師,傳說他只要抓到那些害人的遊魂野鬼就必然會吃掉,因此,很多人家願意供奉這個長得黑麪虯髯,相貌猙獰,難看到極點的天師來鎮宅。
我絕不相信張傑個耗子兩人會比天師鍾馗還厲害,可能是誤打誤撞,不知道又什麼方法吃了一隻鬼,但是鬼和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命體,吃了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呢?
人可以說吃的東西最雜了,幾乎就沒有人不敢吃的東西,大到鯊魚藍鯨,小到螞蚱蠶蛹,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就沒有人不敢吃的東西。
但是吃鬼,這種新潮食品估計沒幾個人願意嘗試,也不是誰都能有機會見到鬼的,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見到。
有些人能夠感受到,但真正見到個感受到是兩碼事,我曾經聽說過一件事,具體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說了,畢竟只是道聽途說,真實性有待商榷。
在我們鄰近村子裡,有一個小孩子,大約四五歲的樣子,經常莫名其妙的對着空氣說話。
這一下家裡的大人可嚇壞了,還以爲是撞邪了呢,但是小孩子卻沒有任何的不適,只是經常跟大人說自己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還能聽到他們說話。
請了一些懂行的過來看,都說這個孩子將來可不得了,因爲是天生的陰眼陰耳,這樣的人長大了作爲走陰人絕對是最佳選擇,只是現在還小,容易被見到的東西嚇到,一定要好好看護。
家人卻並不認爲天生陰眼陰耳有什麼好的,這樣的人能夠看得到鬼,那些鬼自然也就知道他能夠看到自己,對孩子的成長大大不利。
有一天,家裡人出去幹活,小孩子就在自己家門口玩,這時候從遠處走來一個穿着長袍大褂的先生,帶着玳瑁眼鏡,住着文明棍。
看到孩子的一剎那,那先生明顯震動了一下,隨後便若無其事的從他面前走過去,之後便消失無蹤了。
奇怪的是自從那先生走過去之後,那孩子突然正常了,也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了,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家裡人知道這件事之後,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歡喜的是,孩子終於正常了,大人會少操很多心,懊惱的是,着陰眼和陰耳數百年才能出一個,這是自家孩子的福氣,但是卻被人摘走了。
那先生顯然是個高人,知道那孩子天賦異稟,但他也有辦法竊取到這種天賦,便用邪惡的術法將小孩子的陰眼和陰耳摘走了。
這樣一來,他便有了陰眼和陰耳,那小孩子的天賦便消失了,這對於孩子來說既是好事又是壞事,好事是他以後不用接觸常人眼中看不到的世界了,壞處也是他以後接觸不到常人看不到的世界了。
當然了,這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真正有沒有這樣的事情都很難說。
想着這些,我們很快就跑了大約有四五里的路程,眼前仍舊是一望無盡的荒草,在往前根本就沒有路了。
“跟着我走,快逼近他們了,把這個攥在手裡,如果有什麼東西想你靠近的話就用這玩意砸它。”
李雲聰塞到我手裡一個小布包,裡面包着一些五穀雜糧之類的東西。
我雖然看不到,但是咱畢竟也是農民出身,不至於五穀不分,一入手我就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了,居然是早些年女孩子喜歡玩的沙包。
說到沙包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玩這種丟沙包的遊戲,我以前反正是玩過,用花碎布縫製的正方形東西,大約也就六七公分見方,裡面裝上玉米小麥啥的,玩法也大同小異。
沒想到李雲聰居然還有這玩意,不過他說的挺鄭重,我也不敢大意了,畢竟我們是在跟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東西打交道,他們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手中緊緊攥着沙包,我能分辨得出,這裡面裝的不止玉米一種,還有豆類,幾乎是五穀俱全,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用,但我是不敢挑戰他的權威的。
在我們前方是一片茂盛的荒草,但是已經枯黃了,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但是總覺得荒草中藏着什麼東西。
這種感覺一直盤踞在我腦海,雖然我看不到任何可疑的東西,但總有這樣的感覺,也許這就是老吳他們所說的我的體質特殊的原因吧。
繼續往前走,李雲聰顯得凝重了很多,露出與他年兩不相符的沉穩和冷靜,我不由得暗暗佩服,這份膽識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剛剛畢業跟叔叔出來打工的那個時候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的膽子其實也已經鍛煉出來,只是在一般情況下我還是願意說自己膽小,因爲了解的越多,人就會越覺得自己無知。
整個世界的知識就是一片黑暗的曠野,一般人所知道的也就是蠟燭能夠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而已,周圍完全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而那些科學巨人所知道的就是一個千瓦棒照明的範圍,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越多,和未知接觸的面越廣就會產生一種自己很渺小無知的感覺。
那些愚夫愚婦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少到可憐,但他們卻認爲自己什麼都知道,這樣的人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典型代表。
我經歷了這麼多事,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陰陽路,黃泉路,有所謂的中陰空間,而這些是怎麼形成的,我卻不知道。
鬼魂是真實存在的,這才科學上已經有了定論,就算是那些偉大的科學家們,比如愛因斯坦,牛頓,這些科學巨人都從來沒有否認過神鬼的存在。
牛頓到晚年的時候成了著名的神學研究者,基督最忠實的信徒,就是因爲有很多知識是他所不具備的,無法解釋的現象一縷歸到神學方面。
至此,他提出了神是唯一推動力的學說,與原來的科學,哲學背道而馳。這並不是說牛頓就不偉大,而是他探究到了一些我們正常人所接觸不到的東西,瞭解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無知,萬能的神才能解決一切人類所不能解決的疑團。
還有一個科學家,西方的,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畢竟很久沒有看書了,因爲這個比較有趣我才記住了一個大概。
說某個科學家爲了證明靈魂是存在的,給一個將死的人做體重的精確稱重,精確到零點零零幾克。
等這個人嚥氣之後,體重在瞬間下降了零點零幾克,充分說明了人是有靈魂的,在死後,靈魂離體,這份靈魂的重量就消失了。
以前我看的時候只是覺得好玩,但是現在我完全相信了,在我們所熟知的世界之外,還有一個我們所不熟悉的世界,這個世界只有極少數人才能瞭解。
農村有些神婆神漢,他們是剛剛窺到這個世界針尖大一點,可以請神附體,治療一些邪病,驅鬼辟邪。
當然了,這樣的人往往是孤獨的,要麼就是有殘疾,正常人是幹不了這個的,所以說,那些懂得方術的一般不會輕易將手藝傳給自己的兒孫,都會另找徒弟。
至於那些看風水的,抽籤算命的,看手相面相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也許有點真本事,但絕對不多,主要還是以忽悠人爲主,騙點錢花。
而我經歷了這麼多,可以說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一點認知,但我絕對不是什麼術士,對於方術一竅不通。
此刻,跟着李雲聰一步步向前走,心中總覺得發毛,要是突然從草叢裡跳出一個什麼東西咬我一口,那我可就倒黴倒到姥姥家了。
李雲聰很顯然也知道我很緊張,便悄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伏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不用怕,你越是緊張就越容易被那些東西盯上,等下我讓你閉眼的時候你跑的時候你就閉上眼睛只管向前跑就行了,其餘的就交給我了,只要攥緊那包東西,髒東西就奈何不了你。”
我此時還能怎麼辦?聽他的唄,好在不用我出手對付不知道變成什麼樣的張傑和耗子兩人,我便努力睜大眼睛看着前方,心說千萬別有什麼絆腳石把我絆倒了,不然嚇也能嚇死我。
就在我努力向前看的時候,前方突然亮起一道亮光,卻不刺眼,因爲光芒是碧綠色的,照得前方猶若鬼蜮。
我嚇一跳,心說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有地獄的大部隊出現了?隨即,我就看到了這一輩子再也不想看第二眼的情景。
我看到了張傑和耗子兩緩緩從前方一個三角形的坑裡站起來,身高達到了兩米,渾身上下破破爛爛,身體好像高度腐敗了一樣,渾身流淌着黃綠色的屍水,雙眼射出一尺長的幽幽藍光,一步步向我們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