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孕婦,看着那一地鮮血有些難受。
可景恬此時顧不得這些,她只知道,一定要趕快把武清至救回來。
袁嬤嬤的反應快些,連忙取出兩個純棉的乾淨的帕子,還回身吩咐下人,速速去請平日裡專門照顧武清至的王大夫過來。
景恬一邊吩咐那兩個丫鬟去燒熱水,一邊和袁嬤嬤配合着按住武清至的手腕,給她包紮止血。
兩個手腕都割破了,一邊深一些,一邊淺一些,傷口還有些歪斜,初步可以斷定武清至是自己想不開,要割腕自殺。
景恬的心口一沉,看來,下毒的事情應該是真的了。
但如今不是追究這件事情的時候。
景恬抿着嘴,手腳麻利地給武清至包紮完了,額頭也滲出一層細細的汗。
袁嬤嬤看武清至的血止住了,身上便像是一股勁兒泄了一般,直接往後一倒坐在了牀邊的絨毯上。
“將軍不是我家小姐害死的啊!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又想不開了……她那一點兒巴豆粉,被老婆子我偷偷倒了!她怎麼就不信呢!”
袁嬤嬤坐在地上,心疼地看着臉色慘白如紙的武清至,抹起了眼淚。
“你說什麼?郡主給將軍下的是巴豆粉?”
根據樑辰驍之前的描述,景恬到京城之後又暗地查證了一番,樑固將軍的死狀與白毒鵝肝菌中毒的症狀完全吻合。
她基本可以確定,樑固將軍死於白毒鵝肝菌中毒。
袁嬤嬤見景恬神色凝重,連忙點點頭,“那年,將軍又要出征,我家小姐偷看到了蘭芳行寫給將軍的的信,哭得很難過,後來小姐就進了宮,回來之後就說娘娘給了她一些藥,下在將軍的飯食裡,就能讓他鬧肚子,躺上半個多月,到時候朝廷自然就派別人出征了。”
“我當時不放心,還偷偷嚐了嚐那藥,就是巴豆粉。”
“不過後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妥當,若是讓將軍知道了,和小姐的關係恐怕要更糟,所以我就把那些巴豆粉偷偷倒了。”
袁嬤嬤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地往上面看,這是回憶的下意識舉動,所以應該不是說謊。
可是,按照袁嬤嬤的說法,清至郡主根本就沒有給樑大將軍下毒,那她又爲什麼要自殺呢?
景恬想到這裡,回身查看了一下武清至的情況,卻突然發現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景恬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大聲衝着自己隨行的人喊道:“陳大夫還沒有過來嗎?”
“來了!來了!”
景恬話音剛落,陳大夫就快步走了進來。
惟妙爲了快些,是運着輕功去的。
陳大夫也絲毫沒敢耽擱,比住得離武清至近的王大夫來得都早了些。
陳大夫上前看到牀邊那一大攤鮮血,臉色頓時極爲難看。
他皺着眉頭,緊緊地抿着嘴,只在看到景恬包紮的傷口後稍微點了點頭。
“陳大夫,郡主她如何了?”
陳大夫搖了搖頭,嘆氣道:“沒救了,郡主如今失血過多,此乃脫陽之症。”
“什麼?”景恬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都已經幫她止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