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巴莎與賭徒

第5話?塔巴莎與賭徒

雙月那淡淡的柔和的光,靜靜灑向特里斯汀魔法學院。

在這特里斯塔尼亞有數的古老學院本塔二樓大廳中,這所貴族學校的師生們正在舉行宴會。

這就是弗利古舞會。

冠以女神之名的這舞會,每年春天,都會在烏爾月第一個夜之日舉行。所有師生都會爲了讓彼此之間的能相處得更親密而聚集起來,參加這個舞會。

傳說中,能在這舞會中共舞的情侶,將來註定會結合。所以男學生們都在邀請自己心儀的女孩兒和自己共舞,而女學生們也是,紛紛偷看着自己的意中人。

一個男孩兒在邀請一個女孩兒跳舞的時被拒絕了,他正在悔恨的捶着牆。

一個被衆多男生圍在中間的美麗女孩兒,正深情的望着遠處聊天的一個男孩兒,但他好像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不過,在這熱鬧的舞會中,也有一個與這些完全無緣的少女。

她就是塔巴莎。

藍色的短,碧藍的透明一樣的藍眼,仔細看看,她可是個大美人。不過她有兩點,讓所有男生們都因此視她而不見。

先是她那幼稚體型。

一米四二穿着黑色晚禮服的她,看起來比十五歲的孩子更矮小。更重要的是,她那好像沒有育過的孩子一樣的身體,不論是跳舞還是作爲戀人,都讓人覺得很無趣。

另一點就是她的性格。

因爲塔巴莎基本都不說話的。就像她深信這世間根本不存在對話這種事情一樣,從不開口。

就算對她說話她也是毫不迴應,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所以就算有對蘿莉塔巴莎的魅力感到癡狂的貴族存在,前去邀舞的話也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成功。因爲不可能會有對被無視感覺不到不快的貴族存在,所以也就沒人前來邀請她了。

正因爲如此,塔巴莎和平時舉行舞會時一樣,默默的在一邊和料理戰鬥着。

“你,不去跳舞嗎?”

一個有着像烈焰一樣紅的女性,身後跟着許多被她那充滿魅力的身體所吸引的男學生們出現在那裡。

那是庫爾凱。

塔巴莎看也不看自己朋友的輕點下頭。

“真是的!今天的主角可是抓住風凱的我們啊。你不高興一點怎麼行”

昨天,塔巴莎她們抓住了那被稱作土塊之風凱的貴族盜賊。因她們抓住將『破壞之杖』從學院中偷出去的知名女盜賊的功績,所以學院長奧斯曼氏特意說出“今天舞會的主角就是你們”這話的。

“在這裡的任何人,都有享受舞會快樂的權利!你來看看,就算那頑固的露易絲也在跳舞啊。雖說舞伴是她的使魔吧。”

庫爾凱指向會場的一角。一個粉少女和一個黑少年正在那裡紅着臉跳舞。黑少年的重複着笨拙的舞步,但粉少女一點怨言也沒有,配合着少年的舞步在輕擺着身體。

“達令他真是的,明明說過等下要和我跳的……,真讓人生氣”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讓人感覺不到她是真的在生氣。雖然庫爾凱確實有對那叫才人的少年說過“愛上你了!”而引起不小的騷動……,但那好像並不是真心的。因爲庫爾凱和那粉少女……,關係很不好,或許她只是想奪走那少女的男朋友也不一定。

不過,對那兩人的事,塔巴莎一點都不感興趣。庫爾凱眯着眼,摟住塔巴莎的肩。

“你明白了嗎?這是作爲朋友所下達的命令。總之,你偶爾也要享受一下舞會啊。你不一直只是在吃料理而已嗎。現在我會去幫你找舞伴的,在這裡稍微等等喔”

庫爾凱親了下塔巴莎的臉後,就消失在人羣中了。一直圍着她的男學生們也隨後追了過去。塔巴莎又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她把手伸向盛着沙拉的盤子。

就在這時……。

在舞會的喧囂中,一隻送信用的貓頭鷹從窗外飛了進來。那灰色的貓頭鷹直直飛到塔巴莎身邊,落到她的肩上。

塔巴莎的表情稍微有些僵。她從貓頭鷹腳邊取出信。上面只短短的寫着一句

“來晉見”

塔巴莎那本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中露出精光。那是彙集着各種感情的光。她徑直走向沒人的露臺。

跳上欄杆,塔巴莎吹起口哨。幾乎同時,聽到什麼巨大的生物拍動翅膀的聲音,塔巴莎從欄杆上一躍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塔巴莎~~,我帶候補來了喔。你選你喜歡的……,呃?”

庫爾凱帶了大約十個塔巴莎的舞伴候補回到桌邊,但她卻現塔巴莎已經不在了。

“到底跑哪兒去了?”

庫爾凱四處張望着,但哪裡都沒能看到那藍少女的蹤影。

“那孩子也真是的,碰到這種事馬上就消失不見了!”

在特里斯汀南西方向,特里斯塔尼亞第一大國,加里亞的都琉蒂斯就坐落在那裡……。

建在都城郊外的那壯麗的威爾克薩魯特伊爾宮一角,有座粉色牆壁的小小的美麗的宮殿。

在那座被稱爲小.特洛華的小宮殿裡,它的主人正伸長脖子等待着來訪者的到來。

“那個人偶小姑娘還沒到嗎?”

一個沒有好氣的聲音在詢問着侍從,那是加里亞王約瑟夫的女兒伊莎貝拉。

她是個有着及腰的長長藍和碧藍眼睛的美麗女孩兒,但那美貌卻因她掛在臉上的陰險笑容而被完全打消了。

少女侍從恐懼着心情不好的公主,但還是依然站在牀邊,顫抖着答道

“應該,快到了吧……”

“太無聊了,我們來賭博吧”

聽到伊莎貝拉話語的侍從?咿!嚇得倒退兩步。

“如果在十分鐘之內,那個人偶姑娘出現的話,就算你贏。如果沒出現,就算我贏。如何?”

侍從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伊莎貝拉臉上浮現出這有什麼大不了一樣的笑,拿杖撫着那侍從的臉說道

“要是我輸的話,那就,讓你成爲貴族吧。爵位一兩個什麼的,我去幫你拿”

少女侍從顫抖得越厲害了,她的身體就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着。

“不過,要是你輸的話……,我就要你的頭”

就在那侍從少女要當場摔倒的瞬間,一個前來通報的衛兵跑向伊莎貝拉,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伊莎貝拉隨後很沒趣似的的哼了一聲。

那從錦緞陰影處走出來的正是塔巴莎。看到塔巴莎穿着黑色晚禮服的樣子,她臉上又浮起陰笑

“很少見的穿着嘛”

塔巴莎沒有答話,只是站在那裡,等待命令。伊莎貝拉很無趣的從桌上拿起羊皮紙寫成的書簡,扔給塔巴莎。

塔巴莎接下書簡,輕施一禮後,轉身準備走出房間。

“你等等”

伊莎貝拉從牀上走下來,上前拉起塔巴莎的晚禮服下襬。

“相當不錯的衣服嘛。這種衣服應該是買不到的。你該不會是偷的吧”

“我母親以前的”

伊莎貝拉的臉一瞬僵住了。但馬上又恢復過來

“作爲這次任務的預先演練,不先和我來場遊戲嗎”

雖然她這麼說,可塔巴莎她還沒看到這次任務的內容是什麼。但伊莎貝拉根本不理會這些,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幣。

啪的,把它彈向空中,之後壓在手背上。

“是正面還是反面,你要是猜中的話,那就給你一百枚金幣。但要是猜錯的話,你的衣服就歸我了,怎麼樣,接受嗎?”

塔巴莎一直盯着伊莎貝拉的手……,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啊哈哈!真沒膽呢!”

伊莎貝拉好像放心了一樣的笑了起來,來回伸指指着塔巴莎的臉。

“像你這樣膽小又無能的人,怎麼能擔負的了北花壇騎士的任務啊,我還真不能理解!啊哈哈!啊哈……”

在大笑之中,伊莎貝拉忽然注意到塔巴莎的眼。那是異常寒冷的,冰一樣的眼。是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一樣的,透明的眼……。伊莎貝拉深陷其中,被莫名的壓力所迫,她不由自主的停下笑。自己眼睛的顏色明明和她是一樣的……,但那深度爲什麼會像水與大海一般有那麼大的差別呢。

伊莎貝拉深吸了口氣,拼命裝回威嚴,挑釁一般的看着塔巴莎。

“哼。這次的任務由我直接向你說明。你的任務是去貝爾庫特街的賭場,那裡的人很漂亮的將白癡貴族手裡的錢捲走了。雖說派遣軍警直接摧毀那店也可以,但這樣的話,就會讓許多貴族背上污名,所以不能公開取締。爲此,就需要你出馬。去摧毀那自以爲是的賭場。把裡面出千的手段盡數揭露出來”

“……”

“這可和對付怪物或亞人不一樣。就算你稍微有點擅長戰鬥,這次也會束手無策的”

伊莎貝拉總算露出了笑容。隨後她把一個裝着金幣的袋子扔到塔巴莎腳邊。

“給,這是資金”

塔巴莎無表情的把那揀了起來。

“在賭場裡,你的身份是德?薩里旺家次女,瑪格莉特。明白了嗎?”

在伊莎貝拉說完後,塔巴莎再次行禮告退。

插畫?o13

加里亞都琉蒂斯……,在中州北東側,以琉蒂斯城市廣場爲中心,四周都是繁華的街道。

在那繁華街道中的有一條東西走向的,那就是貝爾庫特街。街上滿是貴族和上級市民們去的高級店面。服裝店,旅館,珠寶店,餐廳……,應有盡有。

正午前的這段時間,大多都是很閒的貴婦們來這裡。帶着少女侍從打扮起來的夫人們,悠閒的漫步着。

在她們中間,有對與衆不同的主僕。

那是塔巴莎與幻化爲人的希爾菲德。

“姐姐,你今天也非常可愛喔!這讓希爾菲我也覺得很高興呢!嘎嗚!”

穿着白色女僕裝,蹬着皮靴的希爾菲德在高興的嘎嗚嘎嗚的叫着。塔巴莎則是穿着最近在貴婦人間流行的男裝。

藍色的乘馬裝,配以及膝的長筒皮靴。還戴着大大的禮帽。

幼稚體型的塔巴莎穿成這種樣子,看起來就像個少年一樣。她揹着大大的魔杖,默默的走着。

希爾菲德則舉着遮陽傘,爲了能幫塔巴莎遮擋陽光,落後於她半步。她們就像是來買東西的貴族小姐和侍女一樣。

“對了,姐姐,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既然能穿成在這種樣子走在街上,看來不像是什麼困難的任務呢。嘎嗚”

很高興的希爾菲德唱起歌。

“就是說~?也不會受傷~?好高興~?好好吃~~~~?嚕嚕,嚕—嚕—嚕—”

希爾菲德聲調有些微妙的唱了起來,塔巴莎小聲斥責着她

“別吵”

“可是我很無聊嘛。再加上還要穿這麼難受的衣服。姐姐要是想讓希爾菲不唱的話,那就好好把這次的任務要做什麼說給我聽!嘎嗚!”

希爾菲德搖晃着主人的頭。

“你理解不了的”

塔巴莎冷冷的回答,希爾菲德生氣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當傻瓜!再怎麼說我也是古代種族的眷屬。和人有着本質的不同!你,你,你就是這樣也還要當我是傻瓜吧!你是在瞧不起希爾菲我的頭腦的吧!不能原諒!嘎嗚嘎嗚!”

路過的人們驚異的看着大吵大鬧的希爾菲德。

塔巴莎舉起魔杖,砰的敲在希爾菲德頭上。

“好痛,好痛啊”

“安靜”

注意到行人們的視線,希爾菲德慌慌張張的裝出一付就是這樣的樣子說道

“剛剛的就是我昨天看的戲劇裡的對話呢。嘎嗚”

要是希爾菲德是風韻龍所化人形的事暴露,那就會引起大騷亂了。塔巴莎默默的拿魔杖敲着希爾菲德,處罰着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再說了啦。嘎嗚!嘎嗚嘎嗚!”

在鬧劇過後,這一人和一隻最後來到一家珠寶店。那店中有大大的木框玻璃窗,裝飾奢華的櫃子擺在門廳兩側。

在那櫃中,各式各樣被切割好的寶石鑲嵌在金、銀或鉑金製成的底座上,在項鍊、戒指、耳環等等飾品上散着奪目的光彩。非常喜歡漂亮東西的希爾菲德,趴在玻璃上開始大叫。

“嗚哇!真是非常漂亮的呢!希爾菲也想要的呢!嘎嗚嘎嗚!”

塔巴莎根本不理希爾菲德,自行走入店中。

店堂很寬敞,擺滿了盛着寶石的用魔法加工而成的一體型玻璃箱。但塔巴莎對這些寶石一點也沒有表示出興趣,徑直走向店後。在一個精美的展示箱中,一顆巨大的藍鑽在閃着光彩。看到塔巴莎一直注視着藍鑽,店員馬上走了過來。

整了下自己油光鋥亮的黑,這名目光銳利的壯年店員恭敬的向塔巴莎施了一禮。

“歡迎光臨。小姐,今天您要看些什麼?”

塔巴莎指向展示窗中的藍鑽石。

“這個”

店員搖了搖頭。

“非常抱歉,小姐。這寶石是不出售的”

“我想要這個”

塔巴莎重複道。店員眼中精光一閃。

“這可要兩千萬新金幣……”

作爲一顆寶石來說,這簡直是天價。這可是能和一個以有錢聞名的大貴族總資產匹敵的金額。

即便如此,塔巴莎還是輕點了下頭。

“買了”

店員毫不爲之所動的繼續說道

“那麼,能請您先交訂金嗎……”

塔巴莎無言的掏出三枚銅幣塞到店員手中。這是能讓店員喊出,你開什麼玩笑的金額。

“我確實收到了。那麼,請您這邊走……”

店員露出微笑,走在前方引路。穿過簾子,來到後面的房間,店員拉了下一根在一組大架子前的繩索。

魔法做成的機關啓動了,架子喀啦喀啦的移開,露出一個大門。

店員打開門,門內有旋轉樓梯通往地下。塔巴莎走下樓梯。

在樓梯的盡頭,是個巨大的鐵門,門邊有個小櫃檯。

站在門兩邊的門童,向出現的塔巴莎施了一禮。櫃檯前站着的黑衣總管態度恭敬的對塔巴莎說道

“歡迎貴族客人的到來。那麼,就請您將魔杖交與我們保管吧”

站在旁邊的希爾菲德擔心的看着塔巴莎。魔杖是魔法師的生命。沒有這個的話,什麼魔法都詠唱不出來。交出魔杖的這種行爲,就意味着要讓北花壇騎士,雪風之塔巴莎變成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

塔巴莎毫不在意的把魔杖交給總管。

在將那謹慎的用羅紗包起來後,總管微笑起來,他向門童使了個眼色。

門童將門打開,內中眩目的光,人們的喧鬧聲,酒與水煙的味道便一齊涌了出來。

“歡迎來到地下社交場‘天國’”

當塔巴莎走進門後,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子靠到她身上。看來是專門接待客人的。

“啊!你才這麼小!小男孩,你是陪誰來的?”

塔巴莎搖了搖頭。

女人淫蕩的抱住塔巴莎的頭。

“啊呀,仔細看看,原來你是女孩子啊!是哪個商人家的小姐嗎?不管怎麼說,這裡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喔!”

女人這麼叫道,這時,一個胖胖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大約四十多歲。雖然看起來像個好脾氣的商人,但他眼中並沒有笑意。

“笨東西。不要把貴族家的小姐和商人家的姑娘搞錯”

男人在罵了那女人後,走了過來。

“我爲我們侍女的失禮向您道歉。我是這賭場的老闆,吉爾摩阿”

塔巴莎毫不在意眼前的男子,自顧自的環視四周。四下進行着各種各樣的賭博。骰子,牌戲,輪盤……。而聚集在那些臺子邊的,正是那些有錢人。他們有在送酒女郎們的伺候下豪爽笑着的人,也有一下輸掉很多錢抱頭縮到臺子下的人……,這裡四處都在上演着這樣的悲喜劇。

“爲什麼要在地下建造這樣的賭場?我看您的表情是想問這個嗎?其實也沒什麼,做我們這種買賣的,能從客人的表情上看出他在想什麼”

那叫吉爾摩阿的男人繼續說道

“誠如您所知,開辦賭場是合法的,但賭金必須按規定設有上限。不過本賭場,爲了能讓富裕的商家老闆們,和知名的貴族大人們滿意,所以對賭金並沒有設限。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纔在地下偷偷經營的。不過,我們是非常歡迎小姐您這樣的貴族客人的……”

男人隨後低下頭

“對賭場來說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爲了慎重起見,能請您把您的名字告知在下嗎”

塔巴莎按他所說,把假名報了出來。

“德.薩里旺家次女,瑪格莉特”

“非常感謝您,瑪格莉特小姐,今天您想玩些什麼遊戲呢?”

“那個”

塔巴莎來到的臺子,正在用骰子進行賭博。

規則很單純。就是搖三枚骰子,猜最後出現數字大小的遊戲。塔巴莎當然已經把金幣換成了籌碼,很快便開始賭了。希爾菲德饒有興趣的站在塔巴莎身後觀戰。

第一次,塔巴莎小小的押了一注。

“下注不要這麼小啊。要更那個,多多的下才對呢”

塔巴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盤上的骰子。

出來的數字是三,一,四。

是“小”。塔巴莎所押的是“大”。所以塔巴莎所押的籌碼被莊家收走了。

“啊啊!輸掉了呢!不過只有一枚,損失不大的呢!”

下注的塔巴莎無言無表情的份兒,好像都由她身後的希爾菲德激烈的一喜一憂來代爲表現了。

不過……,雖說下的籌碼很少,但這裡的最低賠率是新金幣一枚。是個賠率相當高的店。

塔巴莎默默的繼續下注。伊莎貝拉提前給她的錢,不過百餘新金幣。要是繼續輸下去的話,轉眼就會輸光的。

可看着絲毫沒有在意這些還在繼續一枚接一枚下注的塔巴莎,希爾菲德坐不住了。

“啊,姐姐。差不多該收手了吧。你看,又輸了。希爾菲我,已經覺得要暈倒了”

在十四盤中,塔巴莎連兩三盤都沒能贏。

但到第十五盤……,看着莊家搖骰子的手的塔巴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塔巴莎一氣下了一筆約三十新金幣的大注。

骰子出現的數字是六、四、三。

是“大”。

塔巴莎面前的籌碼堆了起來。

希爾菲德也高興的跳着。

“姐姐!你好厲害喔!嘎嗚嘎嗚!”

希爾菲德就這樣抱住塔巴莎的頭,拿臉在她臉頰上呼呼地蹭着。塔巴莎她還是小小的下幾次注,在觀察過情形之後,再大大的下一注,她就這樣重複着,手邊的籌碼也在不斷增加。

數小時後……。

塔巴莎面前的籌碼,已經堆的像小山一樣了。那金額大約有數千新金幣。

看着那籌碼山的希爾菲德說了句“我也去試試”,就抓起幾枚籌碼消失了。不過因爲她一點也不知道規則,所以馬上輸光回來了。

但是,她造成的損失完全算不了什麼。因這小小的女孩兒竟贏了那麼多錢,所以周圍的客人都聚了過來。每當塔巴莎押中的時候,周圍就會爆出歡呼聲。

一個年輕的,留着長的英俊男子,坐到塔巴莎旁邊,渾身散着香水味,他和善的笑道

“小姐,您很厲害嘛。想喝些什麼嗎?”

聚集在周圍的貴婦人們出不滿的聲音。看來這年輕男人是賭場中很受歡迎的侍者。

略微分開的長長銀,讓他那細長的眼顯露出來。雖然那視線有如匕一樣鋒利,但卻含有很和藹的光。讓他看起來很有魅力。

“我是負責接待客人的托馬。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希爾菲德懷疑的看着這年輕男子,小聲對塔巴莎說道

“姐姐,這個男人,在向姐姐你拋媚眼呢”

“我沒理由會拋媚眼吧”

托馬笑了起來

“我只是感覺到被這位小姐所吸引,因此纔會走過來想認識下她的”

“起泡酒”

在點頭說下,我知道了,後,托馬便起身離開了。

“姐姐!”

希爾菲德抱住塔巴莎的頭,前後搖着。

“今天我希爾菲一定要說。確實希爾菲我說過讓姐姐你去『找個戀人』。所以,我也能理解你會對男性抱有興趣。應該說我也爲此而感到高興。可是呢?那個男人是不行的啊!他猛烈的散着一種危險的氣息啊!要是同那種人交往的話,姐姐你一定會不幸的。恩,這已是可以肯定的了。嘎嗚”

她是在擔心嗎,等等,應該是相當鬱悶的希爾菲德有些興奮過頭了吧。看來這風韻龍,是不想讓自己不喜歡的異性接近塔巴莎。

當塔巴莎還是和往常一樣無視着希爾菲德,準備繼續大賭的時候……,從鄰桌傳來了怒吼聲。

“這是怎麼回事!是想把本大人當傻瓜對待嗎!”

店內人們的視線瞬間聚集了過去。在那裡怒吼着顫着身子的是一箇中年貴族。

從他斗篷的做工來看,應該是街道的下級官吏吧。他臉很蒼白,憤怒的抖着身體。

“生什麼事了嗎?這位大人”

老闆吉爾摩阿滿臉堆笑的走近那貴族。

“你竟問,生什麼了?在那種情況下,竟然能出現四個炎,這也巧過頭了吧!這是出千!”

插畫?o25

“哎呀哎呀,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如您所知,本店當有貴族客人來店的時候,按規矩一定會將魔杖代管起來的。要是有客人使起‘魔法’的話,我這小店肯定一下就被毀掉了!不過,我們也正因此條件纔是一樣的。誠如您所見,根本沒有持杖的莊家和牌手。如果您不相信的話,使用偵測魔法也可以”

“嗚嗚嗚……,那,就是不使用魔法的出千!”

“切牌和牌就全由您大人來做的吧。您是直接和莊家進行賭博的,這也是爲了表示公平和本店的誠實,所以才請您這麼做的……”

雖然是低姿態,但那語氣中透着在輕視那貴族。那貴族客人大踏步的消失在出口。

“生這種騷亂真是非常抱歉”

吉爾摩阿低頭向啞然注視着這騷亂的客人們道歉。但是……,真正的騷亂纔剛要到來。

剛剛的那貴族客人,握着魔杖又出現了。他從櫃檯取回存在那裡的魔杖,沒有離去而是又翻了回來。

“你這該死的平民……,竟敢藐視貴族!”

正在盡興賭博的客人們慘叫着不知該躲到哪裡去。

貴族握着的魔杖前端,一個巨大的火球出現了。在那火球眼見就要吞沒吉爾摩阿的瞬間……。

一個人影飛快的抱住吉爾摩阿滾到地上。

“托馬!”

從圍觀的客人們中間爆出驚呼。那迅出現的人影,正是侍者托馬。

“你這傢伙!”

激怒的貴族再次施放魔法。在那瞬間,托馬離開吉爾摩阿,像彈起來一樣站起身,衝向那貴族懷中。

在他左手袖子的縫隙裡,一道光閃過。

下一瞬間,貴族手中的魔杖從正中被切斷了,前半段掉在地上。

貴族不及聲,就見托馬迅抓住貴族的右手,將從袖中抽出的短劍頂在貴族喉邊。看來他是相當純熟的短劍使用者。

“在賭場內是禁止使用魔法的。閣下”

“嗚噢……,可惡……”

憤怒與恥辱,氣的翻着白眼的貴族呻吟着。

“請您收起……”

“你這混蛋,以爲對貴族做了這種事會就這麼算了嗎!”

“雖然您這麼說,但要是讓上面的人聽說您的魔杖被區區一個平民斬斷了的話,您的立場可就有點危險……”

托馬笑着說道。

貴族氣得全身顫,但他只能狠砸着嘴離開了賭場。其他的貴族客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平民客人卻在使勁鼓掌。托馬優雅的施了一禮答謝掌聲。

“那人好厲害啊。看來他不只嘴甜而已呢。竟然能駁倒貴族!嘎嗚”

希爾菲德吃驚的說道。塔巴莎看着托馬……,但一會兒就將視線移回賭桌,繼續下注。

托馬的表情……,那從袖中抽劍出來時的表情,讓塔巴莎很奇怪的覺得那在吸引着自己。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一樣……,但是,卻想不起來。

塔巴莎輕輕閉上眼,把這想法驅出腦中。現在必須要集中到眼前的賭桌。不這樣的話會輸掉的。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一直獲勝的塔巴莎面前,那籌碼山堆得更高了。金額已經大約有一萬數千新金幣。她大獲全勝。

不知何時,她周圍已聚滿了來觀戰的客人。

而當今天塔巴莎的第幾十次要下注的時候……

她一下下了兩千新金幣的大賭注

臉色本已難看的莊家臉上變得更加難看。他流着冷汗搖起了骰子……。

那三枚骰子,有兩枚出現的數字是一樣的。莊家抱住頭。一直屏息注視着的客人們爆出歡呼聲。

塔巴莎面前的籌碼一下翻了倍。莊家無力的垂下肩,耷拉着腦袋。

沒想到只不過是個少女的塔巴莎會有這種賭博才能的衆人啞然了。

這時,老闆吉爾摩阿搓着手走了過來。

“小姐……,您這還真是大勝啊。那麼,雖然馬上晚上就到了,不過……”

看來塔巴莎贏的已經遠過店裡的預想。你要這樣贏了就逃可不行,的這種聲音也混雜在人羣中。塔巴莎順着店老闆的意思回答道。

“繼續”

客人們再次爆出歡呼。

吉爾摩阿的眼稍稍眯了起來。他啪的打了個響指,莊家的臉就變得呆呆的,在點了下頭後離開賭桌消失到後面去了。

“實在是非常對不起,因爲這桌的莊家身體很不舒服,所以這桌就不開放了。不過,我想小姐您也差不多厭倦這種小賭了吧?”

塔巴莎點點頭。不明所以的希爾菲德這時嘎嗚嘎嗚的叫了起來。

“姐姐!勝負要懂得什麼時候退出纔是最重要的吧!嘎嗚!”

“哦呀哦呀,看來您的隨從沒有想繼續的意思啊……。您要怎麼辦?”

“嘎~~~~嗚~~~~~~~!是想該去買加肉飯吧!”

塔巴莎制止住希爾菲德,說道

“繼續”

“非常感謝您。像小姐您這樣厲害的賭客能來參加遊戲,這對經營賭場的我來說是無上的榮幸。請您不要有任何顧慮,繼續贏下去吧”

吉爾摩阿說完無心的恭維話後,施了一禮。

“那麼,就讓我幫您準備位置吧”

塔巴莎搖了搖頭。

“哦呀,難道您改變心意了嗎?”

“想稍微休息一下”

爲塔巴莎休息而準備好的是一個擺有奢華大牀和桌子的房間。這是爲讓貴賓住宿而準備的。在牀邊放着召喚侍者用的小鈴,牆壁上裝飾着畫和雕刻。是個讓人覺得相當舒適的房間。或許,這是爲了不讓贏錢的人想離開而建造的吧。

希爾菲德在對坐在椅子上,像平時一樣掏出書來的塔巴莎,嘎嗚嘎嗚的抱怨着。

";真是的……,明明都贏了那麼多了。啊啊,竟然被帶到這房間來,這不就是爲了讓姐姐把贏的都吐出來而關住我們的監牢嗎!嘎嗚!”

塔巴莎擡頭離開書。

“並不是爲贏纔來這裡”

“姐姐你可不能去玩會輸的賭博喔!”

塔巴莎把希爾菲德的耳朵拉過來,爲了防止有人用魔法竊聽,她小聲說道

“……把這賭場摧毀,就是這次的任務。”

“嘎嗚”

“毫無疑問,這裡應該有出千。要找到這個,並把這事告訴客人們。這樣就結束了。”

希爾菲德明白了的點着頭

“那,姐姐,你已經有頭緒了嗎?”

塔巴莎看着希爾菲德的眼睛,搖了搖頭。哈啊~~~~~,希爾菲德嘆了口氣,骨碌骨碌的晃着塔巴莎的頭。

“你還真是個不頂用的小姑娘啊。趕快把任務結束,用贏的錢給希爾菲德買肉,這可是隱藏任務喔。絕對不要忘記。”

塔巴莎還是和往常一樣隨她擺弄。

“那,就讓希爾菲德來做些什麼吧!出老千什麼的一定會找到給你看的!嘎嗚!”

塔巴莎擡起頭,盯着希爾菲德。隨後她搖了搖頭說道

“你不行。這次是頭腦戰”

“那你也就是想說,希爾菲我不夠聰明?”

“雖然沒這麼說,但很相近”

希爾菲德,嘎嗚嘎嗚嘎嗚!生氣的用充滿抗議的聲音大叫着。

“你,你,你抓住了我這古代種希爾菲,居然還說不夠真可以啊!”

“……找到賭博中出千的這種事,和平時的戰鬥是完全不一樣的”

塔巴莎非常冷靜的說

“就算是希爾菲我,也是能派上用場的啊”

“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還是老實呆着吧”

希爾菲德好像放棄的一樣的說道

“什麼嘛什麼嘛。把我當傻瓜。好無聊!好無聊!我出去散步!”

心情不好的希爾菲德打開門來到走廊。相似的豪華大門,在走廊中有十幾個。琉蒂斯的財主們每晚都到這樣的地方逍遙嗎。

“在某個地方,就可能有錢在呢。真是的,姐姐她到底當希爾菲我是什麼呢……”

希爾菲德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只剩一人的塔巴莎再次將視線回到書上。從她額上,一道冷汗流了下來。剛剛她就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而讀書的……,但書中的內容卻完全進不了大腦。

找到出千……,雖然這麼說,但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

剛剛之所以能大勝,不過是因爲看穿了莊家的習慣而已,而且有一半是運氣。雖說聚集到賭金之後就該是正式的了,但敵人到底會用什麼手法自己卻完全想象不出來。

是用魔法來出千的嗎?

不,使用偵測魔法也沒關係,店老闆充滿自信的這麼說了。那自信是真的。真的是沒有使用魔法嗎?

那這樣的話……。

塔巴莎回想起使者托馬的迅。從袖中把出劍的那迅……。那是作爲風系統魔法使的自己也沒能看穿的迅捷手法。

也就是說,是靠極快的手法來出千的嗎?

不,剛剛的那貴族好像是自己來切牌的。

越想越是讓思考停不下來。原來如此,這還真是個棘手的任務啊。比起同亞人或幻獸交手,這讓人感到數倍於前的興奮。

“果然,人類最大的敵人還是人類……”

正在塔巴莎陷入思考迷宮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是希爾菲德回來了嗎?不,希爾菲德是不會敲門的。

“誰?”

“我是侍者托馬。小姐,我來給您送飲料”

那是托馬的聲音。塔巴莎眯起眼

“進來”

門打開了,帥氣的托馬走進房間。他恭敬的向塔巴莎行禮,隨後把紅酒瓶和杯子放到桌上。

“請”

在把紅酒放下之後,托馬並沒有離開房間。

他對無言拿起酒瓶的塔巴莎說道

“我知道這很失禮……,不過小姐,請問您是生在什麼名家嗎?”

塔巴莎搖了搖頭。

“因爲我乾的這種工作,所以看到人的話,一般能一眼看出是什麼樣的人來……。看小姐您的舉止,擁有一般貴族所模仿不了的品位。恐怕,您是出身於加里亞有數幾個名門中的人吧”

“…………”

塔巴莎看向托馬。

細長的眼睛……,這眼在自己的記憶中有過。托馬沒有漏看塔巴莎的這細微變化。

“好久不見了。夏爾洛特小姐”

“托馬斯”

塔巴莎聲音中含有些許感情的說出這個名字

“正是如此,我就是在奧爾良大宅中擔任廚師長的德納爾得的兒子,托馬斯”

托馬簡短的報上自己的姓名,那令人懷念的托馬斯,向塔巴莎深深的低下頭。

“竟然能在這種地方再會,就好像是有什麼因緣一樣。沒想到夏爾洛特小姐您,竟然會從那道門中出現,我當時都已經驚得快要跳起來了。

塔巴莎腦中,與托馬斯那令人懷念的記憶復甦了。

他是在自己小時候家裡廚師長德納爾得的兒子,托馬斯。比塔巴莎年長五六歲的他,經常陪着還很小的自己玩耍。雖然管家貝爾斯蘭有說過不讓自己和平民有過必要的交往,但自己對托馬斯教給自己的遊戲,就像對當時自己喜愛的讀書一樣覺得有趣,所以總是想辦法躲過貝爾斯蘭的眼睛,悄悄溜到廚房去。

“你以前很靈巧的”

塔巴莎想起托馬斯很擅長的魔術。雖然托馬斯他不會使用魔法,但他能從口袋中掏出好多球或鳥,也能猜中牌的花色,最後還能蓋上斗篷讓自己消失。

每次看到他的這種樣子,塔巴莎都會開心的笑出來……。

“你的魔術,我一次也沒有看穿過”

“正是這樣”

托馬斯笑了起來。

隨後回想起過去,他那英俊的臉也因此而黯然,悲傷的神色浮現在他眼中。

“在那悲痛的事件之後,大宅被毀,傭人們也四散而去……,父親他也完全消沉了”

“德納爾得呢?”

“那之後,他馬上就去世了。直到最後,他還在擔心小姐您的安危”

“是嗎……”

托馬斯擡起頭。

“不過,能這樣和小姐您再會,只能說是始祖他的指引。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我這樣的傭人一點都不知道小姐您那以後的境遇。只是聽到不少傳聞。有的說,小姐您被送往其他國家當人質了,也有的說您被貶爲平民,還有的說您被幽禁在艾提安奴城中,更有的說您被迫進了修道院,當了修女……,等等這樣的傳聞”

托馬斯臉上浮現出毫無惡意的笑。

“但是,現在看到小姐您,以前那些想象都不過是杞人憂天了。您看起來過的很富裕。是被德?薩里旺家收爲養女了嗎。啊,不,我這說的太過分了”

“你呢?”

聽到塔巴莎詢問自己的托馬斯大喜過望。

“您是在擔心我嗎!小姐您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啊。呃,父親過世以後,我像個浪人一樣無恥的生活。但就在那時……,這裡的老闆,吉爾摩阿收留了我。”

“…………”

“吉爾摩阿老闆是個非常好的人,他不僅教我讀書,還給了我工作。我能像現在這樣,全都是拜吉爾摩阿老闆他所賜。”

隨後托馬斯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那,我來給我懷念的小姐您一個忠告”

“忠告?”

“是。我已經把您之前所贏的籌碼九成轉爲金票。這在西雷銀行可以換成現金。請您拿着這些,趕快從後門逃走吧”

“爲什麼?”

“因爲某些原因,我不能對您明說。不過,這之後的賭博,已經被安排成小姐您絕對贏不了的局面了”

塔巴莎無言的看着托馬斯。他眼中,只有擔心塔巴莎安危的神色而已。這不是陷阱。當塔巴莎判斷他所說的都是真話以後,繼續開口說道。

“告訴我理由”

托馬斯爲難的搖着頭,但他可能是想到,不把事情都說清楚塔巴莎是不會接受的而張口說道

“這賭場,是佈施院啊”

“佈施院?”

“是的。這裡是以殺富濟貧爲目的而設立的賭場。因此,有錢的客人必定會輸,這裡就是這樣設計的”

“是誰建的這裡?”

“是吉爾摩阿老闆”

塔巴莎回想起那看起來很貪心的老闆。如果托馬斯說的是真話的話,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是因爲如此,我把您贏的一成,當作佈施給窮人的錢留下了。剩餘的由我思量之後決定還給您。請您就此收手吧”

塔巴莎沒有回答。托馬斯看着沉默不語的塔巴莎,心想,這下你明白了吧,隨後,他把金票放下,施了一禮後走了出去。

三小時後……。

在爲塔巴莎特別準備的單獨賭室內,吉爾摩阿老闆正在等待着他的對手到來。雖然已經讓女侍應去房間通知她已經準備好了,但那裡已是空空如也。

“難道,她逃走了嗎?”

站在他旁邊的托馬裝傻的說道

“說起來,剛剛她從我這裡把籌碼換成金票……”

吉爾摩阿瞪起眼

“笨東西。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因爲她是小孩子,所以我沒懷疑就交給她了。”

“她沒準會改變想法回去!快去阻止她,要不我們不白費工夫了!”

托馬斯一臉神妙的低下頭說道

“實在很抱歉。不過,她將籌碼的一成留了下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這不是很優秀的貴族嗎”

“你忘了嗎?我們從事的是將錢從貴族那裡贏來,再賙濟給窮人的崇高工作啊”

“您說的是”

“那你就不要張口誇獎貴族”

“實在是很對不起”

正當托馬斯放下心撫着胸口的時候……。

房間的門,緩緩的打開了。托馬斯看到站在門口的藍少女時,他慌了。

“小姐……”

出現在那裡的正是塔巴莎。吉爾摩阿連忙滿臉堆歡的站起身來,請塔巴莎坐到椅子上。

“哎呀哎呀!這真是!我等您好久了啊!”

塔巴莎坐到了吉爾摩阿的對面。

“啊,我還在擔心您已經回去了!我還有很多關於賭技的事要向小姐您討教呢,您可讓我等得心急如焚啊!”

托馬斯沉着臉在搖頭。但吉爾摩阿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侍從的樣子,他開始說明賭博的規則。

這次要賭的是牌戲。是被稱作唆哈的,用到手中的五張牌來決勝的牌戲。

“那就由我來做您的對手……,不過爲了表示公平,所以就請小姐您來切牌。請您隨意切吧”

塔巴莎搬了下牌。她還是沒有現任何疑點。既沒有現有使用魔法,也不像用了魔法道具,即便不能使用偵測魔法,像塔巴莎這樣的魔法使,只要有些許魔力她就能感受到。

“我也想選地方”

一瞬,吉爾摩阿的表情僵住了,那馬上又恢復了笑容。

“哎呀哎呀。您還真是謹慎啊!什麼機關都沒有的。換地方這種小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塔巴莎走出爲她準備好的房間,沿着走廊漫步。她注意到廚房,用手指着那裡。她考慮在這種地方的話應該不會設有什麼機關。

“您這還真是選了個不得了的地方啊!”

呆在廚房裡的廚師和雜工被轟了出去,椅子和賭桌被送了進來。賭局開始了。

塔巴莎開始飛快的下注。她一直以來的獲勝模式是,先小小的下幾注觀察對方,當確定會贏的時候,再一氣下一大注。

但這次,她所下的大注全輸掉了。

塔巴莎的那幾次大注在最後的時候,都以很微弱的劣勢敗給了對方。現在她明白剛剛那貴族震怒的理由了,輸的太詭異。

塔巴莎的額上漸漸冒出汗水。

當籌碼只剩下數百新金幣的時候,機會來到塔巴莎手上。風之十三、十二、十一、……,九……,這些牌6續出現在自己手中。如果就這樣繼續抓到風之十的話,那就是皇家同花順,最能贏得勝利的牌面就集齊了。

而她最後所抓來的……,正是風之十。

高貴的風之道就此完成。

塔巴莎不斷的下注。但是,吉爾摩阿也沒有落後。

他是在釣自己的賭金嗎……,塔巴莎把自己所有的籌碼都壓了上去。

“哦呀!這真是讓人震驚的大搏殺啊!那麼,我們就都亮牌吧!”

塔巴莎很罕見的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牌亮了出來。吉爾摩阿看着那華麗的擺在那裡的皇家同花順,眉輕輕一跳。

“啊呀,這又是接近奇蹟的一局啊……”

“…………”

“有句‘接連兩次出現的奇蹟要看始祖他的意願’的諺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或許就是始祖他的意願吧”

吉爾摩阿亮出他手裡的牌。

那是……,炎之十三到九並排列在那裡。按照遊戲規則,高貴的風敗給了最高貴的炎。而這最高貴的牌,現在就在吉爾摩阿手中。

如果說這是偶然也太牽強了。

肯定是有出千,但是,他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法,塔巴莎一點也沒有現。

一小時都沒到,塔巴莎先前贏的就都盡數輸了回去。完全敗給對方。

輸得身無分文的塔巴莎並沒有離開座位。她腦中僅爲了想,到底是怎麼出千的?這一個問題就已經很混亂了。總之,不能現那手法的話,自己的任務就不會成功。

“那麼,小姐,看來您已經沒有籌碼了……,要是想再繼續的話,請您去買些新籌碼如何”

塔巴莎搖了搖頭。

“哎呀哎呀,那這遊戲就進行不下去了。您是想就此結束嗎……,還是,想以您家族的名義借錢繼續呢?”

塔巴莎又搖了搖頭。自己現在所報的是假名。如果以這名字借錢,到最後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不知何時,在走廊那兒的窗邊,已經有客人在圍觀了。塔巴莎這樣的小女孩,同這裡的老闆一起對賭,對他們來說想必是很有趣吧。吉爾摩阿注意到客人的目光後,提出了一個無禮的方法

“小姐,您看這樣如何?既然您已經沒錢了,那就賭衣服吧”

圍觀的客人們聽到這方法,怒罵,歡呼,起鬨聲連成一片爆了出來。

塔巴莎點了點頭。看不穿對手出千的手法。自己是不能就這樣回去的。

賭局再次開始。

但是……,塔巴莎怎麼也找不到對手的破綻。

外衣脫掉了。

襯衫脫掉了。

褲子脫掉了。

四局過後,塔巴莎身上只穿一件蕾絲貼身短衣。塔巴莎的平坦胸部,不甘心的起伏着。

吉爾摩阿看着對面的貴族少女,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塔巴莎很不甘心。

如果對方是使用魔法來賭博的話,自己絕不可能輸到現在。而且……,在已經更換了一次場地和方法的現在,這隻能說明自己的無能。

蕾絲貼身短衣……,脫去這件的話,剩下的就只有一件內褲。

“小姐,您還要繼續嗎?”

吉爾摩阿問着塔巴莎。塔巴莎點了點頭。一直站在吉爾摩阿旁邊顫抖着的托馬斯,這時走到塔巴莎身邊。

“小姐,請您不要再繼續了。即便您再沉迷在賭局中,也不會有任何好處的啊!再這樣下去,小姐您就要成別人的笑柄了!就我所知的夏爾洛特小姐的話是……”

塔巴莎短短的說道

“我已經不再是夏爾洛特”

“小姐”

“哦呀哦呀,原來你們認識啊!”

吉爾摩阿邊說邊懷疑的看着托馬斯。看他的臉色好像是在說,這混蛋,是不是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那麼,下局的賭注就是您的蕾絲貼身短衣……”

塔巴莎拼命的搬着牌。她慢慢動着,當所有地方都注意過了之後,才把牌了出去。

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沒有。而自己手中的牌又是個機會。

吉爾摩阿他,又會因爲牌面比自己稍微好一點而獲勝嗎?

不知道。

已經什麼都判斷不了了。現在自己知道的僅僅是,賭了這麼多局,依然沒能抓到對方出千的破綻。塔巴莎在爲了自己的無力而緊咬着牙。

牌亮了出來。

擺在臺子上……,吉爾摩阿的牌面又比自己的好一點。他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像這樣控制自己和對手牌面的呢?

“那麼,就請您將那件脫下來吧”

塔巴莎的手顫抖着放到肩帶上。就在要把那拉下的時候……。

“等等!”

一個已經跑調的聲音從走廊中傳了過來。

塔巴莎轉頭看去,出現在那裡的是自己忠實的藍使魔,希爾菲德。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希爾菲德身上。

“我絕不允許你侮辱姐姐!”

“哦呀哦呀,這不是跟着小姐來的隨從嗎。現在正是重要的賭局中,希望你不要來攪局。”

希爾菲德眼中罕見的燃燒着熊熊怒火。

“不過,更不能原諒的,就是這個!”

希爾菲德把拿在後面的籠子舉了出來,這讓即使是在豪賭中也依然面不改色的吉爾摩阿頓時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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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那是從哪裡弄到的!”

“像你們這樣卑鄙的人類,不管在什麼地方作惡,都瞞不過我這古代種……,不,都被我這無比偉大的希爾菲德全部看穿啦!我走在走廊裡的時候,冥冥中聽到有求救的聲音!恩,那是隻有希爾菲我才能聽到的,通過‘偉大的意識’傳遞過來的求救之聲!”

一隻小小的黃鼬從希爾菲德拿着的籠子裡……,啪的閃顯出它的身姿。那和普通的黃鼬不同,有着大大的散着瑩潤光輝的藍眼。

當它出現的瞬間……,吉爾摩阿和塔巴莎手中的牌也全部化身成和那同樣的黃鼬樣的生物。

“這是‘回聲’!是偉大的古代幻獸!你就是利用這回聲所擁有的‘精靈之力’來作爲你賺錢的工具,這是對‘偉大的意識’的極度侮辱!”

如此看來,那叫回聲的生物,是藉由原住魔法的“變化”改變了自己的形態。原來如此,這也難怪塔巴莎會感覺不到魔力。因爲這被稱作原住魔法的精靈之力,是和魔法使們使用的系統魔法完全不同的。

那些曾化身爲牌的回聲們,用高亮的清澈的聲音鳴叫過之後,就都跑到希爾菲德跟前。希爾菲德也用兩三聲很像它們剛剛出的聲音來回應過之後。回聲們便都跟到希爾菲德身後了。

“你竟敢利用這些可愛回聲們的孩子,來讓這些成年回聲供你驅使!像你這樣的傢伙,我希爾菲德會狠狠教訓你的!”

就在希爾菲德怒叫着正要衝過去的瞬間……。

一直在後面觀看的客人們向吉爾摩阿衝了過去。

“你這混蛋!竟敢騙我們!”

“把他吊起來!”

但是……,托馬斯卻擋在這羣人之前。

他在衆人之前利落的從袖中抽出劍。

“不許你們向吉爾摩阿老闆出手”

深知托馬斯實力的客人們,大多都停在原地。趁這機會,托馬斯從另一隻袖子中拿出了什麼,用嘴拉動上面的引線,那裡面裝的好像是磷,瞬間濃煙涌了上來,客人們陷入了恐慌。

當煙霧散去之後,托馬斯和吉爾摩阿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吉爾摩阿老闆,走這邊”

在托馬斯的指引下,吉爾摩阿通過與外面相連的暗道向外逃去。在這異常狹窄的暗道中,野貓們正聚集於此,它們被突如其來的入侵者嚇到,喵喵!大叫着四散逃去。

“不過,那個隨從姑娘……,爲什麼能聽到回聲的聲音。人類通常是不能聽到那東西叫聲的啊……。”

吉爾摩阿混亂的說着。

“疑問請等下再想。現在先考慮怎麼逃走,以後在想該如何東山再起吧”

“嗚,恩……”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到正在逃跑的兩人面前。

“小姐”

那正是塔巴莎。

她身上是貼身短衣加斗篷的清涼打扮,是很着急趕來的吧。但在她手中,已經握有魔杖了。

“您是怎麼知道這條暗道的?”

“尋風來的”

塔巴莎若無其事的答道。這建設在地下的賭場的空氣,是有固定流向的。雖然話這麼說,但如果沒有異常敏銳的感覺,是根本不會察覺到這些的。

塔巴莎刷的伸出手

“西雷銀行的鑰匙”

塔巴莎的意思是說,交出存有賭金銀行的金庫鑰匙。因爲在此之前吉爾摩阿從顧客中騙取的錢財還沒有分還給事主。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有不少貴族出醜。

聽到塔巴莎的話,吉爾摩阿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跪倒在地上。

“大人您,難道是政府的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請您就放過我吧!我們可是義賊啊。乾的只是從富裕的人那裡騙得少許錢財,把那錢分給窮苦人們的……”

正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希爾菲德從塔巴莎後面走了出來。

“你那是撒謊!回聲它們說了!你根本就沒有施捨過錢財!那些錢都被你揣到自己懷裡,用來享受了吧!”

吉爾摩阿懊惱的站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打火石式的小型手槍。

“那是當然的!你認爲誰會爲了別人去賺錢!托馬!幹掉她們!”

托馬斯一臉難過……,不過他還是爲了保護吉爾摩阿站到前面。

“托馬斯”

塔巴莎就像在催他轉念一樣叫着托馬斯的這個名字。但是,托馬斯搖了搖頭。

“我其實也有些察覺到了。不過他……,即使這樣吉爾摩阿老闆他……,也是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我的恩人啊”

之後托馬斯不甘心的瞄着塔巴莎。

“小姐您是王國政府的人嗎?”

一瞬之後,塔巴莎點了點頭。

“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小姐您……,會幫助殺害您父親的王國政府?我實在是不能理解。不是貴族的我實在不知道小姐您在想些什麼。夏爾洛特小姐……,請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我已經不再是夏爾洛特”

托馬斯就像貓科動物準備飛撲過去抓住獵物的瞬間一樣,微微沉下身。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經放到左邊袖口。

塔巴莎毫不掩飾的壓低了左手握着的魔杖。

“我不想傷害小姐您。請您收起魔杖吧。這種距離的話,魔法師也拿我沒辦法的”

塔巴莎腦中浮現出先前托馬斯漂亮的制服貴族的那一幕。他會拿劍衝過來嗎。不,不一定會使用同一種手段。他到底會用什麼手法?自己實在想象不出來。

塔巴莎橫起杖。

“我實在是不想和小姐您交手……,沒有再比這更讓我悲傷的了”

“…………”

“小姐您一次都沒能看穿我的魔術吧”

托馬斯那美麗而又細長的眼睛,眯的更細了。

塔巴莎開始詠唱魔法。

“伊爾.弗拉……”

而托馬斯出手的更快。

一把閃着寒光的匕從他袖衝飛出,準確的刺向塔巴莎。塔巴莎不得不將剛詠唱的空氣重槌用來防禦。那匕被氣團彈開撞到牆壁上。

但那匕只不過是佯攻。

托馬斯緊接着拉開煙幕彈,狹窄的暗道中頓時佈滿煙霧,四下灰白一片。托馬斯從左袖抽出劍。在浪人時代就已經和魔法師生過無數次爭端的托馬斯,早就習慣同魔法師作戰了。

在像這樣的情況下……,先要確保不讓貴族看清東西。當魔法師爲了驅散煙霧而詠唱魔法的時候,再根據那聲音確定位置,起攻擊……。

托馬斯就用這種方法獲得過無數勝利。

這次也會一樣。

只要等到塔巴莎詠唱起咒文就能……

也正因此,當塔巴莎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托馬斯驚呆了。比托馬斯慌張揮出的劍更迅,塔巴莎的杖端抵入了他的腹部。

托馬斯用一種讓人感覺他總算安心了的聲音說道

“不詠唱魔法,而把魔杖像劍一樣使用……,這讓人實在想象不出會是貴族的戰法”

“看得到的東西都是假的,這魔術的訣竅是你教給我的”

“原來如此,所以您反而用魔法來引誘我嗎……”

托馬斯滿足的點了點頭,倒在地上。

塔巴莎難過的閉上眼睛。

插畫?o57

從吉爾摩阿手中拿回金庫鑰匙的塔巴莎,把被施了睡眠魔法的托馬斯和吉爾摩阿放到一家遠離那街道的旅館。

她並沒接到要逮捕這兩人的命令。也沒打算把這兩人的所在地告訴王宮。不管怎麼說,塔巴莎根本就沒有治他們罪的意思。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贏。這是塔巴莎對戰鬥的理解。賭博也不例外。

塔巴莎到小宮殿中晉見過之後,任務結束了。

伊莎貝拉厭惡的瞄着成功完成任務的塔巴莎,只留下句,運氣真不錯啊,便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而塔巴莎也爲了回到魔法學院再次跨上希爾菲德飛向空中。

“不過,那些傢伙真是不該原諒的!他們竟然敢把希爾菲遠房的遠房的,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一樣的同伴當成工具來利用!那叫吉爾摩阿的男人,好像是以前偶然在森林裡揀到了回聲的孩子。是當他看到變化成枯葉的回聲孩子時,才注意到回聲的這種能力的。爲此,他就對成年回聲們做出,想讓我把它還給你們,就要聽我的話,的這種陰險行爲來了。”

塔巴莎無言的擺弄着牌。

一邊擺弄一邊回想着這次任務。

說起來這還真是個盲點啊。

就因爲人類是不能使用原住魔法的這種成見,所以自己纔沒有向,難道會“利用能使用原住魔法的生物”,的這方面多想。

看來自己的修行還遠遠不夠。自己必須要在各種各樣的戰鬥中學習,積累實力。如果不這麼做……,那自己本來的願望也就不可能會實現。

“話說回來,姐姐,預先交給您的錢怎麼處理了?有一百新金幣呢吧”

“還回去了”

塔巴莎漫不經心的說道。

“啊~~~~~~~~~!真不敢相信!那要能買多少肉啊!嘎嗚!”

“…………”

“這次都是希爾菲我的功勞呢!如果不是我的話,姐姐你那雪一般的肌膚,就要讓衆人看到了呢!感謝我吧!嘎嗚!”

塔巴莎把一枚金幣伸到希爾菲德的眼前。

“但是,還有一枚”

“太棒了!買肉!買~~~肉~~~啊!”

不過塔巴莎沒有回答,她啪的一下把金幣拋起來,就在要接住那金幣的時候,塔巴莎的雙臂迅交叉成十字,之後把兩手伸到希爾菲德頭上說道

“在哪邊?猜中的話,就全給你買肉”

希爾菲德身子一震。

“嗚,嗚~~~~恩,感覺是在右邊,可又感覺像是在左邊……,這個……,嗚~~~~~恩”

“哪邊?”

“等等啦!現在我正在拼命思考呢!如果按姐姐你的習慣是在右邊?不,裝作那樣其實是在左邊?”

希爾菲德開始嗚嗚的唸叨着。看這樣子,就算飛到學院它也下不了決定吧。

塔巴莎的視線離開希爾菲德,望向空中。

自己必須……,必須變得更強。

在各種意義上都要。

心中下定決心的一人和還在煩惱的一隻,就這樣向着魔法學院繼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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