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逃脫刑場——閃現術

依文潔琳放慢了速度,和伊芙琳並駕齊驅:“伊芙琳,我始終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真靈城的幾個貴族敢發動政變,而且居然還得到了幾位樞機主教的支持。這幾個貴族的封地都在真靈城內,被周圍的幾個領主一圍,也就完蛋了。”

伊芙琳見伊芙琳主動和自己搭話,壓抑已久的心總算是輕鬆了些。她沒有回答依文潔琳的問題,而是說:“夫人,那剛纔綺伈大領主說的脫離……”

王后和公主也在等待着依文潔琳的說法。

依文潔琳溫柔而堅定地說:“相信我,這對精靈王國和人族都是好事。”

艾琪露突然說:“你們就沒有想過老師的感受嗎?他的師長、朋友都是精靈或妖精,你們不過問他的意見,就這麼私自替他決定,真的好嗎?”

依文潔琳溫柔而堅定地說:“相信我,這對精靈王國、人族和玫逸本人都是好事。人類舉族遷出,精靈世界少了人族的威脅,人族獲得了更大伸展空間,玫逸就是我們人族的王。他可以隨心所欲發展新的王國,不會再有任何掣肘,你們給不了他這些。這次平叛,是我們最後一次爲聯合王國效力。此事絕無可能更改。”

說完,依文潔琳驅馬追上人族軍隊。

伊芙琳對神情黯然的艾琪露公主說:“公主殿下,您不用沮喪,大領主大人親口對你說——現在沒有什麼可教你的了。您要逐步擺脫對他的心理依賴。大領主不是萬能的,他也會悲觀、沮喪、絕望。他唯一與我們不同的是,總是強迫自己充滿勇氣和希望。”

艾琪露點了點頭:“伊芙琳,你說的對。老師離開之前,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心中若有依賴和彷徨,就無法做一個合格的女王。”

轉眼間就到了第七天。

艾米麗婭女神殿行刑臺。

玫逸和綺羅站在行刑臺上,兩人周圍堆着高高的柴火。

行刑臺下面站着的,是黑壓壓的人羣,有銀髮的,綠髮的,被樞機主教觸發的數重結界隔離在行刑臺外。

現場的觀衆,也只有這兩種顏色頭髮的。

幾天裡,人類在幾乎徹底從真靈消失了。

就連玫逸這種爲王國作出巨大貢獻的、曾身居大領主之位的、被稱作人族驕傲的人都能因爲觸犯精靈貴族利益被判處死刑,所有人類瞬間對王國喪失了信心。

天上陰雲密佈,不時劃過幾隻低飛的燕子。

一些神殿騎士也去劇院看了《四十萬多花》,對玫逸的態度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爲此,玫逸和綺羅在神殿的牢房裡過得還算比較不錯。現在的玫逸,除了頭髮長了些,倒也沒有異常。

一名戴着面具的神殿女騎士問:“還有什麼願望嗎?”

玫逸說:“給我拿把剪刀過來,讓我太太幫我理一下頭髮。再給我拿點水和毛巾過來,讓我把臉洗一下。”

神殿女騎士聳了聳肩,不以爲然,心想都死到臨頭了,還講究這些幹什麼?不過,這點事情也不復雜,就滿足你的願望吧。

一綹綹黑色的長髮隨風而逝,那隻金色的右眼又露了出來。

行刑官不停地看着時間,結界外的聲浪已經快把他們壓垮了。他們只想早點結束這一切。

玫逸又問:“四葉來了嗎?”

行刑官心裡咒罵了幾句,不耐煩地說:“把四葉帶上來!給他們十分鐘時間。真是見鬼了,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犯人,還是個人類!艾氏家族真是墮落了,居然如此偏袒人類!”

正在抱怨時,他渾身涌上一股惡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嚇得再也不敢說話。

穿着一襲綠色長裙的四葉被帶到了玫逸的眼前。四葉淚汪汪地說:“玫逸,你不該叫我來的,我早就失去了全部的靈術能力,根本救不了你。就連這種最簡單的結界我都解不開。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是個廢人了。”

玫逸笑道:“你不是廢人。靈術失去了,聖光術和醫術應該還在吧?”

四葉點了點頭,哽咽着說:“可我也沒辦法起死回生。但凡有一絲希望救你,我就不會只知道在這兒哭。”

“好了,別哭了,四葉姐姐,什麼都別問,按照我說的做,把艾斯特姐姐給我的右眼取出來,然後以最快的速還給艾斯特姐姐的家人。”

“我不!”四葉驚恐地說,隨即滿眼淚水地說,“這隻眼睛是艾斯特自願給你的,就算你要走,請帶着它一起離開好嗎?我知道它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可是,畢竟是你和這個世界的羈絆,不是嗎?”

玫逸淡然一笑,“這種羈絆,已經不需要了。它和我在一起,只會化爲飛灰而已,可惜了上面附着的冰系靈術。讓艾莉西婭夫人重新找一個能擔負起艾斯特姐姐意志的人吧……”

“夠了!你爲什麼老是不給別人留任何餘地呢?”背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而又微微帶着哭腔的聲音。隨後,身後的人兩隻胳膊環抱住了他,冰涼的眼淚浸溼了他的後背,幾綹銀色的長髮飄到了他的面前,一陣熟悉的香味傳來。

玫逸心中一凜。

綺羅微笑道:“瑟琳娜,你來得有些晚了。”

瑟琳娜哽咽道:“對不起,綺羅。我很早就來真靈了,可是真靈政變了,國王陛下、澤宗公爵、裴依伯爵和流炘公爵都被關了起來,現在是叛軍主政。我拿着婚約過來也沒有用了。”

綺羅安慰她:“政變……和我想的一樣,玫逸還不信。這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抱歉讓你做這麼爲難的事。趕緊離開這裡吧。等等,天哪,你的右眼怎麼流血了?”

瑟琳娜滿眼淚水地說:“你亂講什麼呢?婚約都拿出來了,我怎麼可能離開?要死一起死好了。我一直也沒能爲他做些什麼,到另一個世界裡再讓我好好照顧他。至於這隻眼睛,不用在意了,以後也用不着了。”

綺羅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會很辛苦的,他聰明時很聰明,笨起來時也很笨。”

瑟琳娜淚中帶笑,又有些羞澀,“他哪裡聰明瞭?就是個大傻瓜!”

一頭霧水的玫逸忍不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婚約,什麼來得晚了,什麼大傻瓜,你們在說什麼呢?瑟琳娜,正好你來了,有點事情麻煩你。先把手放下,再好好說話。不然還沒點火,我恐怕就得先被綺羅殺了。”

綺羅狠狠給了玫逸背後一拳。瑟琳娜好不容易忍住笑,走到他面前,攏了攏頭髮,美麗的大眼睛看着玫逸,“你說吧,我什麼都聽你的。”

玫逸看了看瑟琳娜失神的右眼,一陣心痛,定了定神道:“艾斯特姐姐的眼睛,就交給你了。本來我不想讓你承受這份痛苦,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天意。相信我,我這麼做是爲了大家都能活下來,而不是同情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瑟琳娜拿過綺羅手中的剪刀,將額前的長髮剪掉了,好不遲疑地說:“我聽你的。從今以後,如果我們還能活下來,我不會再質疑你,你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你失去了一隻眼睛,我就做你的眼睛好了。”

玫逸撓頭道:“你在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明白。總之,你願意就好了。四葉姐姐,快點動手吧。你只管做手術,什麼都不要動,也不要害怕。我有辦法帶大家離開刑場。”

四葉說:“我知道了。瑟琳娜,會很疼,不過能忍下來。如果忍不住,就叫出來,不丟人。丟人的是玫逸,當時還跟我要麻*藥,不然死都不肯做,艾斯特就差給他下跪了。”

這時,行刑官走了過來,強硬道:“無關人等請儘快離開!否則被牽連進去,概不負責!”

綺羅說:“我們已經決定一起赴死。不勞您操心了。”

行刑官冷哼了一聲:“悉聽尊便,大小姐。”

四葉將一塊毛巾蓋在瑟琳娜頭上,手放在瑟琳娜右眼上,一陣巨痛後,瑟琳娜的右眼就脫離了眼眶。她疼得渾身是汗,卻忍住一聲未吭。

就在這時,身旁的玫逸傳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四葉忍不住怒道:“玫逸大領主,你怎麼這麼怕疼,跟個小孩子一樣?你看人家瑟琳娜作爲一個姑娘都一聲未吭!”

玫逸慘聲道:“我從小就特別怕疼!”

行刑時間到,行刑官直接把火把扔在了行刑臺的柴堆上。事先潑上火油的木柴熊熊燃燒了起來。四葉絲毫不爲所動,發動了“聖光系治癒術”,兩人的疼痛感大爲減輕。。

四葉給兩人的眼睛纏上了紗布,道:“瑟琳娜,現在外面的火光太強了,暫時不能睜眼。玫逸,我們該怎麼出去呢?”

玫逸看着四周沖天的火光,道:“現在感覺輕鬆多了。不知爲什麼艾斯特姐姐的眼睛對我的左眼壓制得特別厲害。我們手拉着手,千萬不要鬆開,我發動靈術後立即逃脫。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我,逃脫的這段時間再回答你們吧。”

“閃現術!”

一面黑色的鏡子出現在幾人面前,鏡子裡彷彿塞滿了轉動的烏雲,其中的幽深和黑暗讓人恐懼。未及幾人反應過來,玫逸拉着幾人鑽進了鏡子裡,隨即便是不停往下墜落的感覺。

廣場上的觀衆和行刑官都沒有看到這驚人的一幕,他們只看見行刑臺上沖天的火光和黑煙,和玫逸的那聲殺豬般的慘叫。

神殿上的一個人冷笑道:“什麼花靈之子?艾莉西婭夫人,不,岳母大人,這次,你總該全心全意支持我,而不是區區一個人類爬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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