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逸接過夏木手中的類似於吉他和鋼琴糅合起來的樂器,試了幾個音,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彈奏了一首前世的著名鋼琴曲《致愛麗絲》。
才彈奏了五秒鐘,看熱鬧的妖精雅雀無聲樂。
三十秒,所有人都沉醉在其中。
一分鐘,圍觀者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三分半鐘,演奏結束,所有人仍在回味之中。
玫逸將手中的古怪樂器還給了夏木,所有人、包括夏木都有些悵然若失:就這麼結束了嗎?
流汐雖然覺得自己的玫逸哥哥什麼都能做到,但還是覺得怦然心動,如癡如醉。
玫逸微笑着對流汐說:“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這時,人羣中有妖精姑娘衝到玫逸前面,有些緊張地說:“這位人類先生,您剛纔彈的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從來都沒有聽過。”
玫逸大言不慚地說:“沒聽過就對了。這時我今早來到妖精之森後看到巍峨的雪山、壯美的森林、幽靜的湖泊和美麗的妖精少女臨時創造的,名字就叫……就叫《致流汐小姐》吧。”
“可……可以嗎?”
如夢初醒的流汐驚呆了,幸福的眼淚溢出了眼眶。
玫逸說:“當然可以,要不是你帶我來妖精之森,也就不會有這首曲子的誕生。咳,別掉眼淚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有時間再給你寫個十首八首。”
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時間寫個十首八首……
兩人走到一個給人畫肖像的青年畫家身邊,那個青年畫家眼皮一擡,懶洋洋地說:“畫畫像嗎?流汐小姐一個銀幣,你十個金幣。”
玫逸怪道:“爲什麼?”
青年畫家冷笑着說:“看着你心情會變糟糕,得控制着想吐的感覺堅持畫下去,身心會受到嚴重摧殘。看着流汐小姐會心情愉快,收個畫布、畫框、顏料工本費就行了。”
周圍的妖精一聽,都不知道玫逸要如何應對。
這個自視甚高的靈魂畫家已經是在毫不客氣地當面侮辱玫逸了。
玫逸看了看他畫的成品,皺了皺眉頭,扔了一個銀幣給他:“把畫板、畫布和顏料給我用一下,我怕看了你畫的畫想吐。”
那個畫家勃然大怒,隨即冷笑一聲,把玫逸要的東西丟給了他,抄手站在一邊,打算看玫逸出醜。
周圍的人心道:不會吧?難道他還會畫畫?
玫逸不顧衆人驚訝的眼光,拉着流汐坐在大樹下的鞦韆上,又親自動手幫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想了想,又動手幫流汐把頭髮紮上,道:“頭稍微低一些……好了,就這樣,不要動。”
流汐臉紅紅的,任玫逸擺佈,一動也不動。
那些妖精男青年一個個眼中冒火,認爲玫逸不過是借畫畫之名對流汐上下其手。
哼,要是你畫得不像樣子,待會兒就等着哭吧!
半個小時後。
圍觀的妖精感覺自己的牙齒在打戰。
那些學過畫畫的更是覺得靈魂在顫抖。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懂畫,但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是美。
玫逸畫的這幅在後世被炒到天價的畫作《妖精之森的流汐小姐》參照的是他在前世臨摹過的知名畫家弗拉戈納爾的畫作《鞦韆》。
比起《鞦韆》中那個美麗而又略顯輕佻的貴族女子來,流汐端莊淑雅,整個畫作也因此全無《鞦韆》裡的輕浮之氣,充滿一種靜謐和天然之美。
又畫了大概半個小時,玫逸放下了筆,對繃得緊緊的流汐說:“好了,可以了,就這麼簡單畫一畫吧,等我有時間在慢慢給你畫幅好的。”
青年畫家全程觀看了玫逸的作畫過程,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自負被一點點撕得粉碎,就像紙屑一樣漫天亂飛。被啪啪打臉的他殷勤地幫玫逸把畫鑲在畫框裡。
當流汐看到玫逸畫的畫時,儘管心裡已經準備好接受玫逸給她的驚喜,但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下子怔住了,胸脯激動得一起一伏的,眼睛又有些溼潤。
原來我在玫逸哥哥的眼裡是這樣的。
玫逸見流汐又要哭,就說:“好了好了,怎麼又要哭了,回頭有時間給你畫個十幅八幅的……我可沒騙你,我在府邸裡閒下來沒事經常給流枼她們畫畫。湄姨還沒回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流汐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建築羣說:“玫逸哥哥,那裡是北妖精之森的深泉學院,要去看看嗎?”
玫逸想了想就說:“在外面看看就好了,要不然湄姨找不到我們又着急。”
妖精之森沒有高樓,最高的也就是二層小樓,無論是普通居民還是王宮莫不如是。走到深泉學院門口,玫逸發現學院圍牆的黑板上寫着幾道數學題,向學院學生和所有居民徵求解法。
很多學生和數學愛好者圍在那裡議論,最後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人試着上去解答,剛寫了幾筆發現寫不下去了,滿臉羞愧地擦掉了寫的東西,退到人羣中。
玫逸看了看題目,問流汐:“流汐,你會做嗎?”
流汐搖頭道:“這兩道題目從我小時候就在這裡了,一直沒人做的出來。”
玫逸說:“這涉及到圖論和幾何拓補。我看了剛纔幾個人的解題方法,都走上彎路了。”
他走上前去,對正在黑板前撓頭的妖精學生說,“用窮舉法是做不出來的。‘七橋問題’一共有5040種走法。就算你做出來了,那八橋、九橋、十橋、一百橋呢?”
那個妖精學生本來就急得抓耳撓腮,一聽有人說他不行氣得火冒三丈,他轉過身來,一見到說話的是個人類,就毫不客氣地說:“吵什麼吵,你行你上啊!”
“妖精之森的居民怎麼都這麼暴躁?”玫逸拿過那個學生手中的粉筆,對那個學生說,“我不是上了嗎,給我點地方好嗎?”
妖精之森的居民和學生驚訝地看着玫逸和他身邊的“妖精之光”,心想:這個人類小子是誰?語氣怎麼這麼狂妄?聽上去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