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玩鬧之後,老少兩人一起奔着辰府的一處僻靜之地走去。
辰老爺子作爲九洲大陸,爲數不多的天階煉器師之一。那辰家的府邸,自然也不會小家子氣,佔地面積足足有幾公頃。
大小院落不下幾十個,但是辰家的族人很是凋零,從辰老爺子這輩算起的話,到辰非這代,三代都是單傳。府內的人氣甚是冷清,再加上辰老爺子喜歡安靜,府裡供養僕人也是少的可憐,整個辰府的活物,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幾個而已。
祖宗祠堂是辰府裡最爲僻靜之處,很少有人過來,就連辰非也是蓬年過節,纔會被辰老爺子強制拉過來祭拜先祖。用辰非的話說,此處過於偏僻並且恐怖,到處都透漏着陰森,對於孩童時候的辰非,那是不可跨足的地方。
“爺爺,我們來這祖宗祠堂做什麼啊!這不是還沒到祭拜的時日麼,難道這次提前了”。
辰非有些無厘頭的來了一句。
辰老爺子沒有直接回復辰非的話,而是看着積滿灰塵的祖宗祠堂,一臉的愧疚。對着祠堂裡的靈位深深的鞠了一躬,嘴裡不停的唸叨着“不肖子孫辰萬山,爲人過於慵懶,讓各位先祖蒙灰,實在愧對於列祖列宗,望各位祖先在天之靈不要怪罪。”
“你還在那裡杵着做什麼,還不過來跪下祭拜辰家先祖”辰老爺子回頭瞪了一眼辰非,有些生氣的吼道。
辰非尷尬的撓了撓頭,在先祖面前可是不敢怠慢,趕緊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爬了起來。可是地面的灰塵實在太多了,那身華麗的錦服倒是被弄的髒兮兮的。
老爺子看着辰非的狼狽樣子,剛剛的嚴肅也是消失不見了,笑嘻嘻的說道“看來咱們爺孫倆要好好打掃一番這祠堂了,祭拜先祖的地方可不能這樣一直荒廢下去。”
辰非那裡敢說不字,只好充當了苦力,賣力的四處打掃起來。說好是兩個人一起,可是真正幹活的,就只有辰非一個人,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把竹藤椅,在祠堂的院外小憩了起來。
看的辰非可是怨聲載道,可是誰讓自己打不過人家呢?在一句抗議無效的吼聲之後,辰非只能回來老老實實的幹活了。
半個時辰之後,整個祖宗祠堂已經煥然一新了,乾淨的連一絲灰塵都已經找不到了。老爺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看來你很有做傭人的資質麼,就算將來變成一個普通人。也能混到一口飯吃,倒是又讓你學到了一門手藝。”
辰非在心中暗暗腹誹的想到“這算是哪門子的手藝,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寧願不選”可是這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了,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嘴裡附和着“是,是,今天受教了。”
“這纔對麼”老爺子笑着,拍了拍辰非的腦袋。
“好了,我們話歸正題,今天我們來此,可不是僅僅打掃衛生這麼簡單”。說着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對着祠堂角落裡的一塊地磚輕輕敲了敲,咚咚的聲音傳來,給人一種是空心的感覺。
老爺子用手向地磚一抓,只見一塊地磚憑空飛了起來,落在了一邊。
二人的眼前是個一尺見方的凹槽,順着目光可以看見凹槽的底部有個凸起,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個開起暗門的開關。
老爺子也不猶豫一把拍了下去,只聽見轟隆隆一陣岩石摩擦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緊接着就是陣輕微的晃動感。
在祠堂的門口處出現了一道黝黑的洞口,順着陽光可以看見石梯直接向下蔓延而去,不知道通向了哪裡。
“走吧”老爺子招呼着辰非,自己已經率先走了下去。當人剛剛踏上石梯的時候,地道兩旁的夜明珠竟然全部亮起,刺眼的光芒讓辰非有些睜不開眼,好一會才能適應。發現爺爺已經不見了蹤影,趕緊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洞口裡隧道很長,辰非估計自己已經差不多離地面有幾十丈的時候。前方的視野也是豁然開朗了起來,光芒對比這裡也是柔和了不少,至少沒有這麼刺眼了。大步流星的趕了過去,發現爺爺正在前方等着自己。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碩大的廣場,廣場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一盞又一盞的長明燈,此刻正搖曳着昏黃的燭光靜靜的燃燒着。
放眼望去廣場的周圍,盡是一個個修煉用的蒲團,數量不下上百個,精緻有序的擺在各處,除次之外此地在無它物,實在是簡陋至極。
老爺子到了這裡之後,眼裡忍不住留露出陣陣的傷感,表情說不出的落寞,嘆道“想當年我們辰家輝煌之時,這裡可是坐滿了等待接收傳承的少年,可是今天卻只有我們爺孫兩個人”。
辰非對於辰家的高輝歷史瞭解不是太多,也好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這段歷史,辰非今天也是第一次聽爺爺主動說起。
“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家族衰落至此呢?”辰非好奇的反問道。
老爺子聽到辰非的話語,神情明顯的一愣,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眼睛裡露出驚恐,聲音顫抖的說道“等將來有一天,你真正開始接管辰家的時候,自然就會知曉了,現在知道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可是。。”辰非還想爭辯着什麼。
老爺子突然出言將他打斷,拜拜手,低沉的說道“走吧!”語氣裡說不出的傷感。
二人順着蒲團一路前行,盡頭處一堵高大的石牆,嚴絲合縫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的痕跡。辰非試着上前摩挲着牆壁,一道無形的屏障激起,將辰非彈了回去。
從地上爬起的辰非,眼光不善的盯着爺爺,抱怨道“爺爺,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這裡有結界呢?害得我白白摔了一跤。”
老爺子看到自己的孫兒吃癟,一副很是受用的樣子,摸着鬍鬚笑道“你不是也沒有問我麼!你也別此在抱怨了,想當年我父親也是這麼坑我的,這都是咱們辰家世代相傳的傳統了,等你有了後代也去坑他吧!”
辰非對於這個答案很是不滿意,只能回以重重的哼聲。
“好了,不在開玩笑了,我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你一定要牢記於心,這裡關乎我整個辰家的傳承之地,容不了半點馬虎。”
辰非對於爺爺的嚴肅很不適應,畢竟前後的反差太大,以他反射弧還是有一點轉不過來,只能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到辰非應允,老爺子自顧自的接着訴說着“我原本是打算將辰家的族長,傳給你那個很不負責任的老爹。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他也是徹底死心了,所以這個重任就要落到你的肩上了。”
辰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在他的心裡認爲,辰家到了這一代,也就他這麼一個族人了,這個族長當與不當還不是一樣的,誰閒着沒事自己管自己!只是爺爺過於迂腐和頑固不化,非要堅守這個稱呼。
老爺子當然不會知道辰非心裡的小算盤,表情越加的嚴肅,手指上下不停的翻轉,結着古老的印記,速度很快,看的辰非眼花繚亂,更別說記了。
一個大大的辰字,隨着老爺子結印的時間裡,不停的在空中旋轉着,直至最後印記結束,口中大喝道“開”。
天空中的辰家猛然向着結界飛去,二者相互呼應,隱形的結界倏地亮起巨大的光芒,二者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直至完全融了進去。
辰老爺子見時候差不多了,毅然的咬破自己舌尖,一股緋紅的精血噴在了耀眼的結界上。因爲有了精血的緣故,結界表面幻化出七彩的光芒,不停的交替閃爍,頻率越來越快,直接完全消失不見,周圍的一切才漸漸的恢復正常。
一陣轟隆隆的岩石摩擦聲再度傳來,身前的巨大石壁,向兩側緩緩的打開,顯露出裡面的世界。
辰非看着那足有三尺厚的石牆,高度不下幾丈,就知道這非人力所能及也,可要想象辰家對於裡面的東西有多麼的重視。
石壁內部的空間並不大,一下就可以盡收眼底。門口的正前方有個丈許見方的石臺,異常顯眼,石臺頂部還有個圓柱形的凸起,上面懸浮着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焰,此刻正熊熊的燃燒着,好不旺盛。
辰非估計那所謂的傳承之物就是這團火焰了,二者爬上石臺纔可以近距離的目睹傳承之火。一支支小旗井然排列在火焰的周圍,小旗周身散發着濃烈的靈力波動,彼此相互迴應,如衆星拱月般,將傳承之火供養在最中心的位置。
越靠近傳承之火,辰非反而越覺得詭異,因爲在傳承之火的周圍,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就好像火焰是在虛無中燃燒着,二者不是一個維度。
“爺爺,這火焰爲什麼沒有絲毫的溫度呢?”辰非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出聲問道。
老爺子將目光留停在那璀璨的火焰上,再也無法從上面挪開,就好像着迷了一般,好半響才緩緩的答道“傳承之火確切的說,它不應該算是一種火焰,只過是傳承之物的外在表現罷了,至於爲什麼選擇火焰的形狀,這些還要歸功於這石柱上的棋陣。棋陣可以最大限度的延續傳承之火的壽命,讓其永久的存在。而這世上可以經久不衰的,也只有這火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