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們的嘲笑,勾起了我的回憶。
我彷彿回到了原點,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是個人都可以指着我鼻子罵的那個時候。
那時候他們也看不起我,也嘲笑我,就連燕子那樣的小角色也騎在我的頭上拉屎。
這種滋味,我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了,讓我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我胸中有一團火,熊熊燃燒。想要爆發,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讓任何一個膽敢嘲笑我的人都跪在地上說,坤哥,我錯了!
可現實是,在許遠山的強勢下,我只能屈服,展現我卑微的一面,要不然,我會更慘。受到牽連的人更多。
我像是一條哈巴狗,爬到許遠山面前。
許遠山笑得更加猖狂,我又是羞愧,又是憤怒,可是我卻沒有打臉的實力。
所有我的小弟爲我的表現感到羞辱。恨不得當衆表態,不認識我。
許遠山笑道:“還算識時務,莫小坤,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該怎麼做人,得好好掂量掂量!”擡起腳,就要往我跺下來。
“滴滴滴!”
忽然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許遠山身上的手機響了,他收回腳,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登時眉頭緊皺。隨即接聽了電話。
他一接聽電話,就聽得手機聽筒傳來聲音:“許遠山,你在哪兒?”
聲音卻是慕容鋒的,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許遠山說話的,穗州島並不多,慕容鋒正好是其中一個。
慕容鋒就算再怎麼憤怒,可對許遠山還算客氣,直呼其名是很少的事情,顯然慕容鋒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
許遠山恭敬地說:“殿下,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他還想裝糊塗。
慕容鋒當場狂暴起來:“許遠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挑起內鬥,當我的話是放屁?”
看不到慕容鋒的表情,但我已經可以想象到。
此刻如果許遠山在他面前,必定會被慕容鋒指着鼻子,說不定捱打都有可能。
許遠山眼中閃現狠狠的光芒,咬了咬牙關,顯然極力強忍,好半天。才說道:“殿下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你還在給我裝蒜,我問你,你是不是帶人去圍攻莫小坤了?”
慕容鋒直接質問道。
許遠山再咬牙關,說:“他打斷了我兒子的腿。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不認爲我哪裡做錯了!”
“好,好!”
慕容鋒氣得不輕,一連說了兩個好,隨即咆哮道:“你和莫小坤馬上到我府上來,立刻!”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語氣嚴厲,不容置疑。
許遠山揣回手機,恨得不行,點上一支菸,狠狠地抽了一口,轉身擡起腳,想要跺我,但最後還是收了回去,怒道:“莫小坤,這次你好命,殿下保你,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殿下讓你和我去太子府!”說完轉身往回走去。
餘鎮東、葉萬年、金大洲、白狼等四大堂主詫異不已,紛紛跟上許遠山,問道:“幫主,就這麼放過他?”
許遠山心情本就鬱悶,登時發火,吼道:“人家有太子保,還能怎麼辦!”
餘鎮東等人登時再不敢多話,唯唯諾諾的跟在許遠山後面。
時釗等人扶起我。說:“坤哥。”
我看到時釗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今天我丟臉了,不但丟了我自己的臉還丟了南門的臉,但也知道火氣不能發在他們身上。便只說:“送我去太子府,什麼話也別說。”
姬少雄走過來,說:“坤哥,我先走一步,改天有機會再說。”
我點了一下頭,隨即感謝姬少雄。
……
坐在去太子府的車上,雖然是大中午的,陽光明媚,可透過車窗吹進來的風卻有了那麼一股寒意。
車子裡沒有人說話,氣氛十分的冷。
我就像是一匹野狼,受傷的野狼,咬着牙看着車窗外的街景。
穗州島很繁華,街頭上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都有,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可這一切彷彿與我無關。
我像是一個局外人。穗州島從來不是我的領土。
今天的挫折,是我來到穗州島以來,遭遇的最大的挫折。
即將要去見太子,太子的憤怒我能想象,可是我並不打算向太子告狀,讓太子懲罰許遠山。
那樣的行爲是弱者的行爲,小人的行爲。
我莫小坤不屑,我雖然一敗塗地,但我還有一份尊嚴。
今天的恥辱,我必須依靠自己洗刷,而不是靠別人,任何人,也包括太子。
許遠山比我們先到太子府,他的車子就停在門外,人已經進去了。候君爵在門口等我,一看到我的車子靠近,他就快步走了過來。
親自爲我打開車門,關心地問道:“坤哥,你沒事吧。”
我勉強地擠出笑容。對候君爵說:“謝爵爺關心,我沒事。”
時釗從另外一邊下車,轉身揹着我往裡面走去。
候君爵看到我連路都不能走,詫異道:“坤哥,你?”
我說道:“爵爺我沒事。謝謝關心。”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的關心,都會傷到我那可憐的自尊。
我不希望人同情我,任何人!
候君爵隨後也沒再問,帶着我們去見慕容鋒。
到了主樓大廳外面,就看到了天門的四大堂主,按照規矩,他們不夠資格入內。
四人看到我的樣子,臉上再次浮現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的情況特殊,候君爵讓時釗直接揹我進去。
一進大廳,就看到許遠山恭敬地站在慕容鋒側面,全然一副戴罪之身的樣子。
太子妃往我看來,看到我由時釗背進來,露出激動的表情,顯然很擔心我。
太子慕容鋒一張臉陰沉得可怕。冷若寒霜。
時釗揹着我走到許遠山旁邊,許遠山往我瞟了一眼,嘴角閃現一抹不屑的笑容。
“殿下,我來了。”
我說道。
慕容鋒嗯了一聲,隨即對時釗說:“扶你大哥躺在沙發上。”
時釗點頭答應。隨後將我放到了旁邊一張沙發上,太子妃過來幫忙,隨即皺眉輕聲說:“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慕容鋒看向許遠山,問道:“許遠山,你有什麼解釋?”
許遠山說:“殿下。他先動手打斷我兒子的腿,是他動手在先,難道要我忍氣吞聲,兒子被打斷腿了也不說話?那我許遠山以後還怎麼混?別人怎麼看我?”
“你難道就不會跟我知會我一聲?有你這樣解決問題的嗎?是不是覺得現在穗州島還不夠亂,咱們的壓力還不夠大?”
慕容鋒質問道。
許遠山聽到慕容鋒的話冷笑一聲。說:“殿下,就算我跟你說,你會公平公正地解決問題嗎?”
慕容鋒陡然大怒,霍地站起身,指着許遠山。喝道:“許遠山!你這是什麼態度?”
許遠山說:“殿下,我只是想什麼說什麼,請恕我心直口快!”
慕容鋒說:“你是懷疑我偏袒他了?”
許遠山說道:“難道不是嗎?男爵的名額,殿下本答應給我的,可是最後卻給了莫小坤。莫小坤先打了我兒子,殿下不聞不問,我動了莫小坤一下,您就興師問罪,殿下這樣的處理,我許遠山不服!”
慕容鋒被許遠山當面頂撞,氣得身體發抖,指着許遠山,說:“許遠山,你翅膀硬了,要飛了是不是?”
許遠山不卑不亢地說:“殿下,如果您處事公允,我許遠山自然心服口服,可如果處事不公,許遠山就算表面上服,心裡也不服!還有,殿下,您最器重的這個人,和三皇子手下紅人姬少雄來往密切,剛纔還聯手對付我,這件事您知道嗎?”
聽到許遠山的話,慕容鋒錯愕無比,側眼往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