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一人一妖,一式藉助天地靈氣的較量,以蕭翎的完敗告終,但是,這場較量還沒有結束,蕭翎人在半空,眼中戰意焚天燎原,直逼下方的老妖怪,他像失心瘋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而情緒失控地喃喃自語:“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輸的,絕對不可能!”
在老妖怪和白然等女十幾雙眼睛痛惜的注視下,蕭翎仰天長嘯,聲若龍吟,聲傳千里。樹林裡剛剛平息下來的風又再颳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吹得這清一色的美女們長髮飛揚,衣袂飄飄。
老妖怪驀然變了臉色,衆女同樣愁眉緊鎖,滿嘴苦澀,讓她們驚慌、憂心忡忡的不是因爲這風,而是因爲蕭翎忽然暴漲的氣勢。
他氣勢暴漲的代價就是身上的殺氣也隨之越來越強,演變出來的血紅色煞氣越來越濃,同樣的,爆發出來的戰意也節節攀升,此消彼長,他的清醒他的理智,被壓制得也更加厲害了。
從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中,老妖怪看到了一絲黑氣,而他身上發出的煞氣,也越來越暗,有由紅色向黑色轉變的趨勢。
還不只此,一此的實力暴漲,似乎還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所以他要追求更進一步的實力增長。
蕭翎沉聲一吼,發自丹田,氣若龍嗥,沉悶如雷聲滾動。果不其然,他的氣勢、殺氣、煞氣都隨着他瘋狂的釋放,節節攀升,似乎沒有極限。
隱隱約約中,衆人看到蕭翎身上透出一層熒彩,似乎要衝破他身上的紅光和黑氣的籠罩,但是,這煞氣和黑氣又緊緊把它壓制着,好像有什麼在覺醒,又好像有什麼在壓制着這次覺醒。然而,這層煞氣壓制得住這次覺醒,卻壓制不住這次覺醒帶來的氣勢瘋漲,反而依附着這一次的覺醒,藉着這不斷溢體而出的氣勢,變得更加駭人。在這源源不斷地溢出的氣勢的滋養下,他身上的煞氣血色更濃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血紅色的光暈之中,恍若魔神降世。而被壓制在血紅色光暈之中的那那絲金色熒光,又被一縷黑氣緊緊纏繞着,好像這氣金色熒光是絕佳的補品,那縷黑氣和那層煞氣在爭搶着瘋狂地吸收這熒光作爲養分。同時,那煞氣和黑氣又相輔相成,煞氣讓黑氣不斷生長壯大,黑氣又助長了煞氣的聲勢。這一刻的蕭翎,變得異常的詭異,而且恐怖。
老妖怪徹底地動容了,被這詭異的現象所震驚,臉上陰晴不定,眼睛專注地盯着那一絲被緊緊壓制着的金色熒光,閃過一抹又驚又喜的眸光:“難道……”
然而,蕭翎給他的驚訝還不止此,因爲蕭翎的這一次驚天變化還沒有止步,第二聲沉如悶雷的低吼從他口中發出後,他迎來了第二次覺醒。這一次覺醒外化的變化,是他的額頭有光芒閃爍,透過那層血紅色的光暈,可以看見在光芒閃爍過後,他的額頭赫然出現了一個玄武圖騰,熠熠生輝。
“果然,血脈有了覺醒的跡象。”老妖怪又喜又憂,瞳眸驀然一縮,蕭翎眉心的那個玄武圖騰,竟然被一層黑氣纏繞,不由得苦笑,“不過可以,這次覺醒的契機,卻是因入魔而生。”
這第二次覺醒契機的出現後,蕭翎發出來的氣勢、殺氣和煞氣,又攀升上一個層次,身上那層光暈的血色更濃,裡面那縷黑氣也蔓延得更加瘋狂。
凌州大學對面的小吃街,四年前忽然冒出來的劉老頭糕點店裡,在這裡安安分分做了思念糕點的劉老頭,忽然心中一震,對店裡的顧客說忽然有急事,今天不做生意了,連連道歉,並說今天的糕點算他的,然後把店裡的顧客送出門。
關上門後,本來平凡的劉老頭一下變了樣。他平淡如水的臉色,也發生了驚濤駭浪的變化,有震驚,有狂喜,有欣慰,有解脫,卻也有疑惑,有痛苦和惋惜。他淚水縱橫,自言自語:“幾千年過去了,聖帝的血脈終於有了甦醒的跡象了,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哈哈……”大笑過去後,他臉色一凝,帶着狐疑繼續喃喃自語,“嗯?覺醒的除了軒轅血脈之外,還有一絲玄武血脈,這種情況這幾千年還是第一次發生。當年聖帝血脈在輪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爲什麼會有血脈相融的情況?嗯?不對!”然後,他又吃驚起來,瞳孔驀地睜大,“怎麼會有魔氣纏繞?難道血脈的覺醒,是受到魔性的刺激,伴隨着魔性的甦醒而覺醒的?”
他從後門走出的時候,已經從一個老頭變成一個俊逸不凡的青年,他擡頭望向日出秋霜方向的天空,沉思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他動了如此強的魔性,足以刺激沉睡數千年的血脈,有了甦醒的跡象?”
沉吟片刻,他的身影一晃,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蕭翎自覺已經把自己的把自己的實力提升到百分之一百,目光凌厲地凝視着下方的老妖怪,以滔天的戰意對老妖怪說:“我就算是輸,也不能讓你贏得那麼輕鬆。是你讓我修練道家九劫這門先自虐在虐他人的武功的,自修練以來,還沒遇到過可以讓我一展身手的對手。今天,我就用你傳我的這門武功,看看我全力施爲到底有怎樣的威力。”
老妖怪雙眼炯炯有神,和他血紅的雙眼相對,喟然道:“你已經入魔太深,即使血脈覺醒,也是因魔而生,練武之人,一忌走火入魔,二忌魔性失控,若你繼續縱容魔性在你身體裡肆虐,你將徹底被魔性控制,徹底淪落魔道,想要回頭,可就難了。”
“那又怎樣?”蕭翎嗤笑一聲,張狂地說道,“只要能平息我心中的恨,我徹底地釋放一次又何妨?就算墮入魔道,我也無怨無悔。”
“爲了報仇,你甘心讓魔性肆虐,甘心淪爲魔性的俘虜,受魔性的控制,就爲了爲了平息你心中的恨,甘之如飴,不惜血流成河。這麼做,你就真的能得到解脫了嗎?你就可以卸下那份愧疚了嗎?你看到她們此刻的表情了嗎?你感受到她們此刻的心情了嗎?”老妖怪指着已經遠遠避開的白然衆女,每一字一句都直擊在他心上,不容他再因爲憤怒和仇恨矇蔽了雙眼,自欺欺人,“你有沒有想過她們會怎麼看,怎麼想?又有沒有想過她們此刻的感受?你這個樣子,是她們願意看到的嗎?”
順着老妖怪手指的方向,蕭翎的眼睛望向遠處的白然衆女,他此刻的表情尤其是眼神,實在太恐怖,猶如地獄修羅,一個照面,嚇得蘇雅,莊婉玉和歐悅然三女都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驚呼出聲。三女的反應被蕭翎看在眼裡,他不由得苦笑起來,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嚇人吧,如若不然,這三個平時最遷就他最粘他的女子,怎麼會被他嚇得花容失色?他佈滿殺氣的雙眼,竟然有了輕微的鬆動,滔天的殺氣之中,夾雜了一絲溫柔,和一絲愧疚。
蘇雅踏出幾步,溫柔如水地說道:“蕭翎,不要再打了,跟我們回去吧,從今以後,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朝朝暮暮,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不要在這樣折磨自己了,做回以前的你,我們像以前那樣生活好嗎?”
蕭翎遲疑良久,最終還是搖頭,痛笑咆哮:“不可能了,海雯已經不在,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她爲我而死,我爲她報仇,天經地義。爲了報仇,我可以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神阻殺神,佛祖殺佛。誰,也別想攔我,誰也攔不住我。”說罷,他放柔聲音看着衆女,歉然道:“小雅,對不起,還有然姐,涵姐,夕顏,冷雪,瑩瑩,婉兒,龍兒,小悅然,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不過你們放心,等我報了仇之後,就再也不打了,我也打累了。以後我每天都陪在你們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等我……”
“不要。”衆女都淚眼模糊地搖頭,眼含哀求,嗚咽道,“不要,我不要你這樣,不要啊。”
但是,蕭翎的視線已經收回去,重新放在老妖怪身上:“戰吧,老妖怪,你是我今生最強的對手,唯有戰勝你,我才真正可以做到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爲殺而戰。如果換來這一切的代價是要墮入魔道的話,那就讓我徹徹底底地釋放一次,看看是魔性控制我,還是我控制魔性。”
“魔由心生,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世間萬因造萬果,成魔城佛,只在一念之間。你都甘心墮入魔道,誰也勸不了你了,再說什麼都是多餘。”老妖怪好像一下蒼老了幾十歲,原本老而彌堅,人老心不老的他,忽然間蒼桑了許多。他雖然修爲通天,卻到底不是天,有很多事情,不代替不了天去做決定。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廢話,接招吧!”蕭翎一聲嗜血的怒吼,揮着羲和劍,卷着滔天殺氣對老妖怪當頭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