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纔剛亮,蕭翎就很難得地沒有賴牀起來了,因爲他要去醫院看葉含砂和宋意涵。身邊的季嫣然和藍海若還在沉睡,他和張芷瑩起牀梳洗,吃了點早餐之後,就出發前往醫院。
他們已經算早的了,但是,墨菲竟然比他們更早。之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他和蕭翎之間有點芥蒂,但是主要原因,卻是因爲葉含砂。墨菲喜歡葉含砂,蕭翎看得出來,張芷瑩也看得出來,這是他掩飾不了的事實。
“砂砂的心什麼時候能到?”蕭翎淡然道。
“今天中午,你做好準備了沒有?”墨菲也很冷淡地說。
“當然。”蕭翎繞開他走進病房,葉陽和密雪兒也早就在裡面守着了,葉含砂還沒有醒來,她經此重創,失血過多,而且身體又虛弱了下來,臉色顯得很蒼白。
“小翎,你來了。”既定的事實,葉陽和密雪兒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婿,自然也開始接受他,免得將來面阻阻,女兒難做。密雪兒笑着輕聲招呼他。
“叔叔阿姨,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蕭翎把水果放到一旁,坐下來對兩人說,“你們不用太擔心,我不會讓砂砂有事的。”
“唉……砂砂命運多舛,我這個做媽咪的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受苦,卻一點也幫不到她,真是愧爲她母親。如果我能代替她受苦,讓她少受點苦,我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密雪兒聲淚俱下,嗚咽道。
“阿姨你別這樣,我向你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再讓砂砂受到任何損傷。”蕭翎輕輕握着葉含砂的素手,堅定的表情流露着憐惜的柔情。
聽到他說以後,葉陽和密雪兒都滿嘴苦澀,以後?他們家砂砂還有以後嗎?密雪兒輕輕撫摸着葉含砂的臉,慈愛地說:“砂砂的腿……你真的能治好嗎?”她就怕就算真的救回她的命,可是她的腿從此廢了,要做一世殘疾,那她也不會快樂。
“當然,我一定會還她一個健康無缺的身體。”他握着葉含砂的手,真氣源源不斷輸入她體內,溫潤她的脈絡神經。
“那我們就把砂砂交給你了。”葉陽鄭重其事地說。
“你們放心,一個月之內,我會讓她健健康康地回到你們身邊。”蕭翎也鄭重地做出保證。
“一個月之內?”葉陽和密雪兒感到驚訝,墨菲同樣表示懷疑,一個傷重瀕死,本來以爲下半身要殘廢,而且有先天心臟衰竭的人,一個月之內痊癒?這簡直是神話了。
“我知道我說這話你們都很難相信,不過我會用事實向你們證明,我不是在空口說大話。”
張芷瑩說道:“叔叔阿姨,你們臉色不太好,昨晚因爲擔心砂砂沒休息好吧。你放心,這裡有我和蕭翎,還有墨菲,我們會照顧好砂砂的,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別累壞了身體。”
墨菲也過來勸說道:“是啊叔叔阿姨,你們也要保重身體,別因爲擔心砂砂,累壞了自己,有我們在砂砂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三個人一起,幾番勸說之後,葉陽和密雪兒終於聽勸離開,蕭翎和墨菲相對而坐,蕭翎開門見山地說:“你喜歡砂砂。”
不是問句,而是無比確定地點出。
“沒錯,我喜歡砂砂。”墨菲也不掩飾,直認不諱。
蕭翎霸道地說:“砂砂已經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跟說什麼可笑的公平競爭,她是我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我不反對你和她做朋友,但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只能是她的朋友,請你別對她造成困擾。”
墨菲直面他的霸氣,說道:“你們還未結婚,砂砂還不屬於呢,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也有追她的權利,你沒有資格剝奪我愛她的權利。”
“放屁!我再說一遍,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有任何情感的困擾,我跟你說一聲,是希望你知難而退,不要自討沒趣。”蕭翎冷硬堅決地說。
墨菲怒目以對,冷笑道:“你又不是她,憑什麼替她做決定?一邊說誰也搶不走,一邊警告我不要跟你搶,你是對自己沒信心,怕我把她搶走吧。”
“你搶不走,沒有人能把她從我身邊搶走,更沒有人有資格跟我搶。”蕭翎一如既往的強硬,“她已經是我的人,我當然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她。”
“你……”墨菲激動得要站起來。
“死鬼,你真霸道。”一個虛弱的聲音忽然介入,把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的氣焰都壓了下來。
是葉含砂醒來了!
“砂砂,你醒了。”兩個男人的聲音都帶着激動,一起看着牀上病怏怏的女人。
“讓你們吵醒了。”葉含砂聲音虛弱,笑得也蒼白。
“對不起,我打擾你休息了。”蕭翎輕吻她的手背,溫柔似水地說。
“沒關係,我睡了這麼久,也睡夠了。”葉含砂轉頭看着墨菲,輕聲道,“墨菲,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墨菲打斷她的話,說道,“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要不是你,我現在恐怕已經客死他鄉了呢,你這聲對不起,我可受不起,太重了。其實,這五年來你沒理由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思對不對?但是你都假裝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了不是嗎?”墨菲苦笑,頓了頓,說道,“還是朋友?”
“當然。”葉含砂無力也點頭。
“這就夠了。”墨菲掃了一眼她和蕭翎十指緊叩的手,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對她噓寒問暖關懷一番後,強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不會就這樣走了吧。”他狀態不太好,葉含砂怕他就這樣離開凌州,追問道。
“不會,怎麼說也得看到你無恙了,我才能放心走。”走到門口,聽到她的話,墨菲駐足道。
“等我好了,我介紹暖暖和子非嫣給你認識。”
“好啊,我也想看看這兩位天才美女的廬山真面目。”墨菲爽逸一笑,叮囑她好好休息,然後寞然離開了。
葉含砂眼眸含霧,帶着歉意問:“死鬼,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怎麼會,愛情是勉強不來的,他早晚是要面對的。”蕭翎輕輕捏了捏她地鼻子,說道,“你不對他殘忍,那就要對我殘忍了。”
“你這個傢伙,瞧不出來,還聽霸道的。”葉含砂嬌媚地嗔了他一眼,忽然幽幽地說,“死鬼,我的腿是不是殘了?”
“怎麼會?只是受傷了而已,會好的。”蕭翎放開她的鼻子,一顆回魂丹變出來,放進她嘴裡,說道,“吃下去就會好了。”
“唔……我還沒刷牙!”葉含砂苦着臉抗議。
“吃了再刷,我幫你刷。”蕭翎怕她吐出來,捂住她的嘴巴道。
葉含砂沒好氣地翻了一下白眼,嚼爛這顆丹藥吞下去,然後拿開他的手,嘆氣道:“吃一顆丹藥就能好了嗎?你別騙我了,我知道這次傷得有多重。其實也沒什麼,反正也沒多久好活了,殘廢與否,也沒什麼區別。”
“我不許你說這麼泄氣的話。”蕭翎不悅地捂着她的嘴,阻止她說下去,語重心長地寬慰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了嗎?就算天要帶你走,我也要把你留下來,你不會死,更不會殘廢,我要你毫髮無損,健健康康地嫁給我。”他的手輕輕放在葉含砂的肚子上,笑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寶貝女兒呢,這是你說的哦。”
葉含砂臉頰微紅羞啐道:”呸,人家都快掛了,你還一心想着你的寶貝女兒,叫別人幫你生,別來找我。”
“那可不行,這是你欠我的,別想賴賬。”
和葉含砂聊了一會,以真氣幫她治療一遍腿傷後,讓張芷瑩留下來陪她,蕭翎到隔壁病房去看看宋意涵。
他進門的時候,宋意涵已經醒來,他笑着對牀上的病美人說:“宋老師,你醒了,覺得身體怎麼樣?”
“謝謝你的關心,我感覺好多了。”宋意涵禮貌地笑着迴應,然後滿眼迷茫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出事之後腦子不太好使,請問你是……”
蕭翎一怔,她不記得他了?
宋意涵蹙起了秀眉,臉上還是蒙着驅之不散甚至更加濃烈的茫然,對蕭翎說道:“護士更我說我叫宋意涵,是一箇中學教師,因爲一次車禍進了醫院,是這樣的?請問你是誰?你是我朋友嗎?”
“我叫蕭翎,是你的……朋友,護士說得對,你的確是箇中學教師,因爲過馬路的時候有人闖紅燈,你因此出了車禍。”天啊,怎麼會這樣?難道她失憶了?想到這個可能,蕭翎心裡在苦笑,沒想到這次車禍讓她的雙腿粉碎性骨折不說,還奪走了她的記憶。她是自己一個人從華南千里迢迢來到凌州的,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的,現在又失憶了,要不是有他,真不知道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