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悅還撇着嘴,有些不滿的看着花蕊,林冬嫺輕碰她的胳膊,讓她高興些。“老大,你去把老二夫妻倆叫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過來,要耽誤軒兒媳婦敬茶不是?”趙氏發怒了,林志文快速的應了聲,朝林志武家走過去。林清和重重的嘆口氣,這兩口子也不知道輕重,尤其林志武,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家裡好吃懶做,梅氏的身子不太好,可也要注意今天什麼日子。很快林志文就神色匆匆的走過來,貼着趙氏的耳邊說了幾句,只見她拍着桌子:“老大,你說真的?”“娘,我哪裡敢騙你,我們快過去看看。”林志文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騙人。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去老二屋裡,老二胸口插着刀,老二媳婦去了。”趙氏起的太快了,差點沒站穩,被身邊的林清和一把扶住。林志文之所以告訴趙氏一人,那是想着等林軒和花蕊敬茶後再告訴大家,可沒想到她當着大夥的面說出來,他只能低着頭不吱聲。
林清和和趙氏連帶着林志平等人都去了,瞬間屋裡就留下林冬嫺帶着悠悠和周明悅三人。“姐姐,我們也去看看。”周明悅好奇的拉着林冬嫺,這就準備走。到現在她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周明悅和悠悠兩人拉着離開。林志武的胸口插着一把菜刀,梅氏沒有氣息了,趙氏趴在牀上失聲痛哭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花蕊纔剛嫁過來,老二家就出了這樣的事,你說她是不是老林家的剋星?趙氏瞬間看花蕊的目光都不一樣,雙眼充滿了幽怨,嚇得花蕊身子一縮,躲在林軒的身後。“爹孃,還是趕緊去請大夫來看看老二?”林志文主動的開口提醒夫妻倆,得到他們倆的首肯,他趕忙跑出去。
梅氏既然去了,就要去鎮上通知林荷,讓她回來奔喪。昨天她沒回來參加林軒的親事,今天倒來回門奔喪,真是笑話!“老三,你去鎮上一趟,把荷兒叫回來,記住,先別告訴她什麼事,等到家再說也不遲。”趙氏趴在林志武的身上繼續哭起來,林清和急忙吩咐道。
“爹,我跟你一起去。”林冬嫺拉着要離開的林志平懇求道,林志平點點頭,就這樣父女倆一起去了鎮上王府。大夫來過了,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林志武胸口的菜刀拔出來,當時他胸口的血直往外噴,嚇得趙氏伸手指着大夫痛罵,隨後被林清和打昏過去。
謝氏和吳氏兩人扶着趙氏進屋歇着,經過一番處理後,林志武胸口的出血止住了,大夫白色的布條給他巴紮好了,還給他開了藥方,讓他們去鎮上抓藥,叮囑他們,要好好調養林志武,否則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險。嚇得林清和連忙點頭答應,還親自送大夫離開。
林志文深深的嘆口氣,你說怎麼回事,老林家的倒黴事一樁接着一樁。敲開王府的大門,小廝一本正經道:“夫人吩咐過,沒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見林姨娘,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說完就要用力的關上門,“不行,我們一定要見林姨娘,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對了,你們大少爺呢,他在府上嗎?”
林冬嫺和林志平父女倆用力的推着門,不讓小廝把門給關上。“大少爺,你們到底想見誰?好了,不管你們要見誰,都要得到夫人的首肯,我勸你們還是趁早離開,到了夫人面前,你們怕是應付不來。”小廝瞧着他們倆身上的衣裳,整整齊齊,纔會跟他們說那麼多,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拿着棍子把他們趕出去。
“冬嫺,這下可怎麼辦,要是不把荷兒帶回去,沒法對你爺爺奶奶交代。”林志平懊惱的嘆口氣,再說林荷是梅氏唯一的閨女,理應回去奔喪。王府再怎麼樣也不能不通情達理,是不是?“爹,你還記得王明儀嗎?”林冬嫺隨口問道,林志平先是愣住片刻,接着點點頭。
父女倆到了後門,這是她的老熟人了,塞給他一些碎銀子,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姑娘,我勸你還是快走吧!夫人這兩天心情不好,下令不許讓任何生人進府,否則我在王府就待不下去了。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你可別害我。”看來這次真的不一樣,小廝嚇得直襬手,連碎銀子都不看在眼裡,看來真的不一樣。
林志平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林冬嫺低低的嘆口氣:“好,問我不進去就是,這些碎銀子你收着,能幫我把你們大小姐叫過來嗎?你放心,我們認識她,她在我們家刺繡館學習,真的有要緊的事找她,你幫幫忙,好不好?”這樣總行了吧!
小廝思慮再三,最後收下碎銀子答應了,正好王明陽在跟雪姨娘說話,小廝跑過來,跪在她面前低聲說了幾句。王明儀快速的起身:“你說的可是真的?”得到小廝的點頭後,沒理會雪姨娘的叫喚,她掀起裙角往後門跑去。“林叔、冬嫺,你們怎麼來了?”王明儀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急忙的問道。
得知林荷是林冬嫺的堂姐後,她詫異的張大嘴巴,半晌纔回過神來。“王姐姐,你就幫幫忙,讓我們見林姨娘一面,有要緊的事跟她說。”林冬嫺低聲懇求道,從未覺得如此的委屈。
王明儀抿抿嘴角:“冬嫺,不是我不肯幫你們,而是母親下令把林姨娘關在屋裡,誰都不能去見她。我要是幫了你們,在這府上的日子就越發難過了。還請你們體諒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母親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爲林姨娘在大哥的湯藥中下了毒,大哥到現在都沒醒來。大夫都素手無策,母親說若是大哥醒不過來,就要林姨娘給他償命。”
他們既然是林荷的親人,告訴他們也無妨。林志平聽完,面沉如水:“冬嫺,不能讓荷兒白白的受苦,我們得想想辦法。”林冬嫺沒吱聲,後院的事沒林志平想的那麼簡單,王明儀之所以告訴他們,怕是沒安好心。從她的眼神中可窺探一二,王府只有王明軒一個嫡子,庶子王明旺是王明儀的親弟弟,這還是林荷之前告訴她。
王夫人一向不喜歡雪姨娘和她的一雙兒女,她還不瞭解具體的情況,不能因爲着急帶林荷回去,被王明儀當槍使了。“王姐姐,多謝你了。”林冬嫺謝過後,轉身拉着林志平離開了,王明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們這就走了。“冬嫺,你爲什麼不讓我闖進去把荷兒帶走,你爺爺奶奶還等着她回去見她娘最後一面。
冬嫺,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沒聽到我跟你說話,冬嫺。”林志平見她的步伐越來越快,氣的伸手拉着她,迫使她停下來。“爹,王府的事不是我們能插手,再說大姐是王府的姨娘,我們暫且不瞭解情況,不能聽王明儀的一面之詞,還是等二嬸的喪事結束再說。”
林冬嫺也不想如此,可眼下時間緊急,沒辦法。林志平扯了扯嘴角,這丫頭什麼時候心眼那麼多了。“冬嫺,你想多了,她爲什麼要騙我們,實在不行,就報官,我還不相信王府在鎮上能隻手遮天,連官府都不怕。”林志平扯着嗓子嚷嚷道,“噓,爹,你小聲點,你不知道,這是王府的家務事,官府的人管不着。
還有王府有錢有勢,你說官府的人幫他們,還是向着我們,別去惹事,到頭來說不定還會連累刺繡館。”林冬嫺立馬反駁道,萬萬不能去找官府的人過來。萬一把王夫人逼急了,怕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林志平眉頭皺成川字型:“冬嫺,要找你這樣說,我們就不告訴荷兒,她娘去世了,就這樣回去了。”
想想他都覺得窩囊,不甘心。“爹,眼下只能這樣,等我們回鎮上後再慢慢的想辦法,走吧!”林冬嫺拉遲疑的林志平上了牛車,父女倆無功而返,沒帶回林荷。
兩人在路上商量好,統一口徑,就說林荷陪着王少爺去廟裡上香了,還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就被等着她了,反正還有林覺和林軒兩個侄子在,還是儘早把梅氏入土爲安。晚上吳氏被林志平催促着帶周明悅和悠悠回鎮上去,明日姑娘們就要到刺繡館學習,不能耽誤了他們。
他跟林軒夫妻倆還有林冬嫺在,不用她留下。趙氏對此頗有微詞,吳氏就不是他們老林家的人,梅氏好歹跟她妯娌一場,她倒好,還帶着周明悅和悠悠回鎮上去了。等梅氏下葬了,林志武才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梅氏死沒死,趙氏陰冷的笑笑:“如你所願,你媳婦死了,昨天下葬的!”
“哈哈哈,她終於死了,終於死了。”林志武瘋狂的大笑,這一笑不要緊,胸口疼的厲害。林清和手裡的菸袋重重的敲打桌面:“老二,你媳婦死了你那麼高興做什麼?”“爹,你是不知道,她想拿菜刀殺我,你說我能不反抗嗎?”林志武忍着胸口的疼痛回答道。
梅氏的身上有三處傷痕,怕是大半夜就開始鬧騰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殺了她,你讓我們如何跟村裡人交代。要是傳出去,你殺了她,你覺得你還能在村裡活命嗎?”官府的人就不會放過他,到現在林志武都沒想明白,自古以來都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道理他就不清楚。
林清和涼涼的看着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林志武仰着頭:“反正現在你們說什麼都行,要不然你們就去四處嚷嚷,告訴村裡的人,我把梅氏殺了,都去啊,去啊!”就料定他們不會出賣他,所以他纔敢肆無忌憚的猖狂。剛纔聽趙氏說,梅氏昨天下葬了,那就說明沒把他給供出來。
林清和和趙氏對外宣稱梅氏的傷沒好,這不受了風寒,這就撒手人寰,去了。村裡人雖說有些不太相信,可他們不能說什麼,這是老林家的事。還有梅氏的孃家人並沒說什麼,那就這樣不了了之。此刻屋裡只有林清和兄弟幾人,另外趙氏早就警告過不許把梅氏怎麼死的事情傳出去,一旦傳出去,會連累整個老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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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和聽到這話就氣的不行,胸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隨手拿着菸袋就往林志武的頭上砸去,林志平見狀連忙用茶杯把菸袋砸到地上去。“爹,我可是你親生兒子,你不向着我,居然想着外人,太不公平了。是她先要殺我,那我要是不反抗,現在死的就是我了,爹。”林志武扯着嗓子嚷嚷道,“你給我閉嘴,那我問你,爲什麼你媳婦要拿菜刀砍你,你倒是說話啊!”
林清和猛地睜開眼,面沉如水。倒要聽他如何解釋清楚,林志武眼中閃過一絲詭異:“哎呀,爹,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梅氏都死了,晦氣的事就別提了。大哥、三弟,麻煩你們把爹帶走,我胸口疼的厲害,要躺下了歇着。對了,有沒有飯菜,我餓了。”
這話說的林清和恨鐵不成鋼的甩着衣袖離開,林志文兄弟倆對視一眼,去端飯菜給他吃。林冬嫺看林志武的樣子也不向有事,林軒坐在桌前發呆,花蕊輕手輕腳的走過來低聲道:“冬嫺,你去看看你大哥,好像有什麼心思,我問他好幾遍,都沒告訴我。”
“大嫂,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你問大哥都不說了,他能告訴我,別逗我了。”林冬嫺忍不住打趣道,花蕊臉上頓時飄起了朵朵紅雲,嬌羞的跺腳:“冬嫺,你不許胡說,你們兄妹倆感情要好,說不定他能告訴你,你就去問問你哥。”林冬嫺雙手背後,趾高氣揚道:“嫂子,你要想我去問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求我。”花蕊瞧着她得意的模樣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還要求她。
“嫂子,你要是不求我,那我可就走了。”林冬嫺故意憋着笑,冷眼望着花蕊。看她能忍多久,林冬嫺這樣做,其實也是爲了試探試探花蕊對林軒的關心多深而已。花蕊氣的咬着牙慢慢吐出:“好妹妹,求求你了,你快去問問你大哥。”“嫂子,你看,這纔對嘛,放心好了,我這就去,保證讓我大哥高興。”
林冬嫺燦然一笑的離開,進屋去見林軒,花蕊着實鬆口氣。林軒眨巴眨巴眼睛:“冬嫺,我沒心思,你想多了。”“大哥,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擔心院試?”林冬嫺神秘的笑笑,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