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們兩現在這樣的關係,還要裝作很恩愛,不只是紀景楓,紀安寧也覺得挺噁心的。
覺得紀景楓噁心,也覺得她自己噁心。
尤其是剛纔面對楊玉芳的時候,她覺得她和紀景楓就這樣一直欺騙着她,是在犯罪。
她對她那麼好,從小到大,她在這個家裡也是人微言輕,但是她一直在儘自己所能,給她爭取。
想到這些,紀安寧的內心就無比沉重,這樣的日子還要堅持多久?
她低頭惆悵,跟着紀景楓往院子裡走,幾乎忘記了,紀池城還跟在他們身後。
一雙陰鷙的黑眸,陰森森的看着她和紀景楓牽在一起的手。
他的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反反覆覆,終於剋制到進門。
換鞋的時候,紀安寧抽回被紀景楓牽着的手,扶着玄關牆,很刻意的,她卻做得很自然。
紀池城的腳步,緊隨着他們進門,高大的身影往門口一站,紀安寧眼前忽然一暗,她這才擡起頭。
楞了一下。
紀池城面無表情,目光冷冷的看向她扶着牆的那隻手,翻了個小白眼。
然後擡腳,仰着下巴,很傲嬌的從紀安寧的身邊走了過去。
對,他連鞋都沒換。
他腳上穿着白色的運動系,鞋底和鞋邊還沾着土,走一步一個泥土印。
紀安寧正皺眉盯着紀池城的腳下,疑惑他剛纔幹嘛去了,弄的一腳泥,管家跑進門,站在門口,笑微微的看着紀池城問:“小少爺,老爺說他已經把土鬆好了,問你還要不要一起去種菜。”
“跟他說我不去了。”
紀池城沒有回頭,直接舉起一隻手對管家擺了擺。
管家點點頭,“我知道了。”
喔……原來他剛纔跟爺爺在後院裡鬆土的。
紀安寧微微垂眸,嫌棄的瞥了眼紀池城的鞋子,真不道德,一點也不珍惜他人的勞動成果。
不過她什麼時候見他替別人着想過了?
紀池城在沙發上坐下了,紀池城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吐槽他,路過沙發,她的腳步沒有停留,徑直走向樓梯,上樓。
回到房間,她一個人的空間,紀安寧靠在門上,輕鬆的喘了口氣。
昨天一夜留了很多汗,剛纔趕時間,在酒店起牀沒有洗澡,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她將包丟在懶人沙發上,拿着家居服進了衛生間。
路過洗手檯的時候,她的餘光不經意掃了眼鏡子,她驚愕。
停下腳步,轉頭正面對着鏡子,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
紀安寧張着嘴,手緩緩擡起來,放到脖子上,一、二、三、四、五……
天!這是多少個?
滿脖子的吻痕,誇張點說,快要到讓她犯密集恐懼症了。
‘呵,現在在我面前連遮掩都懶得做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紀景楓那句嘲諷。
怪不得媽媽剛纔怎麼一直盯着她的脖子曖昧的笑呢,當時她正難過着,就沒有多想。
這讓她要怎麼出門?
剛纔進門是沒有碰到紀若芊她們母女三個,要不然估計早就被他們辱罵一頓了。